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她。
看着大拇指上的“屠血戒”,她觉得她的心又开始痛了。
没想到,当她开口要他的爱时,得到的却是那样斩钉截铁的拒绝一一不可能!
那三个字,每在她的心里响起一次,她心口上的伤又划深一寸,就这样一寸又一寸,她觉得她的心就要被划廾了。
如果今后的日子,又只剩她一个人,这样的日子未免太没有意义。
想起阎焰是那样的骄傲狂妄,甚至称得上是目中无人,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她留下?她的要求只是徒然让自己难堪。
只是,她以为……在他的心里,她是有些不同的。
她的眼眶刺痛灼热,哪料得到会是这般不堪的局面?
就这么算了吧……除此之外,她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别再见面了,让她就这样跟他告别了吧!
睡梦里,阎焰猝然睁眼,冰冷的视线里,隐隐跳动着愈来愈狂妄的思念。
月上柳梢头,夜深,夜凄凉。
他起身到了窗外,看着外头白皑皑的一片,大雪稍歇,眼前一片苍茫,他转了视线,看着仍然暗无灯光的那间房,那是水荷的房间,已经多日未曾亮过烛火。
她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一连几日,都不曾回到房里?
他心里知道,她不想见他,地躲他,但……这时间未免太久了,甚至已经超过上次分别的几日,教他愈来愈不安,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虽然他没有陪在她的身边,但他却知道眼前情况不佳,尤其药材更是缺乏,为了帮忙她,他已飞鹄传书要求援助,务必在最短时间内,送来需要的药材,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他替她做足一切,只希望她能谅解,他无法答应她的要求。
他习惯一个人孤身行走天下,无法陪在她的身边,陪她游遍山水,那不是他所能允下的承诺。
只是,为何牵挂?
为何他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水荷的身影?
她的甜笑、她的娇瞠、她的任性、她的撒娇,还有那天晚上她的细语轻喃,她的柔柔呻吟,她轻唤自己名字时的勾魂……
他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停不停的想着她,但是她却开始躲着他、不想见他了。她能躲他多久?又要躲他多久?
他不知道这样等待的日子,还要撑上多长的一段日子,他不能这么没有终点、没有答案的等待下去。
突地,她的房里亮了灯,没有任何迟疑,阎焰飞身纵出去,心里涌上狂喜,那是出乎完全潜能的反应,他甚至不知道为何要急切奔出,他只知道必须见她!
在那么长一段日子没有见到她之后,他必须马上见到她才行。
他几个飞点就到她门前,急忙地推开她的房门,有着连他都无法忽略的渴切。
“水荷!”他开口急喊她的名字,语音才落讶然发现,那不是她,那只是……一个小婢。
胸口有些空荡荡的,像是突地被人控空,看着眼前陌生的小婢,他仿佛能感觉某种深切的期待落了空,有着明显而无法忽略的失望。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第9章(2)
“阎大侠。”小婢被吓着,赶忙福身解释。“易大夫还在帮病患诊病,城主夫人叮咛我帮大夫带些防寒的衣物送过去,说是易大夫像是受了风寒。”
他心里的空泛,被眼前小婢的几句话引走,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
“她病了?”这是她几日未归的原因吗?他急切的追问。“她还好吗?没请大夫来看吗?”
小婢用一种很疑惑不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之后,才呐呐的开口。“她自己就是大夫了,还要请谁帮她看诊呢?”
此话一出,阎焰一愣,俊脸上闪过窘迫,聪明如他,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是啊,他是急疯了?还是急傻了?怎么会忘记她自己就是大夫了呢?
“那她是累坏了?古昊没让她休息吗?”阎焰脸色一变,神情阴冷。“他不知道她只是义务帮忙?没有必要留下的吗?”
小婢赶忙摇头。
“不不不,是大夫不愿休息,城主见她脸色苍白,硬是派了奴婢几个,架了她到内室休息,但她躺没一个时辰,趁着城主离开就跟着起身,谁也拿她没办法。”听着小婢的报告,阎焰的脸色凝重。
她是想怎样?累死忙死她自己?她想借着这个方法惩罚他,让他感到自责吗?
不!他不会允许她这么糟蹋她自己,绝不会!
这些小婢能把她架到内室休息,那他也能把她架离这个地方,就算是劈昏她,他都要带她离开这里。
主意才定,阎焰转身离开,几个纵身便消失在夜风中,绝尘而去。
“什么叫“大夫被隔离了”?”阎焰被阻挡在闭锁的城门外,冷眼瞪着眼前的几个侍卫兵,这道门挡不住他,他之所以会停下,只是想知道原因。
“大夫说她也被传染,不能出闸门,也不准没有染病的村民们进入闸门,她说除非是药材及时赶到,或是患病较轻、能以针灸达到控制之后,才能够离开。”侍卫兵解释。
她真被传染了?
阎焰脸色难看得紧,锐利的黑眸紧盯着眼前的侍卫兵,冷漠的情绪因为他的几句话而破坏殆尽。
“告诉我她在哪里?要不然我杀了你。”他冷冷开口,直接揪住那人的衣襟,说的不是威胁,而是货真价实的宣告,双眼闪着噬血的光芒。
侍卫兵被这么一双眼一瞪,差点儿没跪在地上求饶,全身骨节被晃得发疼,怀疑自己再不让路,真会被活活折成十八段,尸骨无全。
夜正深,许多人都已趁机休息,但显然的还有主事的人在。
“进了隔离的闸门,一整排的房舍就是暂时的医疗所,易大夫就在最后一间房休息。”古昊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知道这一道临时设置的闸门,是不可能挡得住阎焰。
阎焰看了古昊一眼,眸中情绪复杂。
“是你把她拉进这一团混乱里。”阎焰目光严厉,把这一切算在古昊的头上。
古昊没有辩解,只是沉默,这一切他的确难辞其咎。
李斯明冲着小欢来,甚至为了转移众人目标,而在城里的饮水下药,在鼠辈身上注入病菌,进而造成鼠疫,连累了一整座城的村民,他虽然已经赔上他的命,却也连累不少人因为药材不足,而无辜跟着走上黄泉。
“我要带她走!就算是劈昏她,我都要带她走。”阎焰把丑话说在前头。“不要试想阻止我,否则别怪我大开杀戒!”
古昊把拳一握,知道自己没有强留下她的权利,再说这病微并不是非要她不可,他们欠缺的只是药材。
“好,只要易大夫想要走,我绝不强留,并送上白银千两,感谢易大夫挺身相救。”古昊沉稳而笃定的保证。
阎焰冷哼一声,对于他的慷慨没有多置一语,他只想见到她,尽快、马上的见到她!
他大刺刺的走进闸门,往水荷休憩的房里前进,一路上能见到许多病患在地上躺的躺、昏的昏,看来门内的情况,远比想像中还要严重。
阎焰不明白为何水荷还要在里面搅和,今晚无论她同不同意,他都要架走她,叫她远离这一团混乱。
轻轻推开房门,阎焰心想如果水荷正在休息那就好,他可以直接抱着她,不需要经她的同意,他们便可以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只可惜他的算盘虽然打得极好,但是老天并不配合。
水荷没在睡,她正支着下颚,望着窗外在发怔,他的轻手轻脚没有吵到她,却让他借着月光,看清她瘦削许多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