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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明儿个一早就走了,人家要放大假啦!”

  “唉唉,何必麻烦?干脆我出面替你问他,直接叫他娶你过门,借此咱们再赚一回。”涤心若走,陆府的担子多少会落在自己肩头,能拖便拖,呵呵呵……先敷衍再说吧。

  “不要!那多没脸啊!我一丁点把握也没,说不定他有其它打算,若贸然问了,他必定会万分为难。”涤心微拧的秀眉挑了挑,颊边生红,继而又道:“待时机成熟,我、我自会同他说。”

  “你年纪不小了,与大郎之间若是没个结果,陆府罪过就大了。”

  届时,她可对不起苏泰来夫妇俩。所以说,袖手旁观、任其发展用来对付大郎是毫无建树,她脑筋转了转暗自窃笑,决定插手。

  她拍了拍涤心的肩膀以示安慰,“好啦、好啦,不管怎样,总得高高兴兴吃完这顿饭啊。”随即,她唤丫头吩咐厨房上菜,又让人去请新婚夫妻和武尘。

  今晚是婚礼过后陆府自家人的聚会,陆阳偕妻子回来,两人新婚燕尔,浓情蜜意自然不在话下,而过了今夜,武尘便要动身回京城,因此这顿饭,有欢喜相聚亦有饯别的意思。

  “娘。”步进厅门,陆阳和妻子同声请安,海棠穿着一身粉色衣衫,薄施胭脂,很有新嫁娘的喜气。

  “坐、坐,自家人别拘束。”陆夫人呵呵笑,想到这媳妇可以帮陆家顶起半边天,她乐得轻松自在,当然呵呵笑,而另外半边……她瞄了瞄坐在身旁的涤心,如意算盘打得响叮当。

  涤心与海棠聊了起来,十句话倒有八句说到生意,近来茶课重税,茶叶运送的费用又涨高,两人正在讨论相应之法,希望能好好解决。

  厨房开始端出菜肴,陆大人正要丫头再去唤武尘,就见他缓缓踏入厅中。

  “大郎,快坐,就等你一个呢。”陆夫人对他招手。

  “是。”简短应声,武尘视线自然而然看向涤心,在接触到那双水眸时,他心中一震,来不及停驻便又移开。

  “大哥,这位子给你。”陆阳帮他移动碗筷,恰巧摆在涤心身旁的空位。

  “大哥,”海棠也唤了一声,“您坐那位子顶适合,涤心手短,您可要帮她布菜。”她脸上堆满笑,眼睛溜溜地在武尘和涤心身上打转。

  武尘微微一笑,神色颇为自然。

  从那日将一切的错综复杂弄清楚后,他和涤心之间似乎多了些尴尬,两人照面竟是无话可说,偶尔偷偷追随她的身影,却见她沉默拧眉,心思不知飞向何方。这两日府里忙得人仰马翻,往来祝贺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几回想同她谈谈,皆因陆阳的婚礼耽搁下来,而明早他就要回京了。

  “吃块鱼肉。”菜色上桌,众人开始动着,武尘夹了最远的一道菜,将满箸的佳肴放在涤心碗中。

  “谢谢……”涤心略微惊愕,偷觑了他侧面刚俊的轮廓,见他神态自若忙着替义母布菜,心中的惊喜转为淡淡失望,想着他对自己的举动并非出于真心,垂着头,她默默将那块肉送入嘴中。

  席间,陆阳和海棠忙着制造话题,陆夫人配合度极高,气氛还算欢愉。此时,海棠见涤心只用着面前两、三道菜,连忙从自己这头勺了匙香藕莲子。

  “涤心姊,尝尝这道‘连成佳偶’,它不仅味道好、名字亦佳,吃了保证你喜事连连,早早嫁个如意郎君。”

