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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往上看去,直觉得这树长得真像她义父母家外的树。

  “紫檀为一日花,盛开的翌日便凋零,就像是在告诉人们,美景易逝,千万别蹉跎。”

  艾然认真地听到最后两眼放空。

  听不懂,她听不懂……这些八股人的比喻方式,她一律听不懂,装傻就好。

  “其实有什么关系,四季循环,花季总会再来。”

  “确实是如此,然而花季再来时,说不定早已人事全非。”

  “那也是命。”

  “命吗?”

  “对。”她向来不认命,但有些时候,她会把决定权交给命运。

  好比老天毫无预警地将她送来此,她也只能尽人事,再看老天愿不愿意将她送回家。

  在这种连她自己都无法掌握的情形下,她不该介入他人的生活,更不能遗失自己的心。

  “艾然,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向来不是个认命的人?”

  愣了下,没向向他,也没回应他,只是看着满树的灿烂花耳,在雨水的冲刷下,如蝶儿般翩然落地。

  怎么办?是不是因为她的存在才打乱了这个故事……

  是夜风雨交加,魏召荧上了马车,临行前耿于怀跟他说了几句,他才让马夫赶紧驱车前往知府官邸。

  耿于怀目送他离去,才折返回屋去的并非他房间,而是后院的一间厢房。

  上前轻敲着门,问:“装扮好了吗?”

  门板立即打开,一名丫鬟朝他欠了欠身。“爷,已经为艾姑娘打点好了。”

  “下去吧。”

  “是。”几名丫鬟一起离开。

  耿于怀站在门前,思索到底要不要踏进去,这时分他不该在屋内与她独处,但心想她也不受礼教束缚,他又何必拘谨。

  踏进屋内,就见一位姑娘背对他而坐,檀发挽成髻,身穿嫩黄色襦裙,腰系封腰突显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当她缓缓起身,回头瞬间,耿于怀微瞠着眸。

  “耿爷。”艾然笑唤。

  “你是艾姑娘?”

  “如假包换。”

  “真是人要衣装。”

  “肯定是的。”她也不否认。

  她刻意以男装行走,一方面是方便行事,一方面是怕人发现她的美颜,要知道美人要扮丑是有难度的。

  “艾姑娘倒是个豪气的江湖儿女。”对她的说话方式,耿于怀已经见怪不怪。

  在他眼里,艾然是个不拘小节,甚至是桀骜不驯的野马,长得再美也配不上魏召荧。

  “相较之下,大人就显得别扭了。”她哼了声。

  大人打死不说那封信的来处,结果竟是知府大人设宴为他洗尘。

  不让她知道这件事,还打发她早点休息,要不是耿爷跟她提起这事,她还真傻傻地去睡了咧。

  “召荧不是不告诉你,而是要你用其他方式登场,否则当初他又为何要你相助?”耿于怀故意误导她。

  召荧曾说过她的用处,如今可以派上用场,他反倒打退堂鼓……这怎么可以?

  多她这枚棋子,可是好办事许多,明明就有捷径,为何要舍弃不用?

  所以他就在背后推他一把。

  “直说不就好了。”啐,他早上说话的方式可是直接多了。

  如今不过是要她扮回女装而已,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事实上,她也想穿女装啊,她有自信,自己要是穿女装,肯定比花楼那些年轻妹妹还要艳。

  最重要的是,料子通风透气,多好。

  “对了,召荧交代要你把皇商令牌系在腰封上。”耿于怀突道。

  “是喔……”她叹了口气,从包袱里取出皇商令牌,上头有红绳,让她可以系在腰封上。“好端端地要我戴上这个做什么?”这样不会太招摇吗?

