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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回想到这,于季友脸颊一阵烫。

  老实说,前两个晚上发生的事,他不敢说自己完全没印象。闭上眼睛细索,依稀叫唤得出她软呼呼身子靠着自己的感觉,也还记得有个声音,一直叮嘱着他多吃点,药一定得喝完之类。

  这两天她一直不假人照顾他,可想而知那印象是何人所给予的。糗也是糗在,他不知道自己竟那么依赖她。

  “没关系啦。”普宁那时坐在草席上说话。“我知道你那时候神志不清,背伤又痛,表现跟平常不一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现在觉得尴尬就别做了,反正我又不是头次睡地上。”

  “不行。”他摇头。“地气伤身,这两天你又特别辛劳,万一染了风寒谁来照顾你?”

  “那你想怎么做?”

  最后于季友还是要她上床来,两人仍和前两晚一样,他趴着睡,她躺在他身边。

  大概是累了,普宁躺着,不一会儿即沉沉睡去。

  于季友却一夜无眠。

  他目光落在她微微噘起的嘴上,即使在黑暗中,仍可感觉它的甜美滑润。

  还有她的发,他伸手执起一绺缠绕,轻轻挲揉。早先见她背对着他,解开系发的长绳,抖落一头如夜漆黑的长发。嗅着她若有似无、如兰似麝的发香,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的心跳会停了。

  他作梦似地将长发执到鼻前,嗅嗅,再深深一吻。

  这唇这眼,这眉宇发稍,全都是他的。

  这念头一从他脑中闪过,他再也压抑不住亲近她的yu|望,活似饥渴的猎豹,低俯着靠近她柔软的小嘴。

  唇峰、唇瓣、唇角--他记得每一处尝起来的滋味,比花瓣更软,比蜜桃更甜。

  他在想,如果趁她熟睡偷取一个吻,算不算严重的罪孽?

  他低下头,完全不想压抑体内奔腾的渴望。

  --如果是,他愿用一生弥补这罪。

  他轻轻覆上她嘴,以唇轻蹭,仿佛他想偷的,只是她甜如蜜的吐息,直到身下人儿娇娇地唤着他名字。

  “季友……”

  瞧她神情,似乎觉得睡梦中被他的吻惊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忍不住想,前两天夜里,她就是这个模样,把他拥进怀里?

  如果是,他可会恨死自己,如此旖旎风景,他却错失了两次目睹的机会。

  好个甜美的娇人儿……

  吻罢她甜美的唇,他以鼻抚爱她细致的颈脖锁骨,欣喜聆听她越趋急保的呼息。

  最后,他的吻滑至她坦领上方。

  他知道,该是停手的时候。

  但烫人的唇仍旧持续逗留,欲望与理智不断在他脑门中争斗。他一根手指按住颈上的脉动,感觉她心跳和他同样剧烈。

  是普宁一个动作,将他拉回现实。

  她定是以为自己在作梦,因为她连眼睛也没睁开,只是伸臂勾住他肩头。

  被吮红的小嘴吐露:“还要……”

  瞧她多信任他,浑然不担心他会乘机将她吃干抹净,他半是怜爱,半是难耐地叹气。

  他想起傍晚霍梓的话,她一个人拎了把剑,徒步横跨半个山头来求援;还有为了照顾他学会的种种技巧……堂堂公主,竟也跟人一块洗衣担水,料理割烹。要不是历经劫难,他也不会发现,原来娇贵任性的公主,也有其坚毅勇敢的一面。

  身旁人儿呢哝地转开身,他再一次亲亲她柔嫩的脸颊。

  先见之明难得。这件事,他总算深刻体会了。

  第7章(1)

  一大早,天色将明未明,储大娘已过来敲门。

  于季友从起床便开始叮咛,什么小心脚步,要注意安全,别大意涉险……一样一样听见普宁应好了之后,他才甘愿放人。

  普宁一走,屋子便安静了下来。他怅然若失地挲床铺,刚才她睡着的地方余温犹存;闭眼,他仍能在脑中勾勒出她熟睡的容颜。

  有她在,气氛就生动活泼,连白茶也变得甘美。她一离开,就像香花失去了香味,连日光也跟着黯淡了下来。

  若是他的伤能再快点痊愈就好了。现在他就能陪着她到河边去,也不用趴在这干瞪眼。

  敲门声打断他的沉思。

  “谁?”

