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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页

 

  蒋天雪和余力耘彼此的心情一样复杂,像掺了盐的鸡尾酒,透过咸涩的雪杯才能喝到杯内香醇甘美的液体,在歉疚的背后期待友情的出现。她们个性互补一定能成为闰中密友,只是,由谁先主动踏出这一步?

  从门口一直走到会场的核心,汪思涵无疑是全场的注目焦点,绅士们鱼贯围住她,认识的大叹有眼无珠,不识庐山真面目;不认识的急于交换名片,问东探西,此情此景犹如杨贵妃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千宠爱在一身,而一旁的女人则陷于六宫粉黛无颜色,对此如何不垂泪的窘境中,又羡慕又嫉妒造物弄人。

  可是,她左顾右盼却看不到思慕的人,只冥冥中感觉到身后有道视线紧跟着她的背影,只是她找不到盯着她的人。

  “思涵,你看这一幅画,是张开杰的最新作品:母爱,画中人的容貌好象就是余力耘!”蒋天雪拉着她伫足在最后一幅画前,画的右下方标明﹁画家最爱,不忍割爱﹂的非卖品。

  “张开杰在努力挽回妻子的心。”她小声的说,心底涌上一抹淡淡的忧郁。已经走到今天的尽头,却依然不见他。

  “看来余力耘回心转意的时刻快来了。”蒋天雪松了口气。

  辛人杰笑咪咪地走过来,一只手各拥一个美女的肩头,一副中了大奖的表情。“今天真是大丰收,拜两位美女所赐,刚才好几家女性内衣商和化妆品代理都口头承诺要增加俪佳人的广告预算。”

  “听者有分,我要求加薪。”蒋天雪勒索有理。

  “可以,我辛人杰一向是赏罚分明,按照今天两位的表现论功行赏,你加一千,思涵加一万。”辛人杰大公无私。

  “哼!大小眼。辛人杰,你干脆娶思涵回家当老婆,由老婆全权掌管俪佳人,保证让你乐得躺着数钞票。”蒋天雪话中另有乾坤。

  “天雪,你这是帮我向思涵求婚?”他全身筋脉总算打通了。

  “难怪子照说你少根筋,推一下动一步,将来新婚之夜是不是要他场边指导?”自从蒋天雪在报上得知余李两家联婚的消息,她倒戈相向帮辛人杰大举进攻。

  “天雪!”汪思涵娇嗔地哼道。

  “辛人杰,都是你害我们姊妹阋墙,还不快开口消弭战争?”蒋天雪和汪思涵两人十指交缠,谁都不肯让步,天雪怕她临阵脱逃,她则是要教训天雪乱点鸳鸯谱。

  “思涵,连天云都赞成……”他结巴起来。

  “白痴,说你自己就好,干嘛扯到我头上!”蒋天雪翻了个白眼。

  “思涵,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们一起携手为俪佳人努力。”他抛开余力耕的阴影,大胆示爱。

  突然,一阵鼓掌声响起。余力耕不声不响站在他们身后已经好一会儿了。“好一出凤求凰的佳戏。”

  “余力耕,堂堂一个男子汉,竟有‘偷’这种不良嗜好。”辛人杰轻藐道。

  “是啊!我什么都偷得到,可惜有一个女人的身体没偷着,只轻轻地模过。”他眼中闪过意犹未尽的嗳昧邪气。

  但是,你偷走了我的心!汪思涵垂下眼睫。

  “余力耕,有点口德。”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戏?”李媚虹如蝴蝶般飘到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中间煽风点火。“看你们两个男生横眉竖眼的样子,是不是在为女人争风吃醋?我是那个幸运的女人吗?还是她?或她?”手指最后指向汪思涵,眼里说着红颜祸水。

  “我又没说谎,不信你可以考考我,她身上哪里有痣?”余力耕继续挑衅。

  “你--”辛人杰快失去君子的风度了。

  辜莉莉没头没脑地跳进火药味浓厚的北纬三十八度线,引爆战争。“表哥,姊,你们都在看这幅……”话还没说完“表姊夫的呕心沥血之作”,大家莫不诧异她是在叫谁姊姊?

