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默愣了下，微讶地看着孙乐乐关心的眼神。
而一和他对上眼，孙乐乐又别扭地移开视线，迅速为自己刚刚的话做出辩解。她、她才不是关心他呢！
第6章(2)
“我是看你刚刚好像被我吓到了，哼哼，你不会是坏事做多了吧，恶人没胆啊——”她突然被宁默拉向沙发，等到回神时，人已经被压在沙发上，孙乐乐立即愤怒的吼道：“宁——”
“我是做恶梦了。”
孙乐乐的怒咆瞬间卡在喉咙，呃，她有没有听错？孙乐乐惊讶地看着压在她上方的男人。
宁默将脸埋进孙乐乐颈边，深深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樨子香，是孙乐乐常用的沐浴乳味道。
“我梦到当初在孤儿院的事。”
宁默将怀里的柔软抱得更紧，那仿佛在寻求依靠的意味让孙乐乐不知该怎么办，这样的宁默太陌生了。
宁默的声音极低，带着一丝瘠哑，“孤儿院的生活其实没有很糟，穿得暖吃得饱，只是……院长却是个有恋童癖的男人。”
什、什么？！孙乐乐惊愕地瞪大眼，想到宁默刚刚的眼神，该不会……
“那你、你……”
“他常在晚上叫小孩到他房里，我一开始不知道，也进去过一次，不过我很讨厌院长看我的眼神，所以在他摸过来时抓起桌上的纸镇将他的头砸伤，然后逃出他房间，只是却逃不离孤儿院，从那以后，我一直躲院长远远的，在白天他也不敢做什么，他在附近邻居眼中的评价很好，人人都说他是大好人，可谁知道那个好人实际上是个畜生。”
而因为他会反抗，更是引起那个畜生的兴趣，因此每晚他都不敢睡得太熟，就怕床边会站着一个人，就怕畜生会扑上来。
孙乐乐说不出话来了，她可以想像宁默那时的恐俱，她为此而愤怒，“那个畜生呢？”马的她绝对不会放过那王八！
“在监狱。”宁默勾起唇，埋在孙乐乐颈侧的眼里闪过一抹阴暗。
“有一次，在他把某个小孩叫进房时，我偷偷躲在外头把一切拍下来，弄上网路，闹得人尽皆知，就算他风评再好，背后再有势力也逃不过大众与论。”
后来，宁子辛来孤儿院接他，更暗中下手段，让那个畜生这辈子都离不开监狱。
“干得好！”孙乐乐称赞他，可是却还是气不过。“不过只关监狱太便宜那畜生了，应该把他下面那根剁掉才对！”孙乐乐愤愤磨牙。
孙乐乐的话让宁默低声笑了，他抬头看她，眉眼温柔。“你在为我生气吗？”
孙乐乐没好气地给他一个白哏，“不然要为你曾经遇过一个畜生拍手叫好吗？”她的心肠可没那么坏，然后想也不想地抬手模他的头。“放心，那家伙伤害不了你了。”所以，睡觉时不用怕。
孙乐乐的举动让宁默讶异，注视着孙乐乐的眸光更加柔软，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黑眸深深看着她。
那样专注的视线让孙乐乐很不自在，而且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太亲昵了吧，她刚才没事干嘛摸宁默的头呀！
孙乐乐用力抽回手，略微慌张地别开视线，粗鲁地推开宁默的肩，口气凶恶，“别压着我，走开！”
宁默哪会乖乖听话，这样的气氛他怎会放过，叔叔说过，适时的示弱更会勾起某些人心里的柔软，尤其是对一些看起来别扭、实际地心软的人。
而孙乐乐就是属于这类人，虽然讨厌他，却也见不得他被欺负，见不得他难过，会帮他出气，会安慰他。
宁默抓住孙乐乐推拒的手，将她的手朝头顶上方扣住。
这种被压制的感觉让孙乐乐不爽了。“喂——”
而宁默早猜到她会有的反应，率先开口。“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果然，一听到宁默的话，孙乐乐欲出口的怒吼就停下了，她回视宁默的双眼，抿住唇。