  “是我霍香,我能进去么?”

  “门没锁。”

  霍香综着笑靥走入,瞧见于季友仍趴在床上,脸红了红。

  “刚好像看见苹儿姑娘出去?”昨晚见了他之后,她一夜辗转,满脑子全是他端正黝黑的俊脸,还有未来的大好前景。

  于季友点头,询问:“大娘带她去河边,那儿安不安全?”

  “有大娘在,您放心。”霍香接近竹床。“您想再睡一会儿,还是起来坐坐?”

  “麻烦你。”他手伸向她,真把她当成了婢女看待。“你哥哥呢?”

  “工作去了,公子找他有事?”

  于季友想了下摇头,他本来是想请霍梓搀他到河边看看。“你知道大娘去河边收网,来回要多少时间?”

  “顶多一个时辰。”霍香有些厌烦,从进门他就不断问同样的事。“公子不用担心,苹儿姑娘会好好的,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他知道,但他就是不放心。因为他最惦记的那人,这会儿不在他身边。

  “你去把门打开,拿把椅靠着。”

  霍香一愣。“做什么?”

  “照做就对了。”

  听见他语气不善,教霍香有些讪讪,只好拎起搁在一旁的脏衣蓝,说要到井边洗衣裳。

  再进茅屋,看见于季友巴巴地眺着门外,霍香才知道他先前为何做那吩咐,他不放心他“妹妹”,想能早点看见她一会儿是一会儿。

  拜托,从没看过这么保护妹妹的哥哥。霍香暗翻白眼。

  不行,她非得快点扭转局势,想办法引起他注意不可。

  “刚才进来忘了问,公子用过早膳了么?”

  于季友瞟她一眼,摇头。“我不饿,苹儿先前说会煮鱼汤给我喝。”

  “您不饿,可苹儿姑娘未必是这样。”霍香说得有理。“河边一趟路不算近,出门又没用膳,她回来不饿慌了才怪。”

  也对。于季友想,虽然昨晚普宁说过膳食都由她处理,可来来回回走了一个时辰的路,还要进灶房,会不会太劳累她了?

  “你可以帮忙?”

  “当然。”霍香怎么会放过表现的机会。“我现在回去准备,差不多苹儿姑娘回来,就可以上桌吃饭了。”

  于季友谢过她。

  两刻钟后,半身湿的普宁急呼呼地跑回来。

  于季友早从洞开的门看见她。一靠近,便见他皱眉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没事啦。”她笑着安抚。“刚才大娘要我拿桶子给她,石头太滑,我一不小心跌跤了。”

  他拉来她细看。“手脚呢?有没有伤到哪?”

  “只是衣裳湿了,待会儿大娘会拿衣裳来借我……”

  两人说话同时,霍香正好进门来。

  “于公子,早膳准备好了,啊,正好,苹儿姑娘也回来了。”

  普宁一见霍香,眉头立刻皱起。“你是谁?”

  于季友帮忙解释:“她就是我昨晚说的,霍梓的妹妹。”

  霍香把木盘搁下,温婉一笑。“初次见面,我叫霍香。”

  怎么会这样?!普宁不可置信,她本以为长得孔武有力的霍梓,妹妹应该不会俊到哪去,但没想到,人家却是个娇嫩嫩的漂亮姑娘!

  她瞪向桌上。“她干嘛端这些菜来?我不是说过我会去煮鱼汤。”

  “是于公子担心您回来会肚子饿,才要我准备一些。来么,坐着休息吃点,我想公子肚子一定饿了……”

  “是啊,先吃点,鱼汤可以等会儿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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