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一早去上班就放在我办公桌上,署名要给我的。”
杜嘉玮在一间科技公司的会计部门工作。
人生真的很奇妙,明明以前念书的时候最讨厌数学,大学填志愿时却失心疯的填了会计系,这下好了,未来的一辈子注定得跟数字纠悝不休了。
“该不是个不具名的神秘爱慕者吧?”梁允睿大胆臆测。
“你是说,有人在追求我?”杜嘉玮满脸诧异。下一秒,她脸上竟然浮现疑似小女生般的娇羞窃喜,眼神也跟着梦幻起来。
唉,相较于阿睿桃花一朵一朵的开,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被追求的感觉,爱情这门功课,她永远是在帮人当信差--负责把女生的礼物和情书,送到这家伙的面前,情人节还得被他施舍巧克力,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好窝囊。
看了纸袋里的神秘礼物一眼,她心想,该不会是风水轮流转了吧?一抹甜得几乎溢出蜜来的笑含蓄的抹开,这世界上总算有人慧眼独具的注意到她了。
不知怎么的,梁允睿被她陶醉的表情惹得不开心了起来,胸口郁闷,呼吸不痛快。
哼,没大脑的女人,随便有人送样东西就这么乐,万一对方送的是炸弹,就不相信她还笑得出来。
“杜嘉玮,你可以再虚荣一点,听到有人追求你,马上眉开眼笑得像要飞上天,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正在跟我试婚,过义上是我半个老婆,就算只是假装的,也请你麻烦表现点专业水准好不好?”他不是滋味的提醒她。
她高举双手,堵住他的嘴巴,“笨蛋,你讲这么大声,万一被听到怎么办?”
他拉下她的手,“我爸跟我妈今天晚上有饭局,不会在家。”
“喔,难怪你这么嚣张。”她不服气的瞪住他,“你分明是在嫉妒我,像我这样才不是虚荣,毕竟,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人喜欢被讨厌。”
松开她的手,他两道眉活像是打死结似的蹙拢在一块,“那就恭喜你了,好不容易度过低迷的行情,现在总算开始起死回生了。”讪讪的说完话,迳自回房去。
“梁允睿,你讲话真刻薄!欸,是不会帮忙提东西吗?真是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她嘟嘴抗议。
奇怪,刚刚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他干嘛突然火气上身?真是个怪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梁允睿洗完澡,就看见杜嘉玮那个笨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拿着那份知名不具的礼物东摇西晃,一次又一次的猜着会是什么东西。
俗到爆的包装纸,闪耀着廉价的光芒,还有那个拙劣的包装手法,梁允睿忍不住怀疑起那个送礼者的眼光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既然那想知道,直接拆开就好,干嘛在那边自我陶醉。”
“多猜几次才更显神秘啊!”她还想要多多享受这种惊喜的感觉。
他双手抱胸,“快点拆开礼物,我非常期待要看看那个神秘爱慕者的品味有多好,希望不会是镜子一面。”
没说出口的是,镜子正好可以照出你现在的傻样。
“不管是什么,心意最重要。”
第5章(2)
杜嘉玮拿出小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包装纸,硬板的纸盒外观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漏,她搁下剪刀,打开纸盒--
俗艳的桃红色纸卡,留有歪歪斜斜的字迹。
“期待看见你穿上它,等待我给的爱。”杜嘉玮狐疑的看看纸卡,又抬头看看他,表情诡异,“好像有点肉麻。”
岂只是有点而已,是非常肉麻好吗?梁允睿心里已经开始觉得不爽了。
他忍着没吭声,而是用眼神敦促她下一个动作。
她拨开防尘纸,拎起纸盒里的布料……
期待的心情在这一刻降到冰点。
“啊!这是什么东西?”
吓了一跳的她猛然缩回手,疑似衣物的布料跌回纸盒里,她跟着仓皇弹开,不愿再靠近须臾。
梁允睿在第一时间抓起纸卡,旋即一把将之拧皱在掌心,再看见纸盒里的东西,犀利双眸燃起怒火。
那是一件非常低俗的情趣内衣,又或者这东西根本已经称不上是所谓的情趣,更遑论是礼物,简直可以直接被解读为一种极为恶劣的性骚扰。
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随便送那种东西给一个女生,而且还是用不具名的神秘手法,更该死的是,东西还如此低俗不堪。
梁允睿飞快的抓起纸盒和包装纸,狠狠的把它们全都拧成一团,然后毫不犹豫的扔进垃圾桶。
有一瞬间,他身体里的野兽几乎要被唤醒,他愤怒得恨不得马上揪出送礼物的人,狠狠的赏对方一毒打。
他看向杜嘉玮,她脸色很难看,显然那该死的玩意儿让她觉得非常的不舒服,负面的感受害她呼吸都沉重起来。
他抿着嘴,走向她,二话不说的将她拉近怀里--
她在发抖,那份恶劣的礼物真的让她浑身不舒服。
“我不会放过那个混蛋的!”
“阿睿,”声音有些哽咽,她死咬住自己的唇,紧紧的抓住他衣摆,强忍着复杂的情绪。
她好愤怒,觉得被羞唇、侵犯了,同时,她也感到不安。到底会是谁?为什么送这种充满性暗示的东西给她?
梁允睿紧紧的抱住她,像个守护者似的搂着娇小无助的她。
好温暖的胸膛。幸好,这世界上还有阿睿的拥抱,总是能够在她不安的时候让她觉得好过些。
“别再想了,先去洗澡,我等你吃饭。”
“嗯。”
他们的心情或多或少都被那件插曲影响了。
用餐的时候,杜嘉玮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语,偏偏纠结的眉心,泄漏了她的情绪。
梁允睿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她碗里,这口举动果然引起她的注意,她傻傻的望着他。
“我知道你是天生饭桶,但是帮佣阿姨做了满桌子的菜,你可不可以有点道德,帮忙消化一些?”
“你自己才是天生的饭桶啦!”她送给他一个大鬼脸。
臭阿睿,嘴巴永远吐不出好听话,明明是要劝她多吃菜,干嘛还非得在一开头损她是饭桶,讨厌。
不过,心里还是觉得很温暖。
“这阵子去上班的时候,自己要多小心,尤其是你身边的同事,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到公司给我,秘书……不,不要透过秘书了,你直接打我的手机,我会马上处理。”
“万一你在开会怎么办?”
“会议可以延后,但是你的小命只有一条,我答应过杜伯伯,要好好照顾你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无法跟他交代。”
“原来只是为了跟老爸交代……”她低低的咕哝,无法掩饰心头的失落。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我说,这应该只是单纯的偶发事件,所以,我们都放轻松好吗?”
“不管是不是偶发,总之,你都要给我时时保持小心,听到没有?”
“知道,不会害你对我爸难交差的啦!”说完,她闷闷的把饭菜扒进嘴里,早先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梁允睿望着她安静的脸庞,脑海里却不自觉的浮现多年前,一段被埋藏在记忆里的惊险意外。
他永远忘了不那一天她被几个中辍生推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雪,漂亮的眼睛里写满恐惧,不断的涌出泪水,他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当时,他满脑子充斥打死那些混蛋的念头,凶狠的挥舞着球棒,他打得对方头破血流还不松手,要不是有她的阻止,年轻气盛的他早铸下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