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放情山水的无优无虑,好不快乐,让洛华儿禁不住向往起来。
“初雪,你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真的,就算没有锦衣玉食,天天粗茶谈饭,我也可以活得很快乐的。”
梅初雪转头望着洛华儿,见她闭上眼,睡意浓浓,说话已如梦呓般呢喃,像个孩子似地依偎自己,不由得嘴角轻扬。
春天夜凉的,她拉拉洛华儿身上的披风大氅,把她包得更温暧些,自己是练武之人,内力可以御寒,洛儿却是身子弱,她轻轻握着她冰凉的手,暗暗将热力输入她体内,不受寒。
搂着已入梦乡的洛华儿,她轻叹着。
这个善良的女子呀,平日像个姊姊一样坚强,一心在妹子面前表现出不怕吃苦的模样,只有在睡着时,才会泄漏出对自己的依赖。
梅初雪清楚,洛华儿不敢在自己面前说得坦白,深怕显露出想出宫的欲/望,万一没成功,反而更加失望,也怕让她这个做妹子的伤心,所以总说自己身在冷宫,已经很幸运。
她的心软、单纯与害怕,梅初雪全都明白,洛华儿怕自己为了带她出宫而调上危总是表现得心如止水。
她也不点破,既然明白洛华儿的心思,她会用自己的办法带她出宫的。
轻轻抱起熟睡的洛华儿,她提步一点,自屋檐翩然落下,身轻如燕,落地无声,稳稳将洛华儿抱入寝房中,轻放在床上,解下两旁纱帐}当她转身时,阿静已在一旁守着伺候。
“你过来。”她对阿静交代一声,便朝前厅走去,阿静也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来到前厅,梅初雪这才转过身来,温柔地望着她。“今日我出宫,是为了把那十五王爷给阉了。”
这话一出,阿静一脸惊讶,慌得摇头低呼出声。“梅姑娘,这万万使不得!”
“休慌,那贱男人欺饶他不得,只可惜今日被中途杀出的程咬金坏了事,失败了。”说到最后,梅初雪脸含恨遗憾。
阿静这时跪了下来,双目含泪的说道:“姑娘的恩德,啊静终生不忘,啊静只求姑娘和娘娘平平安安,啊静愿一辈子伺候两位,万死不辞。”
梅初雪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
“瞧你,什么死不死的,没那么严重,那个贱男人,我是打定主意要阉了他的,留着他的命根子,还不知有多少女人倒霉呢,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要你好好过日子,反正恶人自有恶人欺,我!”敢情她还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当个恶人,说得十分坚定,这个仇她是非报不可。
梅初雪将阿静扶起来,在阿静还想劝她什么之前,被她截了话。
“对了,你告诉我,今日谁来过冷宫? ”
阿静听了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不由得对梅姑娘心生俩服。
“姑娘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你,若非娘娘交代不准说,阿静早忍不住告诉姑娘了。”
“我早猜到华儿有事瞒我,说吧。”
听到懿贵妃三个字,梅初雪拧了下眉头,这懿贵妃颇受皇上宠爱,她跑到这幽怨的冷宫来找华儿做什么?
“继续说。”她命令。
阿静应声是,便将今日发生的事前因后果说了一谝,原来那懿贵妃来,是来告诉洛妃,她愿意帮洛妃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好让皇上召回她,免受冷宫清苦寂寥之罪。 梅初雪听了,沉声问:“她必然是开了什么条件作交换,华儿不答应,她便认为华儿好歹,赏了她一巴掌是吗?”啊静忙点头,佩服梅姑娘的聪慧,自己还没说到后面,梅姑娘就猜到了。
“阿静没用,没能保护好娘娘,让娘娘受辱了。”
梅初雪挥挥手。“得了 ,得了,这后宫里的心计,我见识不少,肯定是懿贵妃想利用洛妃来对付皇后。”
后宫纪子之间的勾心斗角,梅初雪听得多了,她常易容成太监和宫女在宫中走动,那些女人的伎俩她听闻不少,闲来无事,也会跑到各宫纪院里打听所以非常了解。
“洛妃娘娘都已经在冷宫了 ,她们还要欺上来……奴婢……”
梅初雪上前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这宫里已经够乌烟瘴气了,你就别哭哭啼啼的凑热闹,哭不能解决事情,你再想想还有没有遗漏的细节,务必巨细靡遗告诉我。”啊静点点头, 娘娘受委屈她身为奴婢无法替娘娘受苦,已经很气了,也知道在这宫里,唯一能为娘娘作主的只有梅姑娘。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等阿静把能想到站都说了,初雪便吩咐她回去照顾洛妃。
她来回踱步,思考了下,眸中闪过一抹光,接着便施展轻功,往懿贵纪所住的锦绣宫而去。
隔日一早,懿贵妃的锦绣宫传来一声凊厉的尖叫,那是宫娥的惊呼声。
在看到自家娘娘的容貌时,她吓得腿都软了,而懿贵妃先是一怔,等见到铜镜里的自己时,也被自己一睑可怕的红斑吓晕了去
第4章(1)
御书房里,年轻英俊的皇帝脸色很不好看,管事太监和一干奴才们,个个垂首低眉,屏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房中唯一老神在在的,是那个站得直挺、双手负在身后在,始终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对皇上的怒火无动于衷的七殿下严煜。
在这皇朝之中,恐怕也七王爷只有不怕龙颜震怒了。
皇上咬牙切齿地瞪着严煜,他是在战场上杀敌千万,为他开疆拓土的忠臣,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行我素到令人发指的七弟,所有皇弟中最令他头痛的一个,偏偏,也是他最倚重的一个。
“朕率文武百官在城门前迎接你,你居然先跑了,让朕当着全城百姓面前丢脸,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立了大功,就可以在朕面前放肆!”皇上指着他大声斥责,显然是气极了,这位年轻的皇帝向来是沉稳的、内敛的,今日大发脾气,免不得朝中要掉几颗脑袋才能抚平龙怒。
严煜站在那儿,骏冷的面孔没有表情,不管皇兄指着他如何骂,或是威胁要降罪于他,其至还说要撒了他的爵位,都不置一词,只是站在大堂上,维持一贯的冷然,仿佛皇上所骂之事,与他无关他这份淡漠,反倒让皇上更气,却也更加挫败。
“你说话呀,不准给朕装哑巴!”
严煜开口了,却是不冷不热的话。“臣弟有错,皇上降罪便是。”
他不说还好,说了皇上更加气急败坏。
“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治嘴,身为主帅,置大军于不顾,又藐视皇权,朕要把你关入天牢!
严煜拱手道:“臣遵旨。”
“你”皇上指着他:手还抖了抖,一张黑脸抽了抽,怒不可遏,恨不得当场下令把他关押起来。
御书房内外所有奴才吓得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偏偏七王爷还是事不关己的冷模样,即使皇上威胁要把他关入天牢,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僵滞的气氛冷到极点,在这风暴中的人,都如拉紧拍丝弦一般,冷汗释湾,不闻呼吸声,只闻心跳跳。
众人从没见皇上如此暴怒过,当今皇上二十四岁,虽年轻,却老成持重,少有气的时刻,可见皇上是真的生气了!
“来人! ”
皇上一下令,门外立刻赶来两名御前侍卫,单膝跪地。
“臣在! ”
“削去七王爷的爵位大牢!”皇上大袖一甩,峻冷阴沉的脸上,是一片决绝之色。
这道命令一下,不仅御前侍卫一愣,众奴才们也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