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竟然这么在乎,她以为不管他如何冷落她或是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能伤她分毫,但原来她全放在心上了。
她觉得不甘心,觉得自己又傻又笨,她怎会在乎他、喜欢他?
“王爷真是个自私又残酷的男人。”她气恨的瞪着他,“您把女人困在笼子里,却连正眼都不瞧她们一眼,如果不要她们,就放她们自由,她们是人,是别人的宝贝女儿,不是您的……啊!”
第5章(2)
邢天与将她整个人一提,大手用力的扭着她的手,教她疼得皱起眉头,他那冷冽的目光像是两把利刃般射穿了她,仿佛她再多说一个字,他便会扭断她的手。
“这话,你是替别人说的?”
“我是替自己说的!替我这种被王爷这样的男人禁锢着身体及灵魂的女人说的!”因为不甘心,她几乎快失去了理智,“您生什么气?您根本不在乎我。”
“你这是在激我?”他唇角一勾,冷冷一笑,“因为我不要你,我要你搬出拾翠苑?”
“我才不在乎王爷要不要我,至于拾翠苑,我也不稀罕。”这话绝不真心。她在乎,在乎得快要死掉。
“王爷!”梨儿跟小贵惊惧得眼眶泛红,急急上前跪在他脚边恳求,“请王爷息怒,别生王妃的气。”
“是啊,王妃她病了,失忆了,她不是真心这么说的。”
看见她们两人跪在邢天与脚边替她求情,裴美乐整个人冷静下来。身为主子,身为姊姊,她不该让妹妹替她担心、替她烦忧的。
她一时冲动意气用事,却忘了自己身处在男人至上的年代,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权倾朝堂、身分尊贵的皇室成员。她激怒了他,弄不好会牵连一拖拉库的人跟着遭殃呢!
裴美乐,快跟他道歉!她心里明明这么想着,可嘴巴却倔强得不肯张开,不肯示弱。
此时,她感觉到他将她的手腕抓得更紧更牢,还来不及喊疼求饶,就听他冷冷的说:“梨儿、小贵,将王妃的物品送回拾翠苑。”
“王爷?!”梨儿疑惑地问。
邢天与眼里仿佛窜着火光,深深地注视着裴美乐,“反正硕新王府是个鸟笼,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吧?”
※※※※
邢天与一声令下,裴美乐搬回拾翠苑了。
但这不是施恩,而是降罪,除了命她搬回外,他还下了一道无人性的命令——原本她可以自由出府,甚至带上一帮姊妹到处吃喝玩乐的,如今她不得再带大伙儿出游,而且到安乐苑找姊妹们串门子的次数也受到限制。
“你只能在初一跟十五到安乐苑,其他日子不准你踏进安乐苑一步,更不准私下往来。”
听见他这么说,裴美乐气得发抖。初一、十五?他当是拜拜吗?
可即使不满、不服气,她又能怎样呢?她知道他说到做到,要是她敢违命,肯定会再受罚。甚至可能殃及身边的人,为了保护她们,她决定当个乖宝宝。
可是当乖宝宝真的很无聊,不只不能随意离开拾翠苑,还得面对隔三差五就登门拜访的范娇儿。天啊,她真的快崩溃了!
“王妃,您不能再吃了啦!”看着堆得满满的盘子及掉在桌面的糕点残屑,小贵担心地看着她,“您吃了一整天,会病的。”
有什么办法,她只能用吃来排遣无聊及郁闷,还以为这样天天吃饱睡、睡饱吃,不用十天半个月就会把自己养成一只小肥猪。
可没有。她没多长一两肉,还是之前那清瘦的样子,她想大概是岑语默真的把这身体搞坏了,所以再怎么吃都于是无补。
“梨儿、小贵,我真的很无聊呀。”她趴在桌上唉声叹气,“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病了。”
“这也没办法,谁教娘娘忤逆王爷呢。”梨儿一叹。
“忤逆?”她只不过是跟他沟通,算什么忤逆啊?