  涤心脸微嫣然,举碗盛接过来,轻声道了句谢谢。

  “哎啊,大哥!你做什么把筷子伸进酱油碟子?!又没菜可夹!”陆阳惊奇地叫着,他嗓门本就不小,忽地出声,众人都吓了一跳。

  武尘急急回神,赶忙收回手,为掩饰失态便随意夹了块鸡肉。

  “海棠刚刚把话头挑起来了,借这机会,我有话要对你们说。”陆夫人慢条斯理喝了口汤,眉目笑吟吟,在其它四人狐疑的脸上绕了圈。“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见得小,我方才同涤心提及了,她自个儿倒没啥意见,要我帮她全权安排。”说到这儿,她直视着身旁的涤心,后者正眨着无辜的美眸,不明就里地与她对望。她不动声色笑着,桌面下的手暗暗轻掐涤心的大腿。

  “娘,倒底所谓何事?”海棠问得正是时候。

  真是她的乖媳妇儿。

  陆夫人内心在笑,却叹着气,“还不是涤心丫头的婚姻大事,我应允了苏管事和苏大娘要好好照顾涤心,帮她物色个如意郎君。现下,杭州城十大富豪李员外、冯大老板和欧阳老爷都央人替儿子说媒,这三家是我先行筛选过的,不论家世和名望,和咱们勉勉强强也可匹配,虽没见过对方公子,但人品应该差不到哪边去。”她所说皆是事实,只是并非现下而是过去,那些上门求亲之人全让涤心回绝了。

  “李员外?”陆阳摸摸头,浓眉皱得老高,“他三个儿子都娶妻生子了,又过门说姻缘,难道要涤心做人家的妾吗?这、这绝对不成!还有那个欧阳什么的,也不是啥好人,欧阳家的独子仗着他爹的势头四处欺人,杭州城有谁不知?涤心嫁过去定要吃苦,这个也绝对不行!”

  涤心抿住唇不发一语,低着头继续扒饭,却是无丝毫食欲,她默默拨弄碗中饭粒,仿佛旁人说的与自己不相干。

  见她眉梢落寞、神情不乐,武尘心被扭紧了,他亦抿唇不语,而听闻义母和义弟间的对话,他脸上表情愈来愈沉,眉心刻划了一个阴郁的皱折。

  “那……只剩下冯家了”陆夫人思索着。

  “这更是大大的不行!冯家两个儿子,一个生了痨病,成天咳得掏心掏肺,随时会撒手归天,另一个却是天天上花街狎妓买醉,那家伙没长眼,竟在大街上拦住海棠欲调戏,幸好我及时赶到,这种人怎能托付?”那日他徒手揍断对方三根肋骨,拗伤人家一只手和一条腿,要不是海棠挡住,那冯家公子小命不保。

  “是这样吗?但人家上门时态度极好,出手也阔绰……”陆夫人一脸为难。

  “女子在涤心姊这样的年纪算老了,现在有人提亲,我倒觉得值得考虑,要不,办个绣球大会,将一切交给老天来决定。”海棠理会了这场“阴谋”,和陆夫人一搭一唱了起来。

  “就是、就是!你这建议挺好的,咱们便办场抛绣球,反正涤心嫁了人是陆家的总管事,我也对得起她的爹娘了。”陆夫人满脸欢喜,掉头对住涤心说。

  “你以为如何啊?是要从提亲的人中挑一家,还是抛绣球?”

  明知这是出闹剧,眸中仍免不了染上淡淡幽怨,婉姨的伎俩她自是清楚,无非想逼大郎哥说些什么,但若这般做了,人家仍半句话也不表态,试问,她该何以自处?涤心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觉心中又烦又乱。

  “你们慢用,对不起。”她忽然站起,动作太急太猛,差些弄翻椅子,目光不看向任何人,转身匆匆跑出厅房。

  “涤心!”武尘同样站起身,视线由她消失的方向收回,阴郁地环视在座其它的人,沉声道:“请你们尊重她。”

  “这么做是为涤心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陆家是将这丫头拖累了,若不能为她觅一段良缘,怎对得住人家?莫非真要她赔上青春在茶田和生意里周旋?如此缺德之事,我可不会!”会,她当然会。一思及管茶管生意的担子,陆夫人便觉周身无力,肥水不落外人田,她当然得拚命、拚命留住涤心这泉“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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