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她发生了什么万一,或者铸下无可弥补的大错之后再来后悔或弥补,他宁可选择这条回头路。
再一次地抱紧她,五郎默默地想着:我也不再欺骗自己了,以一个男人渴望一个女人的心,我的心早巳非你莫属。
第七章
帐蓬内,睡得正舒服的王副都监被自己的手下给吵醒,他老大不高兴地披上外袍,打着呵欠说:“到底是什么事,非把我叫醒不可?”
“大人,大事不好了,据说‘那三人’在屠指挥严加拷问之下,已经供出是受您的指使,才去偷袭杨云那小子,现在他们一伙人正朝着您的营帐走来。请问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从床榻上跳起来,王副都监咬牙切齿地说:“那些蠢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算被人拷问,也不该把我……”
早知道当初就不是花一百两要州官下药迷昏秦五郎而已,该花上一千两请他毒杀他,至少可以先除去一个心腹大患。说来说去,都是他没料到那三人会失手才会坏事!
看主子踱起步来,手下也紧张地说:“我看还是去请示钦公公……”
“别傻了,那个老昏庸现在已经病得差不多了,我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早是废人一个,才千方百计地不许人靠近他,如此一来,这整个军营就我最大,谁都得听我的话。”他只是没想到那屠德生找来了姓秦的男人当副手后,突然间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压根儿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就像他们说的,这儿天高皇帝远,本来是他为非作歹的最佳处所,可是那也只能用在会畏惧他官衔的人身上,现在被他们看穿自己不过是只纸老虎,既叫不动军队,军营里的人也没有谁把他当一回事,他能使唤的就十几个自己以大量银子收买的手下。
况且,要是姓秦的发起狠来,那十几个人会不会舍命保护他这个副都监都还成问题呢!真要死在这草木不生、鸟兽不住的荒漠上,他才不干,他还打算留着条命回京城去享受他掠夺来的财宝,吃喝玩乐一辈子呢!
追根究底,全是三个饭桶的错,都已经替他们安排了那么好的计划,甚至调开秦五郎那家伙,谁知道他们居然会失手,反过来被杨云那小子打得落花流水,还让他乘机脱逃,找来援兵。
连修理一个嘴上无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子都会失败,自己还花那大把银子收买他们做什么?
“报!屠指挥与秦副指挥在帐外求见大人。”门外的守卫朗声禀道。
“大人,他们来了。”
“我听见了,烦死了,去跟他们说,就说我人不舒服,今日不宜见客!”总之绝对不能承认,哪怕他们搬出再多的人证、物证,只要自己死不认帐,他们也拿他没办法。
“王大人的声音如此宏亮,实在不像是有病在身之人。”凉凉的声音,自营帐门口传来。
“你、你们……谁允许你们进来的?我不是说过不见客的吗?”望着大胆闯入的一伙人,王副都监步步退后。“来、来人啊!”
“您喊的‘来人’,若是指门外一群张牙舞爪,挥刀弄枪,不守军令意图造反的家伙的话,那么他们已经都被我的人马给扫押住了。”屠德生微笑地走近他说。
“王大人,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请您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吗?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恶,这些家伙连门口也堵住了,有秦五郎守在那边,自己想逃也没地方跑。
“噢,但我什么也都还没问啊?”笑容从脸上消失,屠德生一扬手,命令道:“来人啊,把那三人带过来!”
在两名士兵的押解下,三个被五花大绑捆在一起的男人,先后狼狈地被推进帐蓬内。他们一看到王副都监,马上跪地求情。“王大人,救救我们,我们全都是遵照您的意思办事,并不是我们自己想要对杨云非礼啊!大人!”
“瞧,这三人所说的事,应该不需我再多加说明,大人您不会推说您毫不知情吧?”
额际流下一道冷汗,王副都监强自镇定地一笑:“哈哈,您真是考倒我了,这三人在说什么呀?军营里成千上百的士兵,我根本不记得这三人的脸孔。还有,这两天我也从没下过什么命令,他们一定是想脱罪而说谎吧?”
“王大人!”事到如今才知道自己是彻底被人利用,并且还被一脚踹开,三人都一脸错愕。
“您、您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不算话?”;“明明是您给我们银子,要我们这做的!”;“我们全都是听了您的命令才去做的!”
三人死命地控诉着,可是王副都监一律充耳不闻,还转过头去说:“总之,这三人我不认得,他们犯什么罪也和我无关,随你去发落吧!”
他冷冷一笑。只要与他们划清界限,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这么一来想必屠德生和秦五郎也拿他没辙。
“是吗?那也就是说,这几人要杀要剐全都任由我处置吗?”
三人闻言,无不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急忙说:“求您别杀小的,屠指挥,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见钱眼开,跟错了主子。早知道会有今天这种下场,就算是拿再多的银子给我们,我们也绝不会干这种蠢事的。”
闻言,王副都监在心中骂道:这几个混帐,收钱的时候还不挺高兴的?我没怪你们反咬我一口,你们倒大放起厥词来了,看来老子没救你们是对的!
“现在没我的事了吧?屠指挥,你快点把这几个人弄走,省得我看了就碍眼。”
屠德生笑了笑。“由我这个小小指挥来发落他们,可能还不是最妥当的,我看就把一切交给这儿权限最高,也是最有资格的人……五郎,公主殿下呢?”
站在帐门边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武明,点点头,掀开了帐蓬说:“公主,请。”
公主?朝廷何时派来了一名公主,为什么没通知他?王副都监惊愕地瞪大了眼,尤其是当他再定睛一瞧,那衣袂飘飘,婀娜的轻移莲步,走入屋内的人竟是……
“哇哈哈哈,你跟我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杨云那小子吗?你以为叫他换上女装,再称他为公主,我就会上当吗?哈哈哈,有没有搞错?”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轻声一叱,雩云从衣袖中掏出一块金色令牌说:“睁大眼睛瞧瞧,这是什么?”
闪闪发光的金牌上刻有“御赐”二字,背面则以篆体写着“护国”,就算王副都监再怎么不识货也知道这是皇上亲赐的护国令牌,那……难不成这扮成男装的白面嫩小子,打一开始就嚣张得不象话的臭小子,他真是……公主殿下?
“我乃钦赐‘护国’之号、蒙封公主之位,故杨元帅之女,杨雩云是也。见此令牌,还不速速下跪!”
我、我命休矣!杨云竟会是护国公主,他、他对公主做了……双膝一软,王副都监跪倒在地,惶恐地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参见公主殿下。”
“王渊,你在黑风堡内欺上瞒下、态意妄为,种种恶行罪证确凿。我将把你的条条罪状呈报朝廷,特别是你犯下恶行还不承认,企图将罪过全推给手下,这种无耻卑鄙的行为,足以让你丢掉官帽,打入大牢永不见天日。”雩云在帐外已把一切始末听进耳中,比起昨夜的那三个家伙,她更不能原谅这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