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几时这么好说话了?
袁青青轻咬着唇,看着神情柔和、一反常态的表哥,心头漫过浓浓苦涩。她等了这么久,难道真的要放弃。
不,她绝不放弃,表哥是她的,她一定要嫁给他。
“小桃那丫头怎么还没把碗筷拿进来?”袁青青的声音透出微怒与不满,声量也提高不少。
被唤作小桃的丫环很快就拿着碗筷走进来,摆上,然后沉默地退下。
慕容利心中暗笑。这出双簧唱得不错。
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一般,叶世锦举筷夹了几样菜到慕容利的碗中,道:“尝尝看,这是洗墨阁大厨的拿手莱。”
她若有所思地扫过桌面莱色,偷偷描了眼袁表妹。果然脸色很不好。
“吃啊,难道不合小兄弟的口味?”
慕容利抓紧手中筷子,恨不能直接朝某人砸过去。他将祸水东引是什么意思?
见她不动筷,叶世锦神情自若地从她碗里夹了菜送进嘴里,咀嘀吞咽之后说:“味道不错,吃啊。”
袁青青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表哥向来有洁癖的……
慕容利抬起脚,狠狠地在他脚上碾了两下,脸上微笑道:“不敢劳烦叶兄拭菜,小弟自己来就好。”
叶世锦脸上不露声色,从容自若地回复,“若是菜不合胃口,尽管直说,我让厨房的人重做。”
“叶兄太容气了,小弟出身小家小户,如此丰富的饭菜也是在富贵山庄才有这个口福吃到。”
“既然满意,那就长住下来,不用担心吃腻,富贵山庄主厨众多,绝对让你每天都可以尝鲜。”他微笑。
“表哥,这是我烧的鱼,你尝尝。”不甘心被忽视的袁青青拿了公筷夹了块鱼肉放到叶世锦的碟中。
他看了眼面前的碟子,动作流畅地将之与慕容利面前的对调,“我表妹的鱼烧得不错,你尝尝。”
她抿了抿唇,觉得如果自己是袁表妹的话,现在一定二话不说将整盘鱼扣到他的脸上去。
“我不喜欢吃鱼。”她拒绝被人当枪使。
叶世锦讶异的扬眉,“小兄弟不是说,对今天的菜色很满意吗?”
她说?
慕容利深呼吸,皮笑肉不笑地道:“有口福也不是来者不拒,总有不喜欢、不习惯的东西。”
他受教的点头,很自然的接着问:“那你喜欢什么?习惯什么?”
“我们有熟到这种地步吗?”她不答反问。
叶世锦讶然扬眉,别有深意的目光在她唇上掠过。
慕容利大怒,他那种显而易见的表情刺激到她了。
接过吻又怎么样?当时的气氛那么好,他又是她哈到不行的帅哥,意乱情迷,简直太正常了。
“总是会熟起来的,朋友处久了只会越来越熟。”
他如是说。她很干脆地道:“那就等我们熟了再说。”
叶世锦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看着她点头称是。
袁青青心头那把妒火越烧越旺。他们怎么可以如此无视她?
“表哥,食不语,寝不言。”
“哦,”叶世锦淡淡地道:“我还没开始吃。”
她为之气结。
慕容利几乎想仰天大笑。这顿饭吃下去,她一定消化不良。
袁青青咬了咬牙,攥紧了手中的筷子,直直地盯着叶世锦,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口气问:“表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慕容利倏地瞪大眼。
叶世锦眉锋微拧,从容地替自己倒了杯茶,将茶杯在手里转了转,忽然轻轻一笑,“表妹,我记得很早就己经向姑母提过解除婚约之事,是你一再拖延迟迟未有答复。”既然她不想留颜面,他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竟然还有内幕?慕容利当下竖直了耳朵。
“那我这些年的等待算什么?”袁青青情绪激动起来。
叶世锦看了她一眼,“表妹自己觉得呢?”
她愤然离席。
慕容利惜愕地看着情形发展至此,突然觉得他很冷血、很无情。
“叶世锦,”她扭头看他,“你这样对一个女生会不会太过分?”
他表情淡淡的,道:“既然无心又何必给对方期待。”
“话是这样讲设错,可你至少婉转一点啊,太直接真的很伤人。”尤其还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
“如果婉转根本无效呢?”他反问。
慕容利一时语塞。其实她也很明白这种事与其拖泥带水,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叶世锦叹了口气,“我与她是指腹为婚,长大后清楚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便提出解除婚约,只是她一直没有答应而己。”
他这是在向她解释吗?
慕容利扑扇了两下睫毛,心里微微有些欣喜。
看到她的神情,叶世锦不觉莞尔,道:“不是饿了,快吃吧。”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你表妹”
“她现在只怕没什么胃口。”
她便没有再说什么,重新拿起筷子,看着桌上的菜问:“你知道哪些是你表妹做的吗?”
他毫不迟疑地伸手指出。
慕容利着有所思地回望他一眼,然后专拣袁青青做的下筷。
叶世锦漫不经心地道:“我家厨子的手艺我一看便知。”
她因他的话心头莫名一轻,之后又忍不住蹙眉,觉得自己真是挺奇怪的。
“不好吃吗?”他一直关注着她,见到她蹙眉便出声询问。
“不是。”她埋头吃饭,将怪异的感觉远远抛开。
第4章(1)
袁青青在洗墨阁住了下来。
富贵山庄不是没有客房,但是她以表小姐兼二少爷未婚妻的身分坚持住进叶世锦的院落。
几天下来,慕容利对自己疑似灯泡的存在开始厌恶起来,尤其袁表妹对她的敌意越来越明显,她甚至怀疑对方己经看穿她的女儿身,于是盘算着离开富贵山庄。
毕竟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她当然期望可以回去二十一世纪,但也清楚穿越这种事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再加上那张随她出现在这时代的短笺,这一切除了冥冥中注定外,她还真找不到别的解释。
没关系,既来之,则安之,她慕容利从来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对着明亮的菱花镜露出个笑脸,她替自己打气,然后看了看桌上燃烧过半的蜡烛,打算上床睡觉。
刚刚将长发放下,就听到房门被叩响的声音,她讶异的扬眉,走过去。
“谁?”
“我。”是叶世锦清淡着水的声音。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先开门。”
慕容利犹豫了下,还是开了门。上次在她关门落栓的清况下,他也毫无阻碍地进来,她还是识时务为好。
门一开,她甚至来不及跟他多说一个字,就见他快速闪入,飞快落下门栓。
现在是什么情况?慕容利被他的举动惊得瞪大了眼。
“今晚我跟你睡。”这不是问话而是陈述。
她不由得蹙紧眉头,“叶世锦,出什么事了?”晚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他的眉头也蹙着,似乎并不想解释,只道:“时候不早,咱们早些睡吧。”
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在这深夜时分,他和她这样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唐代就算民风再开放,也很容易被人误解为行为放荡的。
“叶世锦。”
她试图跟他讲道理,“这不太合适,我们——”
“这里是我的卧房,而你现在的身分是男人。”他直接截断她的话。
慕容利额际出现黑线。
这是什么话?这算什么理由?
“你明知道我不是……”
“这不重要。”
“明明很重要。”她不禁有些恼怒。
叶世锦直接伸手揪她上床。
她大惊失色。“你……”这样一个极品帅哥居然是个衣冠禽兽呜?这几天的相处难道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