  “艾姑娘就不用多想了,赶紧上马车吧,我护送你过去。”

  “麻烦你了。”她点点头,踏出屋外,特地撩圯裙摆,免得被雨水沾湿。

  新衣裳呢!她才不想只穿一夜。

  坐上马车,两人同坐一车,不知怎地,总教她觉得不自在。虽然她很清楚耿于怀对女人没兴趣,可是她就是感到怪怪的。

  “艾姑娘可知要如何见机行事?”耿于怀拉开车帘一角,看着外头。

  “耿爷说的,我还记得。”不外乎就是要她假装卜算出结果嘛。

  很简单的,而且还会很神准,肯定将那票狗官给吓得屁滚尿流。

  “那么就务祝艾姑娘一切顺利。”

  “包在我身上。”有她在,还能不顺利吗?

  知府官邸,灯灿如昼,丝竹缭绕。

  在总管带领之下,魏召荧和八贤来到大厅,早有几位官员入席,花娘坐侍一旁。

  “下官见过知府大人。”魏召荧和八贤大步上前朝主位作揖。

  “不必多礼。”楚行微摆手,坐在主位上打量他。“听闻魏大人回响省亲,本府就自作主张为你设宴洗尘,不介意吧?”

  “蒙大人盛情,下官开心都来不及了,岂会介意。”魏召荧淡噙笑意。

  “坐。”

  “谢大人。”

  第八章 官场现形(2)

  厅里,一张八角檀木大桌,魏召荧就坐在近门口处,和楚行对望,八贤站在他身后,而左手边是邢去忧,他正朝他微颔首,其他几名官员他是压根没见过。

  他一坐定,佳肴陆续上桌,席上几名官员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笑声不断。

  他冷眼看着满桌珍馐,看着几个被养得脑满肠肥的官员身旁皆有花娘伺候,厅里一片纸醉金迷,再对比从广源县到拨云山下的百姓们,光是想吃到白米饭都是奢想。

  “魏大人此次回乡,是否也是挂心家乡灾情?”有人突问。

  “正是。”他噙笑道。

  “这次灾情确实惨重,晋平的农粮全被大水冲毁,其他县镇也好不到哪去,虽以公款向寻阳调了米,再加上皇上拨派的赈粮,结果依旧缓不应济,知府大人八百加急向皇上上了几次奏,却未见下文,引得百姓怨声载道,真是教咱们难为。”

  魏召荧唇角微勾。“我初回吞云,倒觉得这里不像诸位大人说的这般惨。”

  “那是因为知府大人福大才镇住那洪水没冲进城里,你要是到其他县镇走走就会知道我所言不假。”

  “原来如此。”

  楚行静默观察,良久才端酒敬魏召荧,“魏大人是内阁一员,难道皇上没将本府呈上的奏折交付内阁商议?”

  “大人,地方天灾皆是由皇上裁夺,内阁是无权过问。”

  “那么,你从京里来,可曾听说皇上有任何决定?”

  “下官只是小小阁员,少有机会面圣的。”魏召荧四两拨千斤,把事全推得一干二净。

  “是吗?可本府听说皇上派了暗察史巡访民间,这事你可曾听过?”

  “大人的意思是?”

  “听说皇上成立了暗察部,从六部和内阁挑选人手兼任暗察史,要是有需要便派出暗察史查探地方官员有无贪污……”楚行笑睇着他,魏召荧则是一脸淡定从容,等待下文。“先前掬雾城一位县令涉嫌贪渎,听说就是被一位暗察史揪出的,而那个人身旁也带了个随从,名唤八贤。”

  闻言,魏召荧浅浅扬笑。“到底是谁对大人乱嚼舌根?”

  气氛突然一滞,楚行低低笑开,“谁说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位随从不就名唤八贤?”话落时,笑意早已然褪尽。

  果然是一场鸿门宴。魏召荧不由得摇头失笑。“大人误会了。”

  “喔?难道你要跟本府说,他不是八贤?”

  “不,他确实是名唤八贤,不过,”魏召荧缓缓起身,将八贤往前推一把。“他并非下官的随从。”

  “那么……”

  八贤此刻神情肃杀,不苟言笑,和被艾然逗得失态时大相迳庭,众人就见他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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