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窦啸天露出怅然的神情,“卑职不敢求回报。”
“放心,王爷绝不会亏待你。”她眼中露出黠光。
在窦啸天的暗中保护之下,主仆三人回到了王府,正要到安乐苑去,正好碰见范娇儿带着露儿跟可儿正要出门,见她归来,范娇儿有些异样,观其神色,裴美乐更肯定自己的猜测。
“娇儿妹妹,刚买的杏花糕,吃块吧!”她笑咪咪地说,拿出刚在在市集买的杏花糕。
范娇儿一怔,没料到她会有此举,梨儿跟小贵也不解主子为何要对范娇儿这么友善。
看范娇儿说不出说,又杵着像棵树似的,裴美乐拉起她的手,将杏花糕搁在她掌心上,“放心,我可没在里面下毒,那种下三滥又不入流的害人方法,像我这种光明磊落的人是做不来的。”
范娇儿神情一变,面露心虚。
她脸上依旧带着暖暖的、毫无敌意的笑意,“对了,妹妹正要出门吗?那可要小心一点,刚才我在街上好心跟一个大娘买香花串,没想到她竟拿刀要刺我。唉,这外头真够乱的。”
说话的同时,她也暗暗观察范娇儿的脸色,果然不出她所料,变得起来越沈、越来越难看。
“幸好我毕竟是将门之后,从小学了一点武功,三两下就打跑了那个蹩脚的大娘。”她笑视着范娇儿,“哎呀,妹妹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该不是吓坏了吧?”
范娇儿羞恼的怒瞪她一记,恨恨的将杏花糕往地上一丢,快步离去。
裴美乐冲着她离去的背影大声叮嘱,“妹妹,外出可要小心呀!”
对于她的关心及提醒,范娇儿当然不领情,带着两名侍婢,很快便不见人影。
裴美乐好整以瑕、气定神闲的目送她离去,“走,咱们到安乐苑喝茶。”
※※※※
深夜,白淮城。
白淮城是前往西北的必经之地,一直以来都是君主前往西北宗祖的中继站。
此时,邢天修正在城中休息,军队则驻扎在城外以保护其安全。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除了负责站岗巡逻的士兵,整座白淮城再也看不见有人走动。
突然,城中高塔发出声响,一线火光直冲天际。见状,巡逻及站岗的士兵立刻警戒,城中正在休息的禁卫精兵也醒了过来。
此时从邢天修的寝宫里跑出一名神情惊徨的内侍,对着在外府卫的士兵高声呼喊,“傅少将军!傅少将军!”
内侍口中所喊的傅少将军正是傅严的儿子,傅崇熙,此次随行保护邢天修的精兵部队便是由他统领。
听见内侍大呼小叫,傅崇熙立刻赶来。一见到他,内侍便传口谕,“皇上有令,傅少将军请立即打开城。”
闻言,傅崇熙一脸莫名,深更半夜开城门有违常理,内侍的慌更教他生疑,直觉告诉他,皇上的寝宫里出了乱子。
他一把推开内侍,大步往寝宫的方向走去,来到宫门前大喊,“皇上,末将传崇熙求见!”
里面无人响应,他心觉不妙,立刻推开进入,岂料在里头的不只邢天修,还有邢天与及数名带刀侍卫,邢天与坐在邢天修身边,一柄长刀便握在手中。
传崇熙,立刻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硕亲王,您这是要造反吗?”
邢天与冷冷地看着他,“虎父无犬子,传少将军果然聪明。”
“你好大的胆子,外头有五千精兵,你居然敢挟持皇上!”
“传少将军,纵使是五万雄兵,都抵不过皇上的项上人头。”邢天与气定神闲地说道:“如今在宫里的太后、皇后及几位皇子公主们都已被擒,若有人敢轻举妄动,可是会出人命的。”
“什么?!”传崇熙一震,惊愕又愤恨。
“傅少将军,”邢天修平静的看着他,“速传朕的旨意,开城门,不管进来的是谁,都不许阻止。”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总是面容和善的邢天修脸一沈,语气强硬,“什么都别问,快去!”
皇上在邢天与手里,若他没骗人,此时就连太后、皇后及几位皇子公主也都在他手中。傅崇熙虽不想屈服,却也无能为力。
“本将遵旨!”他抱拳一揖,旋身走了出去。
此时白淮城不远处的一处林子里,邢天乐领着一万五千名士兵正在暗夜中等待信号。
那线火光自高塔发射而出并冲入天际,他知道时候到了。
一声令下,早已整装待发的士兵便井然有序地列队走出林子,朝白淮城而去。约莫半个时辰,领头的他已抵达城门。
此时,城门大开,驻扎在城外的士兵虽处于警戒,却没人敢妄动,城门下,傅崇熙正候着。
“来者是谁?!”他朝马背上的人大喊。
“邢天乐!”
得知邢天与要他开城门迎接的竟是邢天乐,傅崇熙惊讶多过于愤怒。他们曾是势不两位的政敌,而且邢天乐还是被邢天与斗垮的手下败将,如今这两人为何会勾结?
他满心疑惑,但碍于皇上在邢天与手中,皇上又下口谕不准他阻止进城的人,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邢天乐迎入城中。“乐亲王,皇上有令,允你进城。”
邢天乐得意狂喜,骑着骏马,领着十几名亲信率先进入城中,在傅崇熙的带领下,进到邢天修的寝宫内。
这时,邢天与以刀架着邢天修的脖子自里头走出来,见到这一幕,傅崇熙气愤难忍,邢天乐却猖狂大笑。
“哈哈哈,邢天修,你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吧?”他扬着得意又幸灾乐祸的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绝没想到当年将你送上帝座的亲弟弟,如今也能将你拉下帝座。”
“邢天乐,想不到我一时仁慈,竟是纵上归山。”邢天修难掩失望及悲哀。
他本以为他的宅心仁厚能感动邢天乐,教他安于深耕南方,没想到一切竟都如邢天与所料,他帝心未灭,趁势再起。
这一回,他虽然还是不会取其性命,却会夺去他所有皇族的尊荣及特权,让他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庶民。
“邢天修,我是东宫大皇子,那帝位本来就是我的!”邢天乐指着他,态度嚣张地说,“如今我的部队就在城外,这边里里外外都是三弟的人马,戊守人止关的岑氏父子又得忙着应付关外数族的南侵,你还是乖乖交出帝位,我会饶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邢天乐,你真要谋反?”邢天修的声音听来十分沉重。
“我就是要造反,你能奈我何?”邢天乐胜券在握,毫无顾忌地大放厥词。
就在这时,邢天与架在邢天修脖子上的刀突然放下,“傅少将军,反臣已认罪,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傅崇熙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见情势逆转,原本因为邢天修安危而不敢妄动的侍卫们立刻拔刀向着邢天乐一干人。
见状,邢天乐脸色倏地一沈,辰惊又恼怒地瞪着邢天与,“你设计我!”
“若你没有谋反之心,又怎会跳进圈套里?”他淡淡地说。
邢天乐身边的十数名侍卫拔出刀来,却作困兽之斗,邢天与冷然一笑,“别做无谓的牺牲,看看你们四周吧。”
邢天乐与十数名侍卫往两旁及边上一看,只见士兵已将他们团团围住,两旁的屋顶上亦有引箭手对着他们。
见大势已去,那些侍卫纷纷放下武器,自邢天乐身边退开。
邢天乐见状,勃然大怒地抓起一把长刀就往一名弃他而去的侍卫挥去,侍卫闪避不及,手臂当场被划伤,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