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玩得太久,还是会腻的。Louis,我已经对你失去耐性了。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死,嗯?”
“你……你敢杀我……”男人很勉强地抬着头,瞪他。
“哦,你觉得我敢吗?”他唇边的笑意更浓,“三条人命,Louis,你赚了。”
“沈端那个杂种跟尉迟语那个贱人,本来就该死!”
“砰”地一声,一颗子弹射入Louis的左腿,沈尉迟手里的枪泛着冷冷的光芒,他很轻很柔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杂种和贱……”
又一声枪响,鲜血进溅出来,泼到地板上,触目惊心。
“唔……”他重重地喘着,伸手捂住流血的腿,拚命压抑住要冲口而出的痛吼,伤到要害处,他隐隐知道自己的腿可能会就这样废掉,愤怒的眼睛瞪得快要爆出来,“沈尉迟!”
“果然子弹可以让你找回该有的礼貌。”
“当年,我就应该杀掉你的!”
“可惜,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今天你要为这个错过付出代价。”
“你有种杀了我,我根本就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死。”他笑了,像是很愉悦般,“那你怕不怕想死却怎么都死不了?尤其是,当你成了废人之后。”
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的两声枪响之后,Louis整个人无力地瘫在地板上,软趴趴,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四肢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摆在那里,红色的血液一路漫延开来。
他痛呼着拚命地骂:“狗杂种……你……敢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叔叔……”
第8章(2)
一阵连续的枪响过后,Louis的身上多了许多的血洞,沈尉迟的食指慢慢地摩挲过枪身,“一个字一颗子弹,怎么算,你都是赚的。”
男人显然痛得快要昏过去,咬紧牙齿,紧得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
“你现在想的是死,对不对?”沈尉迟唇边的笑温和又凉薄,“可惜,你死不了。我会把你放到最好的疗养院里,一辈子就这么不死不活地躺在那里。放心,那里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医护人员,他们绝对可以保证你没有任何办法自尽,一直活到一百岁。”
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翻转身子,却只能往地上涂上一片一片的血痕。他不甘心,怎么都不甘心……
“再见,Louis,好好享受你未来的人生!真令人期待,不是吗?”
这一天,好漫长、好漫长,明明只是短短的二十四小时,为什么她有一种过了一辈子的感觉?二月十四,这么浪漫的一天,却这么让人记忆深刻。
叶心栩坐在窗台边,望着窗外,黑暗中的阿尔卑斯山隐隐起伏,像是隐藏着巨大力量的猛兽。Annecy的天空很干净很纯粹,它的夜空也一样的美。月朗星稀,没有丝毫的杂质,没有人工的痕迹,它的美,是天然的。
“夜风很凉,你坐在这里容易感冒。”沈尉迟推门进来,看见她安静地抱膝坐在那里,有一种荏弱的无助,这样的叶心栩,很陌生。
他上前,搂抱住她,她的身子一片冰凉,可是表情却很平静。他洗过澡了,浑身上下有一股她很熟悉的清爽气息。
可是,她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墨五里面又闪着那种诡异的红光,她的心再度发沉,她知道,刚刚沈尉迟做了什么事情。有时候了解反而是件痛苦的事情,它会让你想要欺骗自己都无能。
“很小的时候,我就希望自己可以永远这样抱着你,可以保护你。那时我也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但这世上的事就是会在瞬间完全倾覆。”他吻了吻她的发丝,“你还记得我送你上学然后就再也没有去接你的那天吗?”
她怎么会不记得,她坐在幼稚园的门口一直等到天黑,等到妈妈强行将她抱回家,她还一路大哭;后来,她连幼稚园都不去,就守在他的家门口等他回家,却没有想到再也没有等到他。
“那天上午爸爸妈妈来学校找我,他们很慌张。”望着她没有表情的脸蛋,他没有受影响依旧往下说:“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么突然来学校找我,也从来没有那么忙乱过。当时我看到他们就隐隐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了,他们带着我上车开得很快,我很沉默一直都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他们那样做必然有他们的理由,谁会想到,还是逃不掉。”
“其实车祸发生的时候很像电影里面的慢镜头,诡异而不真实。数辆跑车追撞,紧急地煞车与翻滚,妈妈一直拚命地抱着我,想要保护我,但却还是难免受伤。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Louis,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除了父母和妹妹,我还有别的有血缘关系的人。”
她注意到他的用词,他说的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而不是亲人。
“你今晚见过他了,是不是觉得他跟我长得还有几分相似?”
原来那个人,是他的叔叔,是他的亲叔叔。
叶心栩再度震惊到,她每次以为沈尉迟不可能再残忍了,可是他每次都会突破那个极限。他这样放手去折磨一个人,而那个人还是他的亲叔叔。她的心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冰。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可是她的思绪已经变得麻木起来,除了机械地听他说话,无法给予别的反应。
而他,回忆的滋味,总是痛苦。
“沈端,没有想到你的命真是大,这样都死不掉。”他从翻倒的车子里面,只看到那双擦得干干净净的皮鞋,“把他们给我拖出来。”
他的父母因为撞击额头手臂全是鲜血,但至少还活着。
“Louis,我躲了你整整二十年,你还想要怎么样?你应该很明白,我根本就无心去跟你争夺权利……”
“你有什么资格来争夺?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那个死老头,不过是入赘我高贵的Griffith家族,那些财产全是我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那个死老头找的台湾贱人生的杂种而已,凭你也配来跟我争?你连给我舔鞋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台湾,从来没有踏上过法国的土地,我也从来没有用过你家的一分钱,你何必要死盯着我不放?而且你还派人抱走了我的女儿,到现在我都还找不到她。”沈端捂着额头,却止不住那奔流的鲜血。
“哼,那是你们活该。你要怪就怪那死老头还惦记着你,他一直觉得你才是他最纯的种,还想要将集团交给你,是他不给你活路不是我。”Louis转头凶狠地盯着尉迟语,“还有这个贱人,沈端,你欠我的可真多。”
“我跟小语是真心相爱,我们不欠你分毫。”
“她原本也该是我的!”Louis逼近他,“你知道我有多努力才能不介意她身上的血统决定娶她,可是她却被你勾引走。沈端,你总是我来跟我争,不管是权力还是女人,男人最重要的两件事情,你都不放过!你不死,我怎么解恨?”
“我们的婚约根本只是上一代的约定,我从来都没有同意过。”一直沉默的尉迟语愤然反驳,“我不爱你,绝对不会嫁给你。”她不满家里的私订婚约,才从法国到台湾来念大学,离开那个没有自由的地方。她在这里遇到了自己此生的最爱,跟他结婚,跟他在一起,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