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担心,先让我跟院长私下谈谈。”低声安抚过娇妻后,他便随着方启达走进书房。
这间私人书房比医院的院长室更气派,墙上挂著名家真迹,室内摆设的各色古董看来也都价值连城。
不愧是三代传承的医院世家,累积了不少财富。
韩非讥诮地寻思,收回打量的视线,落定眼前这个名义上己成为自己岳丈的男人,他以为自己将受到一顿严厉的训斥,没想到方启达的神色却是一派温和,嘴角甚至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这小子,行动力倒挺强的嘛!居然会不顾一切冲进礼堂抢婚。”
这听起来不像是责备。
韩非微微困惑,但仍假装顺服地认错。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够周详,对大家造成麻烦。”
“麻烦倒是挺麻烦的,你不晓得这两天我接到一堆关切电话都快烦死了,医院内谣言也满天飞,有些还传得很难听。”
“……对不起。”
“不过我还是要说,你这小子干得好!”
“嗄?”韩非震愣。
方启达见他一脸错愕,朗声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
“我说你干得好,我老早就担心楚楚为了报恩嫁给她那个学长,只是委屈了她自己,现在她决定跟你在一起,我再放心不过了。”
他放心?韩非蹙眉。
“别说我本来就很欣赏你了,就冲着我们家楚楚是真心爱着你,我这个做爸爸的也要想办法让她得到幸福。”
方启达顿了顿,忽地轻轻叹息,望向韩非的眼神满蕴慈蔼。
“好好照顾楚楚,她可是我唯一的宝贝女儿,我把她交给你了,你别让我失望。”
他就是为了让这老人失望才娶方楚楚的。韩非暗暗掐握拳头。
“我可以信任你吧?韩非。”方启达根本不晓得他内心的图谋。
他在心底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地点头。
“很好!”方启达满意地又拍拍他的肩。
“只要你一心一意对待我们家楚楚,以后维新医院就是你的,我早就想把医院交给一个可靠的接班人了。”
“谢谢院长。”
“还叫我院长?该叫爸了。”
他怎么可能叫得出口?韩非磨牙,许久,才勉强迸落两个字。
“岳父。”这礼貌的称呼己是他忍耐的极限。
方启达乐呵呵地笑了,走向书房门口,拉开门扉,如他所料,他那从来不晓得温顺两个字怎么写的女儿正躲在门外偷听。
“楚楚,你可以进来了。”
“爸!”方楚楚被父亲当场逮到,窘迫得不知所措。
方启达将她拉进来,将她的手和韩非的牵在一起。
“楚楚,你现在己经是为人妻子了,要学会夫唱妇随的道理,不可以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感受到父亲话语中的浓烈关怀,方楚楚心弦揪紧。
“嗯,我知道。”
方启达又转头交代韩非,“记得你刚才答应我的,别让我失望。”
“是。”
“好,就这样吧。”方启达说着,胸臆倏地涌起一股酸楚,眼眶泛红。
方楚楚看到了,也跟着含泪。
“爸,你把林阿姨娶回家吧!我知道你以前是因为顾忌我,才一直不肯给人家一个名分,她跟你二十多年了,你也该回报她的付出。”
这话她搁在心头很久了,几番想说出口,总是犹豫,因为这么做仿佛是背叛死去的母亲。
但,爸爸也老了,他需要有个伴侣真心相待……
方启达闻言,不禁动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呵,我女儿懂事了呢!”
“什么嘛,人家本来就很懂事。”方楚楚撒娇。
“是吗?呵呵呵——”
笑声回荡,老人家笑得那么欣慰,那么满足,晚餐后,当方楚楚随着韩非离开从小生长的家,她情不自禁地落泪了。
“你怎么哭了?”韩非哑声问。
“你知道吗?”她哽咽地倾诉。
“我爸他……真的很疼爱我,虽然我以前总是惹他生气。”
“对,他很爱你。”他看得出来。
“我希望他幸福。”
“只要你过得幸福,你爸也会觉得幸福。”反之则否。
这一切都操之在他手上。
韩非凝视方楚楚,在月光掩映下,她的泪颜显得格外柔弱可怜,任何男人看了,怕都会一时气血上涌,立誓成为保护她的骑士吧!
但他不会。
因为他是为了报复才娶她为妻,亲人的生死操纵在别人手上是什么样的滋味?他要方启达也尝尝看!
方启达以院长的身份,大方地给了韩非一个礼拜的婚假,让小两口有时间悠闲地度个蜜月。
两人飞到夏威夷,徜徉于蓝天大海,方楚楚因为从前心脏弱,没办法游泳,韩非按部就班地教她,不到两天,她己能在海中自由穿梭,第四天便嚷嚷着要学冲浪。韩非不答应,说冲浪太危险,百般诱哄她,好不容易让她点头同意浮潜看珊瑚礁跟彩色热带鱼也是很棒的娱乐。
某日,他还租了艘游艇,带她出海钓鱼,她玩得可疯了,比他先钓到一条大鱼时更是开心得又叫又跳。
白天他们游泳、浮潜,在沙滩上懒懒地躺着晒太阳,做各种各样的活动,夜晚回到饭店,便在床上抵死缠绵。
他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而她生平初次如此尽兴狂欢,也舍不得休息。
日日夜夜,他们亲密相依,到哪儿都形影不离,十足就是一对热恋情侣。
这是方楚楚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一个礼拜,她从来不敢奢望自己也能像一般恋人那样和自己最爱的人度过分分秒秒,从事各项刺激冒险的活动,心脏仍能健康地运转。
而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以后,她还有半辈子的时间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领略生命的千百种奥妙。
她好幸福!
第11章(2)
在蜜月假期的最后一夜,两人在饭店游泳池畔用晚餐,她喝了两杯热带水果酒,他也喝了好儿罐啤酒,乘着薄醮的酒意,他们在月色下翩翩起舞。
乐队奏着抒情歌,乐声缠绵,她将螓首靠在他肩头,悠然叹息。
“怎么?累了吗?”他温声问。
“嗯,有点。”
“累的话要不要早点回房休息?”
“不要。”她摇头,脸颊依恋地贴在他颈脖。
“我想象这样一直跟你跳舞,跳到永远。”
“怎么可能跳到永远?”他失笑。
“为什么不可以?”
“你都不用休息吗?”
“不用啊,我精神好得很。”
“傻瓜。”他低啐,方唇擦过她敏感的耳垂,仿佛有电流通过。
她酥麻地一颤。
他误解了她的颤栗。“是不是觉得冷?”
“我不冷,不累。”她娇嗔地扬眸睨他。
“怎么你老把我当成弱不禁风的瓷娃娃?”
他不说话,墨瞳深邃无垠。
她又是一声叹息,伸手抚摸他脸颊。
“我真的没事,你这坏蛋,干么对我这么好?”
他闻言,全身一震,下颔凛然缩紧。
“这礼拜你对我太温柔了,简直不像我以前认识的你。”她似笑非笑地揶揄。
他静静地望她,许久,才哑声扬嗓。
“我们在度蜜月,我只是希望至少这个礼拜,你能留下美好的回忆。”
“嗯,是真的很美好,这礼拜我玩得很开心,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她坦率地告白,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他僵凝两秒,接着不由自主地回吻她,吻着吻着,两人心中情欲悸动。
他带她上楼,一进电梯便迫不及待地深吻,探索彼此滚烫的rou\\\\\\\\体。
回到房里,还来不及上床,两人己完全剥除对方身上的衣衫,赤裸相贴,他灼热的吻烙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宛如吸血鬼吮咬她颈间搏动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