“娘娘虽然是岑将军的千金,但王爷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孰轻孰重,孰尊孰卑,您该知道的。”小贵说。
对啊,她该知道自己置身在一个什么样的年代和境地,幸好岑语默是岑君山的女儿,要不她可能会害岑语默再死一次呢。
“哟,姊姊真是好胃口呢!”突然,门外传来范娇儿的声音。
三人往门口看去,只见她披着一件狐毛披风,贵气逼人的站在那儿。她身形丰腴,披着那件狐毛长袍时更显分量。
梨儿跟小贵见她来了,立刻起身站在两旁,她们虽对范娇儿不满,但也不敢给半点脸色。
裴美乐冷淡的睇了她一眼,不想搭理。自从她奉命搬回拾翠苑后,范娇儿便三天两头跑来寻衅。
她真的不想跟范娇儿一般见识,不过偶尔被激到要是心情不好,她还是会反击回去,现在她正无聊得很,正好拿她来打发时间。
“今天又没刮风,居然能将妹妹这笨重的身子吹来?”她先开了第一枪。
范娇儿冷哼,“哼,你是嫉妒吧?天与就爱我这丰腴的身形。”
“丰腴跟臃肿可不一样,妹妹要小心,要是哪天一个不注意在床上压伤了王爷,那可真是笑话了。”她从不知道自己讲话可以这么尖酸刻薄,这一定都是跟范娇儿学的。
范娇儿一听,恼得柳眉直竖,“姊姊还是担心自己吧!吃了那么多却还像根竹竿似的,以前体态丰腴时都不得天与欢心,现在就更别奢望他会多看你一眼了。”
“哈哈!”裴美乐挑了挑眉地反击,“搞不好他要我搬回拾翠苑,就是为了能多看我两眼呢!再说,本小姐根本不稀罕得到谁的欢心,我不像有些女人只知依附着男人,像条狗似的拚命对男人摇尾乞怜。”
“你说我是狗?!”范娇儿快气疯了。
“我说的是‘有些女人’,可没说是你。妹妹何必往那位置上蹭?”裴美乐咧嘴笑笑,一派轻松。
“岑语默,你只不过是个弃妇,竟敢这么嚣张!”范娇儿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要不是因为你爹是岑君山,天与早就休了你!”
“求之不得。”她凉凉地说:“如果皇朝律令允许,我还想休了他呢!”
闻言,范娇儿气得脸色涨红,呛道:“你……你竟敢说这种话?我一定要告诉天与!”
“随你高兴!”
“走着瞧!”范娇儿眼见占不了半点便宜,气得跺脚走人。
她前脚一走,梨儿跟小贵立刻靠过来,“王妃,怎么办?要是她在王爷面前告状,若王爷真打算休妻怎么办?”
裴美乐负气地说:“他真要休我更好,咱们姊妹三人就能回去给我爹养了。”这话她说得言不由衷,她一点都不希望邢天与休了她,她只是气范娇儿仗势欺她,气她得邢天与欢心,气他们老在她面前放闪光、晒恩爱。
抓起干贝肉包,她活像要噎死自己仈的往嘴里塞,看着她的模样,梨儿跟小贵双双一叹。
当晚,范娇儿一听说邢天与回来,便干如蒙在棉被里哭。
他未走近,便听见她娇柔造作的哭声,步入房间,可儿跟露儿便驱前问安。
“奴婢向王爷请安。”
他瞥了两人一眼,径自走向床边坐下,拍了拍窝在被子里假哭的范娇儿。“娇儿,怎么了?”
范娇儿掀开被子,抬起泪湿的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天与,您……您要为我作主。”
邢天与在内心鄙夷,表面却装作无比深情的看着她,“怎么了?”
“是语默姊姊,呜……”说着,她又嘤嘤地哭起来,“今天我好意去探望她,没想到竟吃了她一顿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