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意欲攻进,却连眼睛都还来不及分辨长鞭的位置时,就被俐落的攻势击打甩出,另一人见状,毫无畏惧的继续展开攻击,但他才纵身而起,鞭影随即跟上,整个人被银鞭卷住。
只见阎焰将银鞭往后一抽,轻而易举将来人像个布偶一般的丢向枯树,干木随即拦腰折断,一如那人的骨骼,也被撞得碎裂,空气漫起一阵血雾。
其余的人攻击的态势先是一顿,但彼此交换誓死眸光之后,又要拔起而起一一
“停下。”突地,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响起。
也在这时候,那阵狂雨随着急速移动的云,追上了他们的脚步,哗啦哗啦的,将他们淋得一身湿。
在茫茫雨雾里,一个身材高大,跨坐马上的男人,从容的在雨雾里现身。
“城主。”几个人全都恭敬揖身,杀气顿收。
古昊扬手,四周倏地岑寂,众人皆往后退了一步,在他身后静静等待,其威严与气势不言可喻。
雨雾里,两个气势相当的男人,隔着距离相视。
“把你怀里的女人留下来。”古昊简单说道,声音冷硬平稳。
不过,阎焰倒也不遑多让,冷u亨一声。
“办不到。”他看着古昊一眼,撂下战帖。“有本事,来抢。”
气氛再度玲凝,像是陡然下了一场大雪,冻得水荷血液冰凉,吭都不敢吭上一声,只是睁着眼儿,瞧着眼前这恶名昭彰,人称“魔鬼头子”的古昊。
“实在是不太像……”水荷自己叨念着,“虽然披头散发,却遮掩不去那一身豪气,声音低沉浑厚,有着让人臣服的力量,更别说……”
阎焰微低头,脸色难看的听着自己怀里的小女人,不停的细数着敌人的优点,听起来刺耳极了。
“他是来要你命的。”阎焰忍不住提醒。
“噢。”水荷摸着鼻子住了嘴,这事儿她是没忘记,只是这男人看来虽然粗野狂放,却没有散发让人不悦的气息。
终于,古昊出声了。
“我的结发妻病了,需要女神医帮忙。”古昊黑眸直视着阎焰怀里的水荷,直接说明来意。
那双黑眸,虽然隔着距离,却仍感觉得出急迫,那语气、那态势,都教水荷忍不住开口。
“她生了什么病?”水荷无法想像,能在这样一个狂放的男人眸里,看到如此珍视的神情。
“还请女神医移驾一看。”古昊从不求人,但为了发妻,他愿意破例,只求能挽回她的一条命。
“……”水荷摸着下颚,认真思考起来,她对于到黑城看病这个想法,始终兴味盎然,只是……她扬眸看着阎焰一眼,果不其然听到他开口了。
“如果她不去呢?”阎焰的声音冷硬,脸色难看。
“就别怪古某不客气。”古昊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这次亲身出来“邀人”,就不容任何拒绝。
此话一出,空气又冷了几分,落在他们之间的这场大雨,仿似雪般冻人。
第7章(2)
水荷窝在阎焰的怀里,探出头来,大眼轮流瞪着两人,脑子正努力转动,思考着一个又一个的可能性。
虽然她有着想治病的私心,但有更多的原因,是不希望阎焰涉险,眼前的古昊既然能被称为魔头,自然功夫不在话下,更别说他有这么多的帮手,纵使阎焰功夫再好,双挚难敌众手……她不要阎焰受伤。
“我去!”她大声喊出她的决定,就怕两人真的打起来。
“易水荷!”阎焰低头瞪了她一眼,惯有的冷静一遇上她就破功。
水荷捂着耳朵,这男人的内力真是吓人,她都快被震聋了。
“只是治个病,花不了太多时间,你就让我去嘛,就说医者父母心,这一路上我不都说过几百遍了。”她微嘟着嘴,一脸不情愿,难得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
阎焰沉默,表情阴侧。“你不也说了,这风雨来得既急又猛,眼下也只有“黑城”有处躲避,我全身又湿又黏,找个地方让我梳洗一下,可好?”水荷柔声再问,宁可对着他示弱,也不愿他与这么多人起冲突。
大概是见惯她强悍泼辣、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现在带着一点点乞求味道的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倒叫他无法开口拒绝。
“让我去瞧瞧嘛。”水荷窝在他的怀里。
只见阎焰眉头蹙得更紧,像是就要打结了……
就在水荷以为这一场硬仗是免不了的时候,他出声了。
“你动作最好快一点!”他恶狠狠的出声。
水荷先是一愣,接着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在心里欢呼一一哇!她赢了。
停在宽阔的护城河外,水荷好奇地四处看了看。
黑城,果然……很黑。真是名不虚传。
伟岸的城墙是黑的,连数人高的城门,也是上等坚硬黑沉木所制,听说上面还涂着某种特殊的颜料,在黑夜里有隐身的功效,让敌人无法分辨方位,能成功避免他人夜袭。
“放桥。”城门上的守兵看到城主回归,命令放桥,动作迅速确实,一行人终于得以进入大名鼎鼎的黑城里。
坐在阎焰身前,水荷睁着一双大眼环顾四周,讶异在吓人的城墙之内,竟是这般安居乐业的景况,居民们士农土商,倒与一般人没什么两样,不同的就是城堡上的黑衫军,与骑着骏马在前带路的城主古昊。
他像只蓄势待发的猛虎,连坐在马背上时,都不减那种威猛的气势……
“易水荷!”阎焰不悦的压低声音喊了声,看着她随即扬起眼来。
“嗄?你又连名带姓叫我?”她疑惑的看了怒火在眸中烧的阎焰一眼。“怎么了?”
阎焰不说话,只是瞪着她,很用力、很用力的瞪着她。
这小妮子还敢问他怎么了?
这一路上,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古昊,支着下颚,专心一致的看着,看得他一肚子火,看得他怒火中烧。
他是一块冰,一直以来,他自认不曾在乎过什么,所以云淡风轻,所以冷若寒冬,但是这易水荷,却总是能不说一句话,就气得他头顶冒烟。
“生病的是他的妻子,不是他,你可以收回你的目光,不需看得如此详细。”
阎焰冷冷提醒,脸色难看,努力按下那不明所以的情绪,更告诉自己,他的心情不好,只是因为行程又延误的关系。
水荷先是一怔,而后恍然大悟,低垂的眼里闪过笑意。
他开始在乎起她的眸光,开始希望她的眸里,只装着他的影子,她知道,他吃醋了。
这一点小小心思,他不会承认,而她也不想戳破,只好回过身来,一双小手支着下颚,认真的看起他来了。
“其实这么一比,你好看多了。”水荷认真巴结。
头上传来一声冷哼,显然对她的巴结很不以为然。
“哼!”阎焰危险冷觑一眼,语气不满。
“而且,你还以一挡十,气势更加迫人。”水荷笑得更甜,伸手抚着他好看的下颚,新生的胡须有些扎人,但是她喜欢。
“哼。”这次的气声小了些,语音也柔软了些,显然是听进她的赞美了。
“再说,断魂鞭名震武林,小小一个黑城的城主,又怎么能跟你比呢。”水荷极尽甜言蜜语之能事,只为博他一笑。
只是,他没笑,反而低头瞪了她一眼,还奉上一句。“见风转舵的家伙。”
“见风本来就要转舵,要不然,还让船翻了吗?”水荷干笑几声,一点儿都不认为自己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