  汪思涵连牵扯嘴角喊停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虚弱得想晕厥过去。

  “莉莉,你不是独生女吗?你叫谁姊姊?”余力耕的视线来回梭巡辜莉莉与汪思涵,其它人亦是如此,大家都心里有了共识,这是一对像得不得了的姊妹花。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汪思涵仓皇转身钻入人群中。

  ☆☆☆☆☆☆☆

  她头也不回地直奔休息室内附设的洗手间,这儿比较不会有人来,而她也可以毫无忌惮地喘口气,用清水冷却她高烧的额角。

  外面的那群人现在可能在忙着逼供,她必须趁其不备溜走。

  反正早晚都要走上飘洋过海这条路,何不现在就到机场等候补位去香港?或是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只要没人认得她。

  门倏地被推开--或是说是被撞开--李媚虹踉踉跄跄地趺到洗手台旁,大声作呕。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动了恻隐之心,扶住李媚虹摇摇欲坠的身躯。

  “你看不出来这是害喜的征兆吗?”她转过脸用手绢拭嘴,眼里透出母性的光辉,光辉中又有骄傲的影子。

  “你怀孕了?”她身子不由地颤了一下。

  “是的,我怀了力耕的骨肉。”李媚虹眉飞色舞的说。

  “这……这怎么可能?那时候他和我还在交往中。”

  “汪小姐,我知道力耕同时和你我交往,但你不知道,不知道的原因是因为他和你只是玩玩,而我才是他要娶的人。”

  “不,他才不爱你,他爱的是我,否则他为何要来我家提亲?”她有凭有据。

  “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李媚虹词穷。

  “你无话可说了,依我看,你肚子里的种非但不是力耕的,可能根本没有种。”她毫不留情地拆穿西洋镜原是个镜面折射的幌子。

  “看看我手上的这枚戒指,你不觉得很眼熟吗?”李媚虹高举左手,无名指上有枚朱砂宝石戒,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意义非凡。

  她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力。“是力耕的。”

  “是他二十岁生日时,他母亲恭贺他成年的大礼。不用我多费唇舌,你该明白现在载在我手指上的意义了。”李媚红卖弄莲花指。

  “他……他不可能将这么贵重的纪念品送给你。”她拚命摇头,发丝粉乱。

  “由此可知,他是多么地爱我。”

  “我不信。”

  “难不成你以为这是我偷来的?”李媚虹咬牙切齿。

  “你确实是用偷的。﹂内侧的门一开,余力耘从容地走出来,一个内急居然花了她十五分钟,一边蹲马桶一运听故事--加料故事。

  这个声音与答案,使汪思涵浸浴在久旱逄甘雨的喜悦中。

  “力耘,我--”这个声音吓得李媚虹脸白如鬼魅。

  “李媚虹,你趁我哥哥病得不省人事时,偷偷从他手下取下,事后我们全家为了这枚戒指翻箱倒柜,而你竟然佯装不知道,还有脸和我们一起流汗。”

  “力耘,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我会在适当的时机还给力耕,求求你不要说出去。”李媚虹弄巧成拙。

  “我非但要告诉大哥,还要告诉爸妈,让他们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为做余家媳妇如此不择手段。”余力耘心寒虚情假意也可以和真的一样感动天地。

  “我的手段只是为了对付汪思涵,对你们一家人我是真心的。”李媚虹抽抽噎噎地掉下眼泪。

  可怜的李媚虹,这一回合擂台赛,她是对影打拳,自己打自己。

  她的对手汪思涵,已伤重提前离常

  “女人的眼泪,对我不是武器,你还是留着它们,可以省下许多力气,待会儿好自圆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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