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没把话撕开了说明白,但唐牧远一直觉得从那天之后,自己就像进被唐尔谦给握住了把柄,在有些事情上,他只能无奈地任由这个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堂弟摆布。
“如果我说是呢?”唐尔谦苦涩笑笑,放开了掌握,似乎知道这人已经不会一怒之下离开,会留着听他把话说完,“当初你来找我,要我帮你,在我心里,你绝对有能力坐上那个位置,所以,这两年来我不遗余力的为你打点拉拢,就连我亲爷爷那里的人脉也都用上了,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倘若你还对唐森抱着一丝妄想,想要为他撤手,也行,你只要一句话,我当作从前的事情一笔勾消,但是,我想问你,你想过我的心情吗?”
半晌的沉默,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以复杂的眼光看着彼此,最后,是唐牧远叹了口气,开口打破沉默。
“当初说好了是你听我的,以后,没有我的盼咐,不许你擅作主张,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知道吗?”
“好,以后一定听你的。”唐尔谦咧嘴笑了,一脸的讨好,明显地松了口气,知道他的意思是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不想追究了。
“嗯。”唐牧远唯起一抹拿他没辙的浅笑,任由他一个箭步上前,吻住自己的唇。
虽然,对方没有响应,但是唐尔谦却上瘾似地缠吻着,直至被不耐烦地推开为止,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似亲昵,其卖,唐牧远最多也只肯让他亲吻而已,得更进一步,是休想了。
终究,在他的心里,还是惦看那个人。不过,唐尔谦耸肩笑笑,毫不在乎地追上唐牧远转身离去的脚步,至少,只有他才能看见这人不戴微笑面具的真实表情,唯有他这就够了。
在他们唐家里,谁都知道,她唐结夏是一旦认定了目标,就会像是瞎了似的往前直进的人,就比如,她喜欢唐森的傻劲,谁也劝说不回。所以,她知道,她与唐森在一起的事情,谁也不看好,但是也没有人想要多费唇舌劝她,就像唐冬让常喜欢喊她“唐小八”,因
为她之于唐森,就像是真人版的“忠犬小八”,就算是千辛万苦将她带走,她也绝对会找到回去的路,回到她的“主人”身边。
暑假过后,唐结夏升上了高三,终于知道“高三生”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大考小考不断,比起段考,复习考因为范围广,能测出真正的学习程度,所以变得相对重要,随看第一次基测日子越来越接近,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也越来越“如火如茶”,开始有点吃不消。
不过,为了履行她对父母不因恋爱而耽误课业的承诺,也因为想要留在唐森身边,就必须考上台北的大学,所以,她比以往都要努力。
当然,还有一个不为人知,她也不想对别人说明的“原因”,那就是唐森半带恐吓的威胁。
关于这半年来,她的课业进步,名次节节高升,他不无贡献,比起从前总是得到他撩严厉的拒绝,现在,只要她肯厚着脸皮去问他功课,他都会肯教导她,但是,有一天晚上,在他花了一个小时,才终于让她明白一条困难的几何公式之后,冷笑对她撂了话。
唐结夏,我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如果你敢浪费我的时阅,没在基测拿到好成绩的话,考完就不必过来见我了!
在那当下,她当然是被恐吓到了,不必再去见他?
那不是摆明了要跟她分手吗?!她当然不可能允许这种清况发生,而她也知道他一定是说到做到。
所以,托他恐吓……不,是花费心思教导功课之赐,她顺利在第一次基测就得到好成绩,最后考上原本是考古学系的人类学系。
对于她选的科系方向不是历史就是考古,她的父母家人似乎了然于心,那当然是因为唐森再欢玩古董,但他们都不表意见,毕竟以她原本的成绩,最后能考上知名学有,也已经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
以某种程度而言,唐尧风是相常溺爱结夏这个女儿,他不喜欢她与唐森在一起,但是,既然已经成就了事实,他就希望能有好结果。
不过,在她高中毕业之前,一直被管束得很严,一直到了上大一之后,唐尧风才许女儿每个星期可以在老宅里陪唐森渡过周末,虽然,她一直抗议,想要争取决定时间的自主权,因为被限定只能是周末,但唐森其实有大半时间是不在台北的,而他在台北的时间,她又不能来过夜,这教她觉得很呕。
但,她知道,疼爱自己的父亲也让步了,她不能得寸进尺。
“喵……”
“嘘。”
一人一猫,坐在老宅偏厅里的长沙发上,前头的平面荧幕正在播放着开膛破肚的恐怖电影,唐结夏蜷着双腿,紧搂着大抱枕,听到身旁的胖黑猫叫了声,她立刻比手指噤声。
森陪她看一场午夜电影,看完之后心满意足地搂着他睡觉。
不过,他从来没空,比如今天是周末,他直到半夜十二点还没到家,听说是合作的厂商临时出了点状况,他只能更改班机,延后回台北的时间。
一直以来,就没有人知道唐森现在究竟在做什么,与他亲近之人严日和或唐放歌等人,也都是守口如瓶,就连她都心里有数,“唐氏”的接班人之位,以大伯明显的表态,几乎八九成笃定是由她大哥唐牧远来接手,公布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而已。
但是,对于继承人之位让她大哥夺去,森哥哥真的不介意吗?好几次她都想要追问他这个问题,不过,他总是没时间听她好好把话说完,又或者,他催尔能够耐心听她把话说完,却只给她一句“与你无关”的回答。
这一年来,他们看似相处的时间很多,可是,其实很多事情他是不会告诉她的,最近,她常常在两人做爱之后,偎在他的怀里,明明是毫无距离的亲昵,她却觉得怅然若失,感觉真正与自己亲近的,不过就是他那一副温热结实的躯体,再多,也没有了。
“喵……”胖黑猫—就是当初唐森喂它鱼肉的那只黑猫,这半年来,很自动地成为唐家老宅的家猫,爱来就来,爱去就去,很多个周末夜晚,其实都是它代替没时间的唐森在陪她看电影。
唐结夏一听它这叫声,就知道它嘴馋了,从一旁的袋子里掏出了几颗猫饲料放在桌上的碗里,就见它灵活地跳上桌美味地吃了起来。
“玄,你不能得吃得更胖了,我快要抱不动你了。”她瞪着它飞快吃完碗里的饲料,满意地往她手边偎过来。
玄,是唐森为它取的名字,玄色即是黑色的古代称唤,而这猫的毛是黑的,叫小黑之类的名字,不若一字“玄”来得贴切好听。
“喵。”玄依然是一副露出小半截舌头的霏笑样。
“我知道你听得懂。”
“喵。”装傻。
这时,音响伴随着荧幕画面里传来凄厉的尖叫声,吓了唐结夏一跳,她伸手想要抱住黑猫。
但是,它却像是察觉了什么,一溜烟地跳下沙发,往门口走去。她顺看它的脚步,望向了门口,就看见唐森不知何时已经到家,提着简单的行李要往二楼走去,路过偏厅门口时,转眸淡然地投进了一眼,对于那荧幕上腥红的画面顿不以为然,但是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