说真的，她实在不想聊这个话题，总觉得好奇怪，可是心里却也真的很好奇，最后干脆豁出去了，反正宁默都敢开口了，她有啥不敢听的？
因此，豁出去的孙乐乐抬起下巴，践拽地问：“为什么？”
宁默的眼睛泛起笑意，非常坦白道：“我一开始真的讨厌你，看到你就像看到好久以前的我，可那时的我早不在了，而你却还是能那么直率耀眼，让我看了好嫉妒。所以我才会故意招惹你，见你生气不快我就开心。”
“幼稚。”孙乐乐哼声给评语。
“是呀。”宁默一点也不否认自己当时确实很幼稚，“请你原谅一个不成熟的幼稚男孩。”
孙乐乐回以哼哼。“然后呢？”
怎会从讨厌变喜欢。
然后……宁默的嘴角徐徐勾起一个弧度。“记得我高中的毕业典礼吗？那次我以毕业成绩第一名上台演讲。”
孙乐乐当然记得，那次全家去观礼，她也被拉去了，后来还遇到不痛快的事。就几个自以为是的猪，比不过宁默就拿宁默的肤色和背景说嘴，呋！不过就是几个靠父母养的纨绔废物，凭什么看不起宁默呀！
听到那些难听话的孙乐乐瞬间火气上升，想也不想地就冲出去骂翻那些人。
难道……孙乐乐讶异地睁圆眼。“你看到了？”
“嗯。”
那时他刚好跟在她身后，当然也听到那些难听话，不过宁默早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生气计较的，不就是几个被宠坏的小鬼，可他没想到孙乐乐竟然会气呼呼地冲出去，张口就对那些人骂道——
“自己智缺就不要怪人种，黄种人又怎样，华夏文化发展时你们这些白种猪还在当奴隶呢！对，宁默是没爸没妈的孤儿，是个下等人，不过你们这些有爸有妈花钱培养的上等猪竟连个下等人都比不上，不知道你们这叫什么？天生智障吗？”
看着冲出去替他说话的孙乐乐，宁默心里很是讶异，他知道孙乐乐讨厌他，而且是非常讨厌，他也知道原因，谁叫他自己常常去招惹她。
他以为孙乐乐听到这些话就算不会跟着附和，也会当做没听到，却万万没想到孙乐乐会冲出去骂那些人。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冲出去骂人。”护着他的孙乐乐，让宁默想到当初孙乐乐警告他，要是敢伤害她父母，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模样，就像只护崽的野猫，而他没想到孙乐乐竟也会护着他。
明明看到他就没好脸色，明明……那么讨厌他。
看着孙乐乐的背影，那瞬间，宁默有种比不上孙乐乐的感觉，他的嫉妒显得那么可笑幼稚，而孙乐乐，却是那么耀眼。
他，比不上她。
知道自己那时帮宁默说话的模样被宁默看见了，孙乐乐不禁有些尴尬，急忙道：“我那时可不是要帮你说话，我最讨厌那种自己不如人就怪到别人身上的蠢货，我……”剩下的话在宁默的注视下说不下去了，可恶！
孙乐乐不禁羞恼瞪眼。“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宁贱人！”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口是心非的模样真可爱。不过宁默知道他要是把这话说出口孙乐乐一定会炸毛。
他知道这只野猫脾气有多坏，有多易怒。
宁默低下头，额与她相贴，“或许，是从那时开始心动的吧！”
从那个护着他的背影开始，他开始用不同的目光看着她。
孙乐乐怔了下，那时候……从她为他说话那次吗？
“倔强骄傲，脾气坏，可是却又比谁都善良心软，渐渐的，我被你吸引了，等我发现时，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所以才有那个愚人节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