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隐藏自己,可是她这张古典的东方面孔似乎深受西方男性青睐,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人黏上来,而她又不可能跟好友寸步不离,最后索性尿遁,这下子保证安全了。
不过,今天显然是个多灾多难的日子,还来不及踏进洗手间避难,别墅的佣人就在门上挂了暂停使用的牌子,而她只能在佣人的指示下来到走道最后一间拥有洗手间的客房,然后,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血液冲到脑门的滋味。
打断人家的“性致”,她应该快速致上歉意,转身闪人,可是,除了感觉到血液逆流外,她的大脑完全当机了,做不出任何反应。是因为那位妖娆半裸的金发美女火辣的坐在一位男子身上,男子双脚着地躺在床上,侧头对她笑得浪荡却又尊贵的画面太震撼了,以至于她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目瞪口呆?
“你要加入吗?”男子像猫咪一样来得无声无息又优雅,不知何时已经下床逼近了她,笑容比女人还魅惑。
她举起右手,可是终究没有落下去,是因为他的眼神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还是因为理智回到大脑了?
“怎么不打呢?”他在挑衅,好像真的想品尝挨巴掌的滋味。
是她有错在先,怎么打呢?云冬天恭敬的行个礼,想将此事淡化过去。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莽撞,我并非有意打扰。”
“你已经打扰了。”他不在意动机,在乎结果。
“我真的很抱歉。”她再一次行礼,伸手握住门把,准备开门走人,可是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困在他和墙壁之间,强烈的男人气息如同一张网将她紧紧缠绕,唇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男子此刻像极了盯上猎物的狩猎者。
“你打断我的性致,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我离开之后,你的性致很快就会回来了。”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会因为她的出现,野兽就会变成君子。
“可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
“我可以给你一盆冷水,保证你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我抛到脑后。”
他豪迈的放声大笑,很喜欢她的反击,不过,她对他的反应只想皱眉,她可不是在取悦他,有必要笑得那么开心吗?
金发美女不甘受冷落,等不及的走过来,扯着男子的手臂。
“查尔斯!”这是个好机会,她赶紧弯下身钻出男子无形的钳制,打开门跑了出去。
心脏评评评的像战场上的鼓声,她并没有回到大厅,而是躲进已清洁完毕的洗手间,整理混乱的思绪,稳定还吊在半空中的心情,直到好友用手机连络上她,她遮遮掩掩、胆颤心惊的走出洗手间,一路上并没有再遇到那位令她慌乱的男子。她很顺利跟好友在大厅会合,然后向主人告辞,快步离去。
不安倏地跃上心头。
“你要干么?”
“冬天……”云母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过来,接着是一阵敲门声,将睡梦中的人彻底唤醒了。
原来是梦!云冬天坐起身,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激动的心情还没有从刚刚的梦境抽离。奇怪,早该遗忘的事怎么又跑来梦里作乱呢?
“起床了吗?”云母的声音再一次隔着房门响起。
“起来了,现在几点?”
“九点,我出去买菜了。”
听着母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拉开被子走下床,趿着拖鞋来到窗边的秋千吊椅,整个人蜷缩在吊椅上,思绪不知不觉的又飞到过去。
她和查尔斯好像很有缘分,别墅宴会后的一个礼拜,他们又巧遇了,这次是在赌城拉斯维加斯,因为再一个礼拜就要回台湾,好友认为她无论如何都应该来看看这座位于沙漠的赌城有多么耀眼。其实,能够立于沙漠犹吸引世人目光的地方,当然是璀璨夺目,可是,同时也散发一股奢靡的铜臭味,她不喜欢这个地方。
“查尔斯!”好友一看到这位顶级帅哥,兴奋得全身血液沸腾,旁人很自然的认为他们是多年好友,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查尔斯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先落在云冬天脸上,接着转向另外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笑盈盈的一问:“我认识小姐吗?”
“我是泰利的朋友——张以瑄。”
“泰利啊……既然都是朋友,有缘在此遇见,我们就一起用餐吧。”
云冬天怀疑他根本不清楚泰利是谁。可是他在人家家里开房间,若是不认识主人,会不会太过分了?
“可以吗?”张以瑄兴奋得差一点尖叫。
“什么事?”她是不是漏了什么事没听见?
“一起用餐,我请客。”查尔斯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挑衅。
“……这怎么好意思?”
“大家都是朋友,下一次换我们请查尔斯就好了啊。”张以瑄可不想让她破坏这个可以认识风云人物的好机会。
二对一,云冬天只能乖乖接受了查尔斯的邀请,三人一起在饭店的餐厅共进午餐。
这一餐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难熬,查尔斯的表现堪称拥有一流家教的绅士,而且张以瑄叽哩呱啦的说个没完没了,努力让人家从里到外好好认识她,不过,自己的说不够,连旁边好友都要拖下水,这就真的是教人满头黑线。
算了,这一别从此位于太平洋的两边,即使她的身家背景全部摊在他面前,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今天的他跟上次的感觉截然不同,是因为场景不同吗?总之,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他根本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千变万化,教人没办法捕捉到他的真面目。
对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男人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好笑?她不会花心思研究别人,况且是无关紧要的人,可是不知不觉当中,她一直在观察他。
这显然可以证明一件事——他是一个天生引人注目的男人。
不管如何,她真的相信从此一别不再有相遇的一天,可是偏偏在她搭机离开美国的时候,他们又在机场上演第三次巧遇的戏码。
“你手上这种巧克力不好吃。”他的出现教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若非她太冷静了,手上的巧克力肯定飞出去,不是砸在他的脸上,也会摔在地上。
“这不是要买给你吃的,你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你是要买回去送给亲友吧。”
没错,但是她不想附和他。
“既然是当伴手礼送给亲友,当然要挑好吃的巧克力。”他自动自发取走她手上的巧克力,放回原位,取来另外一种塞进她手上。
“这种巧克力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买巧克力的旅客当中有十分之九会挑选它。”
她将巧克力塞回他手上,坚决拿起原来的那种巧克力。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口味与众不同,人家喜欢的,我不喜欢,人家不喜欢的,我就是喜欢。”
“你确定?有些事后悔也来不及了。”
“后悔就后悔,那又如何?”
“没错,后悔就后悔,后悔可以换取经验。”
听得出这个男人已经认定她会后悔了,云冬天很不服气,逞强的拿了更多包巧克力,不过此举显然逗得他更乐了,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认知——他就是喜欢她反击。
这就好像在湖里投了颗石子,若是扑通一声沉下去就太没劲了,总是期待石子可以在湖面上跳跃的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可,这是为什么?看她不顺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