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绎微笑听着,拥着她,就像拥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他知道,自己得到了这个女人比钻石还要纯净美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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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住,就住了好几天。
骆绎每天在公司处理大小事务,苏合欢则向经纪公司请了几天假,公司大概有所耳闻她捅出的篓子,风口浪尖之际,也就随她去了。
骆母是个外表泼辣内心善良的女人,每日操持家务,管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睡;骆父现在仍在片场任职,手下带着一群小武行,骆牙是其中一个,小阿姨很巧的在济仁医院牙科部工作,朝九晚五,上班下班。
陪苏合欢最多的人就是小禾。
小禾是骆绎大哥骆纬的女儿,母亲以前在西门町混小太妹,自骆纬交通事故身亡后就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
小禾不会说话。听说小时候因为受到过极大的惊吓,导致语言障碍,再也不愿开口说话了。
苏合欢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帮忙摘着青菜,听到正准备午餐的骆母随意讲出这些过往,震惊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合欢,我们家以前很穷的,嫁的第一任丈夫是个混混,每天吃了这一顿就不指望有下一顿,而且在家天天打老婆打儿子,我大儿子就是从小不学好,也跟他老子出去外头混,后来年纪轻轻连命也混没了,小禾的妈把小禾生下来送到我们家,说是阿纬的孩子,然后也不见人影了,你说我们家小禾多可怜!”
“我带着妹妹儿子,抱着才几岁大的小禾,举目无亲,差点就活不下去了,三个孩子要吃饭,我一个女人能怎么办?”骆母叹息道:“还好老天让我还到现在的老头子,他人不爱说话,心肠好啊,牙牙的妈死后就一个人拉拔牙牙,我对他说我孩子多负担重,他却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多几个碗几双筷子吗?饿不着的!这样的好男人都不嫁,那还要到哪找?”
“虽然还是穷,可是穷也有分别的,我们家是穷得开心,孩子们都很懂事,跟我们也都没有隔阂,热热闹闹地也就过来了。现在生活好了,其实回想一下,人嘛,分什么有钱人、穷人,到了七八十岁,还不一样都是七八十岁?只要一家人开闷心心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是不是?”
“伯母……”她听着这些,想起自己的童年,忍不住鼻酸。
原来这间屋子里的人也有着自己的故事,他们也曾经穷过、绝望过、走投无路过,可是却始终守在一起。他们的关系,无论是继父与继子,继母与继女,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都那么自然,那么和乐、温馨、友爱、亲密、和谐,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他们从头到尾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我家儿子表面上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也不喜欢跟陌生人多说,那是因为小时候受到的白眼和刁难太多了,自然而然就有了保护色,不过我看他看你的眼神,热得很!”
盯着手里正在摘的菜心,苏合欢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其实我……配不上他。”
“为什么?因为那些报纸上写的乱七八糟事?理他们作什么?我家老头子也是在电影圈里打滚的人,我还不清楚所谓的内幕?”骆母满脸无所不知的神色,“就凭你听我说了这些还没被吓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伯母……”她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倚在骆母肩头。
“让那些谣言见鬼去吧!”骆母豪迈地挥挥手,用力搂了搂她,“我把儿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帮我好好照顾他。”
苏合欢看着眼前慈爱的妇人,眼眸水亮水亮的,她微笑着,说了一个字。
“好。”
第9章
她答应了骆母的话,要照顾好骆绎,不想没多久他就真的病倒了。
这些日子他也够累了,雷驭风在宝贝老婆的陪伴下去了雷家海岛养伤,“雷霆集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这副担子有多重,恐怕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每天开不完的会议、协商、谈判、应酬,甚至还出了趟公差,这种高强度的工作量,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吧?
位于天母的一处高级住宅区外,身材纤细修长的漂亮女子,一身简单清爽的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正从绿色的脚踏车上跳下来。
她锁好车,拎起放在前面的环保袋,朝大楼里走出。
“苏小姐,又买这么多东西哦!”守卫伯伯己经跟她很熟悉了,知道这位美得不象话的小姐是十六楼B座骆先生的女朋友,每次见她都会热情地打招呼。
小区里有人说这位小姐是个最近窜红的模特儿,守卫伯伯平日里没时间关注娱乐八卦,心总有点不相信。试问,有哪个明星会穿得比路人还朴素,连妆也不怎么化,还时不时穿着拖鞋跑出来丢垃圾哦?
而且这位小姐不仅人长得水水的,人也很好,骆先生在这里住了三年,从没看过他跟谁聊个天什么的,可苏小姐每次见到他都会未语先笑,显然比骆先生好相处多了。
苏合欢跟守卫伯伯聊了几句,走进电梯按下十六楼。
三天前的晚上,骆绎突然给她打电话,要她过来这边的房子。骆母以为两人要去共度甜蜜的二人世界,欢天喜地的做了好多食物拿保鲜盒封好,让她提过来。
这间房子是骆绎几年前买的,七十坪的面积,装潢简洁舒适,平时他都一个人住在这里,但自从苏合欢在骆家住下后,这里也跟着空起来。她拿骆绎专门为她配的钥匙开门,屋里黑鸦鸦的,打开卧室门,却发现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摸额头,烫得吓人,体温计一量,三十九度。
病来如山倒,再精力旺盛,体格强壮的男人一旦生起病来,也会像小孩子一样轻而易举地引发女人天生的母性情怀。
整整一夜,她不眠不休地守在床边,不时喂他喝温开水,拿冰袋敷额头,帮他换下汗湿的衣服,直到天亮,看他退了烧,昏沉沉地睡去,才吁了口气。
因为太困,所以不知不觉地趴在床沿睡着了,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生病的男人枕着手臂,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眉梢都是他不开的温柔。
“感觉好点了吗?”纤细手指抚摸着消瘦的俊颜,两颊都陷进去了一点,她不禁心疼地问:“想不想吃东西?稀饭好吗?”
“嘘……”他将食指放到她嘴唇中央,缓缓凑近她,嗓音沉缓传出:“我只想吻你。”
张嘴含住柔软的唇瓣,轻轻地吸吮,她已乖顺地为他开启,舌尖立刻进入找到她的,纠缠、追逐、压住,再深深的吸吮檀口中清甜的汁液。
还有比一对有情人在彼此眼中看见流露出来的深情更幸福的时刻吗?当然没有。
还好骆绎平时经常健身,烧一退,人很快就神清气爽了,他向公司请了几天假,虽然人在家里休息,可是电话、传真、E-Mail、就铺天盖地像雪花在天上飞,头一天她怎么也不许他劳累,到了第二天,柯秘书就抱着一天迭需要签署的文件从公司跑过来,见到她后,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拎着购物袋进门,苏合欢在玄关换上室内拖鞋,还未转身,便被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
“醒了?药吃了吗?”她笑着偏头,被偷香窃玉的家伙亲个正着。
“吃了。”耳鬓厮磨了一阵后,骆绎将下巴抵在她肩头,皱了皱眉:“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