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流出来,她的笑声就变成嚎啕大哭。关丽敏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那些泪水像是自作主张般地跑了出来,挡也挡不住。
聪明伶俐的女服务生拉下毛巾,递给关丽敏。
“我觉得……好丢脸。”她一边擦脸一边说,“我……不知道……我最……怎么搞的。”
“是男人,对不对?”
关丽敏点头。这几天来她一滴眼泪也没掉,今天却在陌生人面前哭了。
“我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每次都让女人心碎。”女服务生自以为是地骂着,“如果你不嫌我多管闲事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听听广播电台,有一个‘姐姐妹妹站起来’的叩应节目,不过那个女主持人好几天没在节目上了。”
关丽敏差点脱口而出她就是那位女主持人。还是不要说比较好,免得被传成女主持人自己过不了情关,差点在海滨别墅自杀,幸亏女服务生发现得早。
“我记得她说过,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这位女服生肯定是她的忠实听众。关丽敏对她微笑。她是说过,要忘记曾经深爱的人并不容易,但也许,会像安泰广告说的世事难料,再过几年,她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会想不起来。
这只是也许——
七天的假期到了,关丽敏开车回家。
车子一转入巷子,便看见房华伦的红色法拉利,就停在她的小公寓前,她的心脏急遽地跳动。她试着忽略这份心悸,迅速停车,下车。
她朝法拉利走了过去,自敞开的车窗口向内瞥,他正在呼呼大睡。
他瘦了好多,颧骨都露出来了,而且胡子也没刮。
她的心隐隐作痛,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忘了他,不要再爱他,现在她知道自己错得多厉害,她仍然爱他。但是她抑下仍然爱着他的念头,转身离去。
就让他在车里待上一夜吧!她才不管。
进屋之后,她直直朝厨房走去,想先煮一壶咖啡。
“哈,小敏。”房华伦出现在窗口,吓得关丽敏差点晕了过去。
“你想吓死我啊!”她抚着心脏说。
“我不是有意的,你能不能开门让我进去?”
“不能,你有什么话就在外面说。”她硬着心肠说。
至少她还肯听他说话,没有把窗户关起来。房华伦心存感激。
“我每天晚上都来你家等你,你去哪里了?既没去电台,也没回家,我好担心。”
“我去度假。”她干嘛这么老实。“你这七天都睡在车上?”不对!她干嘛问他这个。
“嗯,小敏,我正在为《潇洒》找买主。”
“为什么要卖掉《潇洒》?它不是很赚钱——”
“因为你不喜欢《潇洒》,你不喜欢的东西,我就不要它。”他答道。
“你这个大白痴!不可以卖掉《潇洒》。”
“为什么你不要我卖掉《潇洒》?”
“因为……”她支吾着说,“我不要你因为我而卖掉《潇洒》。”
“外面好冷,我可不可以进去?我只说几句话,如果你不爱听,我马上就走。”
她咬住下唇。“好吧,你可以进来喝一杯咖啡。”
她打开门,看着他。他的神情憔悴,头发凌乱,丝质领带颓丧地挂在那儿,西装外套皱得像梅干菜。
他一向很注重服装仪容,怎么受得了这么邋遢?
他从她身旁走进来。
“你这几天过的好吗?”他轻叹,接着说,“我过的很不好,小敏,我吃不下,睡不着,无心工作,心里想的都是你。”
在这世界上,他只想她一个女人,只要她一个女人,而她对他的不够信任,的确令他痛苦,但是想到若生命中从此没有她,那些痛简直微不足道。
她何尝不是。在海滨别墅七天,她吃的很少,几乎夜夜都失眠。
“我想你想得几乎有些恨你。”
“你恨我?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你在感情上对不起我,我是真心爱你的,小敏,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房华伦的声音在饱经情感折磨后显得疲累。
她凝视他的面容,从他眼神中看出他的伤痛与绝望,刹那间,她后悔自己伤害了他,也伤害了自己。
“我相信你,我只是……哦,房华伦,”她眼里闪着泪光。“原谅我,我告诉过你我爸爸的事,所以我很没安全感,我担心你总有一天还是会离开我……外面那么多漂亮的女人……我……”
“感谢上帝,你终于相信我了。”他用力拥住她。“没有任何女人是我要的,我只要你。”
这正是过去七天来她所渴望的、所需要的拥抱。关丽敏心满意足地将脸枕在他的胸上,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也只要你。”她仰起脸。“不可以卖掉‘潇洒’,因为是它把你带进我的生命。”
“听你的,老婆大人。”他给她一个又深又长的吻。“我爱你,我会永远爱你,永远需要你在我生命中。”
关丽敏盯着地的眼眸,衷心喜爱他眼中的诚意。“我也爱你。”
“你知不知道七天有多少个小时?多少分?多少秒?”
“一百六十八小时,一万零八十分钟,六十万四千八百秒。”她一直在计算时间。
“这要补回来,可真得费一番工夫,我们最好从现在开始补。”他将她抱上床。
在床上,他们的ji\\\\情仿佛是无止尽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