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笑脸对峙,彻底忽视一旁手持玉筷,杀气腾腾的辛少敏。
只见她脚一伸,一脚踹一个,无声喊道:全都给我滚,两个疯子!闹洞房是这样闹的吗!
“你把我的皇后给惹火了。”夏侯欢脸色不善的瞪去。
“我帮你安抚。”他向来知错能改,自己捅的娄子就要自己收拾,这道理他是明白的。
“去你的!”夏侯欢抬腿踹去,夏侯歆利落地闪过。
两兄弟你来我往,辛少敏捧着食盒欣赏,在心里默默地给了分数,然后开始觉得眼皮重了,打了个哈欠,喝了口酒,摸上床睡觉去。
拜托,她昨天几乎都没睡,天色一亮就被抓起来妆点成人偶,这会都大半夜了,不累才有鬼,他们想打,继续,不要吵到她就好。
等到两人打到没劲,一回头,辛少敏早已呼呼大睡。
夏侯欢怒不可遏,回头想再打夏侯歆一顿,岂料他已经任务达成,逃之夭夭,气得他只能将喜服褪去,躺在她身边,她便自动地钻进他怀里取暖。
他笑眯黑眸,拢好被子,与她交颈入睡。
第15章(3)
夜半三更,两抹身影鬼鬼祟祟地离开玉隽宫,避开偶尔经过的宫人,直朝玉泉宫而去。
一会,一辆停在城东角上的马车平缓地朝二重城的方向骏去,停在一家新开幕的酒楼易水楼后门,两人才刚下马车,后门已打开,露出夏侯歆噙笑的俊脸。
辛少敏朝他一笑,手比了比。
“准备好了。”夏侯歆好笑道,手往她的肩头一搂,但几乎是同时,他的手被拉下,紧握住。
“皇弟,搭错地方了。”夏侯欢好心地提醒他。
“皇兄,是你拉错手了。”牵他做什么?他可以神色自若,但他很想吐,好歹替他的身体着想一下吧。
“只要你没搭错,我就不会拉错。”
辛少敏眼角抽搐着,懒得理这对兄弟,直朝易水楼的后院而去,跟在后头的太斗和祝平安似已见怪不怪,直接跟在辛少敏身后。
易水楼是夏侯歆离宫后买下的酒楼,前些日子刚开幕,里头卖的都是辛少敏以往在宫中弄过或说过的菜色,而后院则是夏侯歆不想回王府时,可以暂宿的地方。
格局自然是不能跟宫中相比,但是清池绿林,满园花草,极得辛少敏喜爱。
一行人踏进后院里的湖泊小亭,瓮仔鸡早已在湖畔备妥,炭烧的香味随风飘散,刺激人的唾液分泌。
“少敏,看要吃什么,尽管点,你知道这里应有尽有。”石桌上早已备妥笔墨纸,就等着她写菜单。
辛少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连写数道菜,然后献宝似地拿到两人面前。
夏侯歆微眯起眼,问着身边的夏侯欢。“字真丑,她到底在写什么?”
“只有愚蠢的人不懂得用心眼看待。”夏侯欢微眯起眼,看着辛少敏写的菜单,半晌,道:“少敏,回宫我再好好教你习字吧。”
一旁爆开夏侯歆毫不客气的大笑声,辛少敏不爽了,把笔一丢,捡了树枝,在亭外画中指。
“那是玉米吗?”夏侯歆猜。
“肉片包玉米吗?”夏侯欢也猜。
“肉片怎么包玉米?”夏侯歆问他。
辛少敏火大地把树枝折成两半,死死瞪着两人。说什么最疼她……叭噗啦!根本是逮着机会就轮番耻笑她,而且还是加倍奉送,可怜她连骂人都不行!
