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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哭--我不会有事--于季友实在疼得讲不出话,只能朝她伸出手。

  她赶忙握着他手,这会儿只要能让他没事,就算要她拿公主的身份交换她也愿意。“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保证,只要你好起来,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对你乱发脾气……”

  要不是背伤剧疼,他这会儿,早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很清楚,对向来任性娇蛮的普宁来说,这承诺,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冲着你这句话……”他吸气忍下一次呻吟。“我会活着见识,不乱发脾气的普宁公主,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嗔恼一瞪。讨厌,什么时候了还要糗她!

  他轻捏一捏她手。“我好多了,帮我找块布把伤口扎起来。

  “喔,好。”她回头拿起她刚脱下的衣物,到火堆下一照,全都沾血发硬,她再不解事也知道,这些布不能拿来缠伤口。

  怎么办?她立刻想到,她身上也有衣服啊!

  不迟疑,她立刻解去外裳,巾帛撕裂声教他张开眼睛。

  “公主……”

  “看来看去,就我身上的衣裳最干净。”她边说,边放下于季友的配剑,狠狠撕开裙摆。

  火光摇曳下,专注撕布的普宁脸上多了抹教于季友惊异的冷静,感觉她好像突然间,从一个天真任性的孩子,变成一个能担负重任的大人了。

  想来,该是众仆横死刀下惨状,令她起了转变。

  瞧她此刻模样,于季友叹息,他当初真是看走眼了。或许她此刻的干练,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只是以往从没那个环境、那个必要表现。

  如此一想,他心头对她的好感,感觉又多增加了一些。

  将红色绸袍撕成长长宽带后,她凑在他脸旁提醒道:“要扶你坐起喽。”

  他点头,配合地撑起身子。

  穿着白色里衫的普宁,跪着将细带绑缠在他身上。

  他垂眸看着她生涩不熟练的捆绑动作、因奔波而变得凌乱的发梢、闪着橘黄火光的娇颜,在在侵扰他平静的心湖。

  他看过她更漂亮的时候,一头青丝被人梳理的一丝不苟、衣着也穿得华丽端装,在女官们的簇拥下,有如书工仔细绘在卷轴中仙人图,美则美矣,他却丝毫不心动。但现在,虽然她衣裳凌乱、脸颊也脏污了,可他却觉得她有种以往没有的真实感。

  他突然间领略,现正跪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幅图,而是个活生生、有滑度、有香气的女人。

  而她,正跟他处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洞里。

  他咽喉一动,发觉自己体内,正燃起一簇重伤者不应该感觉到的亢奋。

  他闭眼一哂。想来,自己的伤还不够严重,不然就不会在这时候,还能察觉她柔腻手指画过他身子的触感,跟她身上若有似无的花香。

  一边动作,普宁感觉到他在看她。

  想来他定是没发现,他此刻的眼神多具胁迫性,就像丛林中锁定猎物的野兽,只消她一个不住意,他就会扑上将她一口吞掉。

  从来没有人这么看过她。

  在他人眼里,她是公主,是该小心翼翼呵护的宝物,是不小心落地就会摔碎的玉人儿,只能远观不能亵玩,所以没人敢靠近她,更别提用这种会让她全身颤抖的眼神看她。

  她耳根热辣辣的,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还有种微妙的期待,尤其在看过他结实完美的身躯之后。虽然他的身子一半被她缠在红布里,可一块一块鼓凸的肌肉,仍旧张狂地提醒它们的存在。

  火光下,他裸露出来的肌肤黝黑闪亮,犹如上了光的瓷,或像黑夜中疾驰的豹,有种似人似兽的狂猛气质。她忍不住轻触他烫热的肌肤,怀疑他会不会如她所想般,幻化为豹奔了出去。

  她微凉的指尖犹如冰泉,他身子突然颤了一颤。

  她抬眼与他的眸子对上,而他用一种教她脸红的方式,紧盯着她眼,然后移下她嘴。她顿时觉得喉间干渴,身体骚动不安。

  “我弄痛你了?”

  “不是。”他眸子一闭,然后粗喘。

  此刻闪过他脑中的意念,与他背上的伤全无关连,他想的是她的嘴,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下,看起来是那么地可口红润,鲜嫩欲滴,宛如枝上红梅,惹人垂涎。

  但这种话,他怎么能告诉她。

  见他不再说话,她只好再继续裹缠。“要是我缠太紧了,一定要告诉我。”

  扎到最底,她衣裳撕成的布条也正好用完。她很少自个儿动手做事,才一个扎伤的动作,也能教她额上背上湿了一片。

  “我搀你趴下吧?”她站起身来。

  “等等。”他按住她。“得先找个东四储水,我不确定这场雨会下多久,要拖到明早,今晚我们只能靠雨水止饥。”

  “那我去--”她话没说完,就被他的手拉住。

  “换你休息。”他抹去她额上汗滴。“我没那么疼了,这点事就交给我办。”

  骗人!她嘟起嘴。他的伤口她又不是没看过,哪有可能拿灰烬敷敷,拿布缎缠上就“好多了”?

  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了,可一想起他为何勉强自己,她又把话咽下--他是舍不得她累。

  她心头甜甜,一方面觉得感动,一方面又觉得心疼。她想自己实在太过无能,竟让一个伤重者为她担心。

  “要不,我们一块去?”见他没反应,她又接着说:“留我一个人,我会怕。”

  望着她关切的他无法拒绝,只得将手伸向她。“拿火过来。”

  第3章(2)

  自柴堆里抓了根最大的柴枝,靠近搀起他腰。

  藉着摇晃的火光,两人慢慢朝洞底走去。

  看来,之前有人在山洞里住过一阵,里边还有些鸡骨碎屑,跟几个瓦盆。

  于季友弯身拾起,确定里边没藏毒虫,才交给普宁拿到前头来。

  洗盆接水的事,当然只能靠她独做。

  “洗干净就丢外边,一会儿就有水喝了。”

  普宁十指不沾阳春水,连一点小事,也可以教她湿了半截衣袖。

  “这些事,公主想必从没做过?”见她扭着湿答答的袖子走回来,于季友觉得好笑又可爱,她铁定是忘了把衣袖卷起了。

  普宁拧着袖口皱眉。“宫里帮手那么多,需要我做。”不过再一想。“不对啊,你的身份地位也不低,怎么你都会?”

  “我是野孩子,从小就爱在野林驰骋。”他添了几根柴枝进火堆。“说来,我在野地还比在宫里自在。”

  怪人。普宁睨他。在她的世界,哪个人不喜欢荣华富贵,偏偏他跟别人不一样。

  他叹口气说:“今天晚上,得委屈公主待这过夜了。”

  “不是你的错。”他一说,她脑子立刻浮现女官们仰倒在她面前的凄惨画面--说真的,在宫里,她从没想过伺候她的女官们,跟她一样都是会流血流泪的人,是那些血,那一双双死前仍然担忧她的眼眸教她想起,她亏欠了她们多少。

  “我很担心其他人……”她蓦地转头看他,眼底闪烁着泪光。“你说,他们会不会全部丧命在贼匪刀下?”

  “不会的,”他眼神肯定。“我带来的那批人都是我亲手训练出来的精兵,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反败为胜,活着带人来找我们。”

  “我对不起他们……”她说的是所有因她而死的人。

  她这辈子从没感受过如此庞大的内疚与不安,她甚至会想,若当初在路上她没任性撒泼,让队伍能更早经过那座山,说不定就能避过那一场劫难,所有人现在还能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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