“哎——”嘉翎觉得不对的说:“你不是说你只能够单向回转。怎么你能送他回去呢?你该不是在隐瞒我什么。”
“小姐,空间和时间并不是相等的。他们基本上有交接点,三度空间和目前的时间结合成一个人类生存的地带。但由第四度空间开始,就已不再相等了。”
“停!”嘉翎制止夏娃的长篇背诵,“我不是来上课的。我也不想知道这么多。总而言之,他们要囚禁的地方是个称做四度空间,又不等于他们所来的地方的地方就对了。”
“我想是的。我有点被你搅混了。你说话总是这么不顾逻辑的吗?”
嘉翎翻了个白眼,“我还比不上你,夏娃。”
“谢谢你的赞美。”夏娃得意的说,“有件事我应该提醒你。”
“什么事?”
“当你要让他消失时,别让其他人看到。这可能会引起惊慌,你还要在这世纪混下去的话,最好对这一点注意。还有,这时代没有避孕的观念,如果你不想要生十几个宝宝,最好做点计划。”
“夏娃。”
“嗯?”
“你要是生在二十世纪冷战时期,你会是个很理想的○○七人选。”
“真巧,我也这么想。”
“那现在,我要怎么做?他躺在那里,我不会有什么好机会下手的。”
“这得靠你自己的判断了。现在,你也只能按兵不动吧!”
“好像是这样。”她翻个身趴在床上说:“真无聊耶!没有一点事可做,连收音机或是电视都没有的年代。他们是怎么过活的?一天就像一年这么长。”
“你为什么不试着去帮别人一点忙?我想他们会感激你的。”夏娃提意见说。
“怎么帮?他们看了我就怕。”
“这点小问题可以难倒你吗?金小姐。别再说丧气话了,这样一点都不像你了。”
不像她?嘉翎回想一下。近来她是比较容易放弃坚持到底的勇气了,怎么,该不是老了吧!嘉翎撑起一肘,“你说的没错,夏娃,我是不该这么容易被打倒。好,决定了!”
“你打算去做什么?”夏娃瞧着她忙着翻下床,于是问。
“我呀!准备好好帮帮他们的忙。我也不该白吃白住人家的,我知道这么大的地方,应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工作。”
“你能做什么?洗衣还是煮饭?”
“最重要的是心意,不是吗?”嘉翎开门走出去边说:“不管什么工作都可以。”
☆ ☆ ☆
当她在说那句话时,还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养猪这种工作。她长到这么大,除了电视上及市场内屠宰的猪仔,她都不曾想过猪是怎么生活的,它们都吃些什么。
她找到正在厨房中奋力揉着面团的布兰时,并没有预计自己会得到何种工作。她想,不论是果菜削皮或是切丁块这类的动作,都难不倒她才对。哪曾想过,布兰交给她一大筒的剩菜及谷物,说:“麻烦你了,金小姐。猪舍就在堡后方的那幢木屋内。”
天哪!光提这桶食物,她已经双手发酸,中途休息了好几次才到达。一走近那木屋,那股味道……总之,嘉翎真不想靠近。
这还不算什么,当她走得稍近猪圈,所有有着敏锐嗅觉的猪哥猪妹们,全都蜂拥上来,只只发出“噶噶”、“噶噶”的叫声。那景像,吓坏了她这都市乡巴佬的脆弱胆子,她只好暂且退下。谁知那些贪食鬼并不放过她,看见她倒退,整个猪舍震天价响,像要造反似的。让她进退不得。
“老天,现在我怎么办?”瞪着眼,嘉翎呆呆的问。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当然要喂饱这些猪朋友了。”夏娃天真的说。
“可不可以麻烦你代劳?”嘉翎继续以饱受震惊的眼看着那窝猪。
“我又不是机器人。假设我有自动手臂的话,我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我没有。”
“我也没有啊!”
“你有双手啊!人类不是都说自己“双手万能”吗?”
“我的双腿更万能,它已经准备好要弃“桶”而逃了。”
“金小姐,别让我们看笑话了。这么温驯的动物,你怎么会害怕它们呢?你要是不喂饱他们,你桌上的食物又从何而来?”
“那我保证我这辈子都不吃肉可以吧!”
“真搞不懂你,死都不怕的人,怎么反倒怕一群可爱又亲切的猪仔呢?”
“夏娃,你别再玩我了。快点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她惊恐的看着那群猪仔愈来愈激动。它们不会冲出那栅栏吧!“你说,我如果跑了,它们会怎么做?”
“顶多就是由那里冲出来,将你踩成泥浆人罗!”
“那我还是别跑好了。”她定在原处。“我可以喊救命吗?”
“……”
嘉翎猜夏娃八成是笑晕了。“夏娃!”
“对不起。”夏娃带笑的声音说:“当然,你可以喊救命。反正你也不差这一点笑料了。他们已经明白你是个“怪人”了。”
“怪人”和“猪仔”之间,嘉翎决定她要面对比较没有威胁的那一种。
“救命!”她大声的喊。“救命啊!”
下场,她是被一群笑昏了的农民给解救了。
☆ ☆ ☆
席钟斯轻轻推开了那道木门。他眼睛焦点锁定在那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身体上。金嘉翎显然是累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找不到了。他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
“瑞特,是你吗?”头埋在枕头中的她,虚弱的说。
“不。是我,瑞特已经上床去睡觉了。”钟斯一边说,一边走向她。
是席钟斯,听到他的声音,嘉翎就悲哀的哼了一声,他想必是来嘲笑她的。算了,她已经是全堡上下口中的笑话,也不差他一个。
“你不想起来看看我给你送什么吃的吗?”他温柔的说。
勉强抬起脸来看,嘉翎又看到一堆的美食。嘉翎在心底叹声气,仍旧拚着最后一点力气,爬起来了。他将餐盘整个推到她的面前。嘉翎也就不客气的坐在床上大吃大喝起来。
塞了一口的食物,鼓胀双腮,嘉翎可没有忽略他脸上那要笑不笑的模样。
“说出来吧!免得你憋这股笑气憋得太久了,憋出中伤来。你不用装成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应该听够我的笑话了吧!”吃得半饱的嘉翎,大方的说。
他堆着笑的颊,眼眸闪闪发亮的说着,“我是听说了一点关于你今天的辛勤工作。”
“什么?没有嘲笑吗?你对我好得真让我感动落泪。”
“不客气。”钟斯微鞠躬说:“不过,你的表现真有点不寻常。”
不寻常,他真是含蓄。“你是指在猪舍的那场,还是当我洗完你们的衣物后,才发现已经支离破碎的这件?或是,你可能比较喜欢我差点烧了厨房的那一幕吧!怎么样?别人是不是都形容得很活灵活现的?他们都发现我是个还满有喜剧天分的人,别说你没有注意到。很多人都不吝来回的致我笑声。”
钟斯摇摇头,笑着说:“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么?带给他们一点笑料?算了,反正我活了这么久才知道我的细胞中有潜在的闹笑话本能。”说不一定是亚当给她的变种基因。嘉翎咬一口鸡肉想着。
“你真的——真的很不一样。”他眯着眼对她说。
“这样有错吗?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像有的人天生很穷,有人天生就很笨,还有人——像你——天生就生了一副万人迷的脸……”她的眼飘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