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蕾用力的放下剪刀。“幼蕾,你又开始在逃避问题了。你并非不能而是不为!你 也可以有家庭、有丈夫孩子的,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幼蕾仍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觉得我现在一个人过日子也不错啊,而且结 婚也未必一定幸福,即使……”
“即使个鬼!谁不知道你喜欢小孩是出了名的,光看你宠怡人跟可人的德行就明 白了。幼蕾,你不要自欺欺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开心胸再去接纳另一个男人呢?这 些年来对你有意思的人也不算少啊!”
像是被说中心底事似的,幼蕾僵住的看着手中的花似落叶般的往下掉。“我……”
“幼蕾,你怎么了?”秋蕾吓了一跳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幼蕾!”
幼蕾好半晌才抬起头,眼眶中蓄满泪水。“姊,你教我怎么能放得下德宇呢?从小 到大我都只有他,没有了他,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我放不下他啊!”
“唉!幼蕾,你有没有想过,你跟德宇之间到底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还是……还是 你只是很习惯他陪在你身边,习惯成自然?”秋蕾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观感。
幼蕾浑身一震的看着自行捡起那些花的秋蕾。“你是说……”
秋蕾平视着她。“幼蕾,我觉得你跟德宇在一起时是很自然、很快乐;但是,那似 乎是种介乎兄弟姊妹之间的感情。那时我常在想,也许你们可以就这样的过一辈子,因 为你们从小一块儿长大,这样的婚姻虽然有些乎淡无奇,但是会很安稳。”
“我不知道,”幼蕾舔舔唇的看着姊姊。“我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想也是。那么你为什么不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呢?你这样孤孤单单的过下 去,德宇如果地下有如,他会安心吗?”秋蕾打铁趁热的说下去,希望能敲醒幼蕾顽固 的死脑筋,好让她放开心胸去接纳别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真要好好的想想了……”幼蕾喃喃的自言自语。
秋蕾看着她那茫然的表情,心里也为她感到难过。
第五章
“那么就谢谢你了。”幼蕾微微的欠着身子。朝小管点点头。
“没什么,你还有什么事待办吗?”小管将那盒印有“可怡花坊”的名片端端正正 的放在花盆旁边,交叉着修长的手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正四处浏览眼前热闹的会场,幼蕾被他吓了一跳。“啊,什么事?”
“我看你似乎很急着要走的模样,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小管指指幼蕾紧紧挂在肩 侧的皮包。从她刚才一到,既不放下也不愿坐下,只是站着把来意说明。
幼蕾有些不好意思的顺顺耳畔的发丝。“不是的。我只是不好意思耽搁你太多时间 ,毕竟你们现在是在做生意……”她指指眼前川流不息前来索取宣传册子及询问产品资 料的人潮。
小管绽出一抹微笑,“做生意是一回事,朋友来又是另一回事。生意可以等一下再 说,朋友可不行!况且现在来的大部分都是学生,今天是开放给学生参观的,由我公司 里的那些年轻人去应付就足够了,我的重点是摆在明天给特定的工商业界客户进场的日 子。”
虽然经过他的详加解释,但幼蕾的疑虑还是不能稍减。“话虽如此,但我在这里还 是有些格格不入。”
“对计算机有没有兴趣呢?”小管朝几个向他打着招呼的人挥挥手,这才转过头问道 。
“恐怕我不是很有兴趣。以前在学校修过几堂课,但是毕业后就再也没有用过。”
“其实计算机是很死板的一种工具,它是死板板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都是依循程序 所赋予的机能去执行动作,而程序可都是人类所写的。”小管端了杯咖啡和红茶,领着 幼蕾到会场一角较安静的地方坐下来。
幼蕾迷惑的抬起头。“可是,为什么大家都说计算机很神奇、很万能呢?”
“这是因为计算机的cPU——中央处理系统,它可以同时处理很多大量而且繁琐的运 算资料,再配合上像是打印机、硬式磁盘驱动器,所以它不仅可以储存资料,也可以很方便 的打印出我们需要的东西,这就是它最重要的贡献。”小管拿出纸笔在纸上很快的画出 图解,仔细的向幼蕾解释着计算机的大致构造。
“喔,这么说来学计算机似乎也是件很必须的事,否则我都要跟不上时代了!”幼蕾 自我解嘲的打趣着。
“嗯,多少有些了解总是好的。如果你有兴趣,或许哪天有空我可以教你一些。”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不会!”小管连声说道。这时有人大步跨进这块标着员工休息区的小天地 ,一见到小管即兴奋的拍着小管的肩。
“小管!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刚回家就听到老朋友们都说你混得不错!”
“林育航!真是好久不见了!”小管在辨认出来人之后,也兴奋的大叫。
幼蕾伸手扯扯小管的袖子。“小管,我先走了。”
小管马上转向她。“幼蕾,再坐一会儿嘛!”
“不了,你有朋友来,而且我要回去看店了。我姊今天要带可人去看牙医。”幼蕾 委婉的说着。
小管来来回回的看着幼蕾和他的朋友,似乎很难下决定似的,一脸的为难。
“我先走了,再见。林先生,再见。”幼蕾礼貌的朝他们点点头,随即转身向出口
走。
“幼……”小管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只能搔搔头的目送她远走。
“小管,你女朋友?”林育航在一旁吹着口哨的问。“很有气质。难怪你要放弃你 的“独立宣言”了。他们一告诉我,你要放弃当‘黄金单身汉’时,我还不太相信,但 现在你这德行,我看你这个我们全班最后的单身汉,大概也快被套牢了!”
面对昔日同窗兼好友的揶揄,小管的反应只是一贯的报以不断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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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蕾放下织到一半的毛衣,叹口气,用手支着下颚开始发呆。又织错了,她无奈的
拆着毛线。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放下毛衣棒针,叹着气的撩起白纱窗帘;她蹙着眉,斜倚在墙边望向远方的山影。
为什么她的心一直浮躁不安总是静不下来?姊姊所说的话和小管的脸,不停的在她 脑海中回旋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如同姊姊所说的,她应该放开自己去接纳 别的男人?是吗?
德宇……天啊!她怎么可以放下德宇呢?她用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感觉到一股前 所未有的悲哀慢慢的渗透全身。德宇,他英挺的容貌、魁梧的身躯,现在正躺在荒野蔓 草之中。而她,她却为了别的男子而心烦意乱的,她要如何对他交代呢?
不,她不能这么自私。德宇已经把他的一生都投注在他们的爱之中了,她不能对不 起他。她要为他而活下去,不只是为自己而活,更要把德宇的精神延续下去,让他们的 生命能真正的发光发热。
坐在梳妆台前,幼蕾拿起梳子慢慢的梳着头发,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镜中那个神态漠 然的人影。
也许真如姊姊所说的,她只是习惯了和德宇在一起的生活。她将自己抛到床上,整 个人呈大字形的躺着,脑海中似走马灯不离旋转着以前与德宇在一起时,所有喜怒哀乐 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