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忘了你的存在。”她惭愧地道歉。
“没关系。”薛立莫不以为意,在司机翻白眼之前先带她步下公车。
他牵着她的手,她并未拒绝,两人一路缓步慢行。
风拂来,带着香草味,轻轻吸嗅空气中的绿草香,心跟着舒适开阔了起来
“我发现你人好好耶!”展翅的鸟穿过蓝空,天际的白云飘卷着,水滴忍不住叹道。今日的天气静谧稳定,一如他的个性,柔和好亲近。
“是吗?我人好?”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好”字形容他。或许相识未深,她没有机会认识更多真实面的薛立莫,才有这种错误认知。在商场上,他可非温雅之人,之狠之残是赫赫有名的,而面对女人时,他虽然有礼,不过疏冷的态度亦是出了名。
“你人是好啊,跟你相处不必提心吊胆,每每担心下一步又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刚才她发呆,忘了理会他,他却没有生气,还容许她神游。倘若今天身边的人换成东方迷丛的话……讨厌!她怎么又拿这两人做比较?
“如果我能让你觉得安心,我很欣慰。”他拉着她踏上阶梯。
“是吗?你在乎我的感觉?”
“当然。”
“为什么?”
他笑却不答。
两人在国家公园里漫步,出色的男女并肩而行,一路上引来不少游客注视的眼光。
水滴一路走,但满腹疑惑让她没法子尽兴畅游。
“渴不渴?”薛立莫体贴地问她,她一张小脸已经泛出酪红色。
“还好,只是脚有点酸。”她确实缺乏运动。
“听准叔说,你天天关在实验室做研究,甚少有户外的休闲活动。”
柔柔阳光洒落在她纤细的娇躯上,衬着配红的脸蛋,宛若一尊玉人儿。
她傻笑。“其实我本就不那么爱玩。”
“老关在屋子里也不好,出来透透气是必须的,这样脑筋才不会打结。”他开玩笑地说着。
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身望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这是她第二次问他为什么了。
“我并没有恶意。”他平静地回答她的疑问。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就因为你没有恶意,我才觉得奇怪。我们认识才三天,你需要这么关心我吗?”她很开心能与他出游,这种快乐她亦很享受,只是,他会不会对她太好了些?
他正视她,清雅的俊容显得异常严肃。
“你可听过一见钟情这四个字?”他问。
“一见钟情?”怎会不知,只是乍听这四字,心里就是觉得不安宁。
“你没读过?”他发现她突然间变得好沉静。
须臾后,她才开口。
“我当然听过,对我而言,这种相遇是最美丽的邂逅方式了。”突地,东方迷丛的面孔毫无预警地浮现脑中,怎么越想忘掉反而烙印的更深刻?!“不要!”她恨恨地嚷出声,不想让东方迷丛的面孔袭上心间。
“不适用在你我身上?”原来……她的答案出来了。
她吓了一跳!“不,我不是说你,跟你没关系……可是,也不是说我就会跟你……”
“好了,不说了,到此为止。我们暂时别讨论这个话题,今天出游是来放松心情的,而不是自找烦恼。”他是太过心急了点,逼得她语无伦次了起来。
水滴咬了咬下唇,一时之间也没办法跟他解释清楚对他的观感。
她是喜欢薛立莫,只是,一旦超出朋友之间的关系,她下意识地便萌生退意。
她总觉得很对不起他。
“水滴,笑一个,我可不想看见你愁眉苦脸的样子。”他轻拍她粉颊。
“我……”她笑不出来。
“你的苦瓜脸让我觉得自己好象刽子手,谋杀了你的美丽。”
“呃!这么可怕?”
“是。”
水滴挤出笑容……拚命扯笑。
他暗暗叹了一口长气。“你呀,真特别。”他拥着她,继续未完的出游行程。
“哦,心情愉快?”东方迷丛疑惑地拢了下眉心,旋即恢复正常,唇畔浅勾一抹微笑,有趣地再问:“没弄错?”
“没,他们是这么向我回报的。这些天来,薛立莫对水滴大献殷勤,而佟准更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古愿冬说着水滴返回召唤研究所后的一切动态。
薛立莫,今年二十八岁,?薛氏财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此人显赫的背景与惊人的才华,早就令他成为财经界津津乐道的人物,独身的他更是名媛淑女趋之若惊的头号金龟婿。
“薛立莫的出现让我确定长年资助召唤研究所的背后金主,正是薛氏财团。”古愿冬继续说道。察访数年却一直无法确定的事终于有了答案。
“看来薛家是有两把刷子。”对手有点分量也才有趣。“倒是……水滴怎么转了性,竟然懂得玩乐?薛立莫有这么大的本事改变她的个性?”幽幽目光一扫,落在玻璃桌上搁着的一把刀上。上回水滴持握过,用来割开过他肉体的手术刀。
“我怀疑水滴可能爱上了他。”古愿冬大胆猜测,否则依水滴的性子,是不可能跟陌生男人自然相处的。再说,薛立莫条件极佳,女人会爱上他很正常。
“凭他?”东方迷丛扯动唇角,口气颇不以为然。
“薛立莫尔雅的气质与水滴纯静的气韵颇为合衬,会互相吸引也不意外。”当然,要屏除她做研究时散发出来的噬血感。除去解剖嗜好的她是很吸引人的。
东方迷丛奇怪地看着古愿冬。“你认为这两个人适合配成一对?”
“他们像极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与白雪公主。”话一出口,古愿冬不禁笑了起来。无形当中,他竟也被水滴给影响,用起童话故事来当比方。
弯起的指关节轻敲桌面,敲出沉重的节奏来,东方迷丛道:“愿冬,你的判断力有问题。”
“是吗,呃……”迎上少爷不屑的神情,他不禁一愣。奇怪,少爷怎么会出现这种神情?不该有的。
东方迷丛对于人、事、物都极为冷漠,他向来不理会旁人的喜怒哀乐。既然没有感情,那又何必在乎?既然不在意,又何必出现不屑的反应?
况且,水滴曾经对他有过爱,但是少爷亲手将它毁灭掉,他把水滴的爱情狠狠打碎了。那么,此时此刻的神情未免显得矛盾。
“怎么?”古愿冬看来一脸痴呆,他被什么吓到了?
古愿冬向天借胆也不敢道出心中疑惑,于是连忙掩饰道:“我是担心水滴一旦被薛立莫迷惑,就不会再忠心于少爷您,她会不会因此放弃掉研究工作?”少爷似乎没有感觉到,他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在乎水滴了。
“佟准自以为是只经验老道的狐狸,殊不知他的本质是只可笑的老鼠。”为了控制水滴,找个男人来擒拿她的心是挺高明的,但有用吗?
“这个招数确实高竿。”古愿冬故意这么说。
东方迷丛睨看他。
“你认为薛立莫会成功?”愿冬一直显得忧心仲仲,仿佛水滴已经成了薛立莫的枕边人。
“不该防患于未然吗?”古愿冬反问道。
“防患于未然?”
“阻止水滴爱上薛立莫。”
指关节敲打的旋律越来越急速,东方迷丛的表情令人解析不出。
古愿冬进一步说道:“少爷别忘了,水滴的个性异于常人,不看紧她,谁也捉摸不住她下一步的动作。也许她真会放弃研究工作,也许她会联合薛立莫倒戈相向,这都有可能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