夏侯欢噙笑朝她招手,她不爽地瞪他一眼,可最终还是乖乖地走向他。
“少敏,别理他,他的嘴从小就长坏了。”他将她拥入怀中,直睇着她会说话的潋瀵水眸。“只要你看着我,我就知道你想吃什么。”
辛少敏很怀疑地看着他。他最好真的可以和她心电感应,他要真猜得出她想吃瓮仔鸡的话——
“瓮仔鸡。”他突道。
辛少敏瞪大眼,开心地往他颊上一亲,又继续眨着水眸与他对视。
夏侯歆眼皮抽动,已经懒得吐槽他。瓮仔鸡就摆在亭外,这还需要猜吗?真是见鬼了。
“蚵仔煎、饽脖堡、炙姜鱼片、五柳羹和桂花鸭片卷。”他一道道地说,辛少敏也开心地往他颈项一搂,亲密地和他脸贴脸。
夏侯欢带着几分骄傲的睨着夏侯歆,“这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懂不?”
夏侯歆托腮,皮笑肉不笑,随即拍了拍手,小二立即摆了几样菜到石桌上,一看,适巧就是夏侯欢刚刚说的那几道菜。
“大哥,我连瞧都不用瞧。”还心有灵犀……那种鬼话也只有他说得出口,听得他都想吐了。占了几分上风的他把脸靠了过去。“少敏,你是不是应该……”
辛少敏哪里知道他兄弟俩到底在无聊什么,菜已上桌,不吃干么呀?当然是招呼着太斗和祝平安一道埋头品尝,才是美食家的作为。
天晓得她多想重温玉隽宫小厨房里的那段日子。
夏侯歆无言地瞪着她拿起筷子,准备下手的狠劲。
“就是因为你都不瞧,才会不知道她以食为天。”夏侯欢笑着,一把将她夹好的菜,直接挪入自己口中。
辛少敏抽口气,气呼呼地打他。竟敢偷她的食物,活腻了是不是!没听见她的肚子已经在大声呐喊我饿了是不是!
夏侯欢压根没将她的撒泼看在眼里,干脆抢了她的筷子,一道地道试。
“你以为我会在菜里下毒不成?”夏侯歆没好气地道。
“以往总是她为我试毒,往后由我替她试毒。”他非常坚持,不管是宫里宫外,标准一致。
辛少敏横睨他一眼,怀疑他根本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以为到处都有毒。但既然他都决定这么做了,她也只能由着他。
“放心,我这儿不可能有毒,少敏要是怕在宫中又出事,干脆就搬来我的易水楼,在这里吃香喝辣,什么都不用怕。”夏侯歆懒得理兄长,直接朝她邀约着。
辛少敏环顾四周,这湖泊穿柳渡杏,东有竹林为篱,西有默林为屏,小屋坐落其中,风光宜人,可以赏尽四季美景,更没有宫中的繁文缛节,确实是教她有些心动。
夏侯欢试毒完毕,把筷子递给她,以美食将她的心思拉回,才低声对夏侯歆道:“想以食物将她诱困此地,你居心叵测。”
“皇上此言差矣,我不过是要跟她讨债罢了,毕竟她还欠我一个吻。”
夏侯欢对答如流。“她已经还了。”
“何时?”
“上回我假扮你时,代替你收了那个吻。”
“冒充他人,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无耻。
“想吻兄嫂之辈,又有何道德伦理可言?”
“她那时还不是我的兄嫂。”
“但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兄嫂。”
夏侯歆注视他良久。“你上次干么不死在玉隽宫算了?”
“皇弟,你忘了是你要我坚强活下去?”
“那真是我这一辈子说得最错的一句话。”如果可以,他想收回。
“却是你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夏侯欢很赞赏地拍拍弟弟的肩,却被他鄙夷地扫开,还多拍了两下,仿佛肩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辛少敏叹口气,不禁想夏侯家兄弟联络感情的方式,真不是普通的别扭。
幸好,这对兄弟斗嘴也斗累了,跟着一道用膳,直到一会瓮仔鸡传出更浓郁的香味,她立刻抛下两人,拉着太斗和祝平安朝目标而去。
夏侯欢满足地看着她充满朝气的背影,突地低声道:“皇弟,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什么事?”难得他正经,他自然跟着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