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爸后来答应去做检查了吗?”
“没有,他说反正你都离家出走不理他这个老爸了,就算他病得再重你也不会关心,何必浪费时间去做检查,他还低喃着大概只有他两眼一翻去见阎王时,你才会回来看他,之后说他有点累、想休息,就把我赶出他的房间了。”
袭缦缦心惊的自沙发上跳了起来,“什么见阎王?爸在乱说什么啊!”就算老爸忽视她离家出走的原因,埋怨自己不关心他,可干么口无辽拦的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大哥的确是不该这么说,不过他的身体突然出状况,轻忽不得。你来电前我正想打电话给你,想问你是不是可以赶回来,先设法劝你爸到医院做彻底检查,至于你被逼婚的事,我们再想办法解决。”
袭耿扬明白在大哥未让步的情形下叫侄女回台会令她为难,然而目前也只有她回家,大哥才有可能到医院检查身体。
“我知道了,今天就回台湾……好,那就请叔叔多注意爸的情况,拜。”
第8章(2)
结束通话,袭缦缦没后悔答应叔叔赶回台湾,除去父亲蛮横逼婚这件事,他一直很疼她这个女儿,纵使她被逼得逃婚,听见父亲昏倒两次,身体可能潜藏未知的疾病,她实在无法再安心的待在日本。
她拨按手机,想告诉楼子齐这件事,可下一刻,她打消通知他的念头。他若得知此事,一定会放下手边工作陪她一起回去,他之前才因家里有事暂抛日本的工作回台,若又因为她而耽搁工作,恐怕会招来不负责任的批评、损害他的声誉,她还是等上飞机前再传简讯告诉他好了。
接着,为能节省时间更快订到机票,她拨了通电话给加藤真央,“真央小姐,我是袭缦缦,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是夜,楼子齐倚在窗前,眉心微蹙的看着手机荧幕上的简讯——
子齐,我临时接到我爸昏倒的消息,必须赶回台湾,我请真央小姐替我向熟悉的旅行社订机票,也是她送我到机场的,我不想耽误你的工作,所以登机前才告诉你这消息,希望你别生我的气,回到台湾我会再跟你联络。
你的小缦
这则简讯是他白天收到的,当时他立刻打电话给小缦,可惜她已关机。他不气她傻气的直到登机前才告诉他要回台湾,也明白她提到真央是想让他知道她很安全的到机场了,最后的署名亦表达她虽回台湾,但心仍在他身上的情意,想让他安心,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不安。
他向真央确定过小缦的班机时间,她应该在下午五点前就会抵达台湾的,可他至今仍未接到她报平安的电话,期间他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她,却一直打不通。
小缦应该知道他会等她的电话,为何连通简讯都没给他?
心里隐约感觉到事情有哪里不对劲,楼子齐试着再拨电话给她,无奈她的手机仍在关机状态。
“小缦……”望向窗外的夜空,他想念的喃唤,有些难以相信早上他出门前还眷恋亲密的搂在怀里索取道别吻的人儿,此时竟连她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只能暂时先压抑下心中的不安,等夜深些再入梦见她。
只不过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使她直到现在都未与他联络?难道是她父亲的病情很严重?
夜的氛围延伸至台北袭家,少了柔和的宁静,却多了紧绷的低气压。
“叔叔、伍婶,你们在不在外面?”袭缦缦拍打着被反锁住的房门,扬声叫唤叔叔和管家,她被老爸关住了。
“你想通自己哪里做错,要跟我认错了吗?”
在门外回应她的,是道中气十足、隐含威严的声音。
袭缦缦一听,整张俏脸瞬间鼓起,气呼呼地回呛,“我没有错,错的是你这个故意装病骗我回来的可恶臭老爸!”
当她风尘仆仆的由日本赶回来,踏进家门看见父亲,便焦急又关心的问:“爸,叔叔说你人不舒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东西先放下,到你的房里再说。”父亲平静的看着她,由沙发起身就率先往楼上走。
她有些奇怪父亲的反应,但心想他大概是有什么话不想让伍婶听见,遂搁下行李和背包随他上楼,当他要她打开窗户让房间空气流通时,她也不疑有他的照做,岂料房门就在此时被关上了。
“爸,你怎么没进来?”她愣愣的站在窗边问道。
“从现在起,你被禁足了,等你想清楚你错在哪里、向我认错,我们再来谈其他事。”
禁足?!
她错愕的跑向门边要开门,谁知房门居然被父亲由外头锁住,她脑中顿时闪过一个猜想,“爸是故意装病骗我回来的对不对?”
“没错,你这丫头一走就半个多月不回来,我要是不使点计谋让你叔叔以为我有什么病,通知你回来,你这丫头大概打算永远不回家了。”他在门外坦承自己要的小手段。
“你好诈!竟然连叔叔都骗,再说你这哪是禁足?根本是软禁!”
“我若不连耿扬一起骗,如何把你拐回来?算你这丫头有良心,听到我生病还会赶回来,不过为了惩罚你擅自离家出走,无论是禁足或软禁,你都只能待在这里,好好反省那不可取的逃家行为。”
之后老爸当真把她锁在房里,叔叔由医院下班回来,老爸也只让他在门外跟她说话,俨然把她当犯人般关着。
先是擅自逼婚迫她逃婚,再是装病骗她回台,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而接连做错事的人分明是臭老爸,现在竟要她认错?这个臭老爸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你喊耿扬和伍婶是想叫他们帮你开门、让你逃跑?丫头,别忘了我下午说过,如果你敢耍花样逃跑,将会连累伍婶丢了工作,也会使我跟耿扬反目成仇。”没怪女儿大胆的喊他臭老爸,袭崇道在门外提醒女儿逃跑的后果。
“我才没忘记你这个可恶臭老爸的威胁,我只是要请叔叔或伍婶把我的背包拿来给我。”她很清楚父亲的威胁不是在开玩笑,是以纵使她想逃跑,目前也不敢轻举妄动。
“没必要多此一举,你的手机被我没收了。”门外传来洞悉她意图的回答。
“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这样难道让你找人来救你出去?”他特意叫女儿将行李与背包放在楼下,为的就是要扣留她的电话与护照,防止外人接应她、再度离家出走。
“我不会找人救我出去,我——”她只是要与子齐联络。可话到了嘴边,她却咬唇收住。
她的确已经打算要将她找到未来老公的事告诉父亲,无奈依目前的情况,若老爸得知她与子齐私定终身,恐怕会打电话责骂子齐,使他难堪之余,甚至极可能找他算帐,更会找人时时监视着她,让她永远不能和子齐见面,她不能说。
“说不出借口了吧,既然你毫无悔意,就继续待在房里反省吧。”
“大哥,你这样做对小缦不公平。”
“叔叔!”听见叔叔的声音,袭缦缦期待的喊道,希望叔叔有办法放她出去。
可惜父亲泼了她整桶冷水——
“用禁足处罚这丫头已经很宽恕她了,你别再替她说项,也别想帮她逃跑,就连借她电话也不行,否则我们兄弟的情分就到此为止。
“你问那丫头想吃什么,等会儿我再送过来,告诉她别想用绝食这招反击,到时她要是昏倒,我会用五花大绑的方式送她上医院。”申明完毕,袭崇道一脸不容说服地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