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说得有些模糊,他却听得明白,内心更感宽慰。
“什么想法、看法不一样?”他虽明白她的感情,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我……喜欢你。”她有些腼腆,轻声说。
过去这句话,她常向他自然诉说,但现在同样的字句,情感却不同,她不禁说得有些羞涩。
他闻言,心一暖,知道此刻这句话的含意不同,却又故意装迷糊。 “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一直喜欢圣以哥哥。”他假装听不明白,要听她说出更多情话爱语。
“跟以前的喜欢不一样。”她急忙辩解。
“怎么不一样?”他明知故问。
“是……昨晚那种喜欢……以前的喜欢,不会想跟你做……做那种事……”她低垂着头,愈说愈含糊。
他忍俊不禁,她害羞的模样,令他更想逗她。
“做什么事?”他捺着性子迫问,要逼她说出最重要的字眼。
“做……做……爱做的事……”她吞吞吐吐,最后一个字,像是要说给蚂蚁听一般小声。
“我没听清楚,昨晚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他抬起她的下颚,笑望着她红透了的小脸蛋。
昨晚她明明大胆向他索吻、索爱,这会儿,只是要她说句告白的话,竟会这么难以启齿。
“我……我爱你,圣以哥。”她与他热切眸光相对,勇敢说出口。
只见他俊眸弯弯,俊唇弯弯,一张俊容瞬间溢满幸福愉悦,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这般春风满面,不禁有些怔忡。
“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他贪婪地想再听一次,这句话,他等太久太久了。
“你……明明就有听到。”她横他一眼,他的表情已被得意忘形取代。
“想再听一次,可以吗?”他乞求着。
“不要。”她撇开脸,被他逼问到底,莫名有些不高兴。 “你也没说!”怎么是她先告白示爱。
“筱书,我爱你,我爱你那么久,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将付出多年的爱意说出口,却语带无奈。
“呃?”他太简单说出口,反倒令她意外。
“我很早以前就不当你是妹妹,但你却只想把我当成哥哥。”他轻叹息。
“我……你……”她眨眨眼,觉得这句话似乎有点蹊跷。
“你记起过去了?”她眼眸一惊。
“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半个陌生人了?”他再度轻叹。即使假装失忆,他看她的眼神,仍无法完全隐藏情思,但她却没识破。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她急于追问。
失忆后的他,其实令她难以捉摸,他看她的眼神,好像陌生,又似熟悉,感觉冷淡,却又火热,让她愈解读愈迷惘。
“其实,我才对你感到生气,还会吃醋。”她的单纯迟钝,是优点,也是缺点,令他不知所措。
“为什么?”她轻眨长睫,不明所以。
“你恢复记忆后,还喜欢着我哥。”他决定把话说明白。 “那日,我看见你在庭院跟我哥拥抱。心里非常难受,尽管妒火翻腾,却又无法强势阻止你的感情,所以发生意外后醒来,看见你,又看见我哥,突然心生怨怼,才故意负气不想认你。”
“呃?所以,你的选择性失忆是假的?”筱书听了,大感意外。
“你生气我骗你吗?”即使她知道会不高兴,他也不打算再欺骗她任何事。
“这样,我好像白痴……”比起该不该对他的欺骗生气,她似乎更在意,她拼命要他恢复记忆所做的事,不知他是否会在心里偷偷取笑她的愚蠢。
“怎么会?你这些日子的努力,让我更加爱你。”他说得真切。她的单纯努力的心意,令他更难掩藏对她的爱意,有几度差点破功,想直接告诉她真相。
“其实,那天志钧哥抱我,只是让我确认,我已从迷恋他的心境中毕业。”听到他的说辞,令她释然,更不知道她找车志钧的事,会让他看见而误会。
“什么意思?”他微愣,虽然彼此已告白爱意,他仍想知道她对哥哥的想法。
“在我重新回忆过去时,才逐渐看清你和志钧哥对我付出的差异,才分析出对你与志钧哥的情感。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爱着志钧哥的,但其实那只是一种迷恋,有距离感的崇拜,不是真的爱情,比较像是追逐偶像的执着。
“我其实完全不了解志钧哥,对一个不了解、不熟识的人,又怎能放人真感情?理清多年来的错误迷思后,我第一次想要去接近他,不是为了重新喜欢他,只是抱持想去接近偶像的心态。
“那日,第一次和他认真交谈,他真实的性格跟我假想的完美截然不同,我的幻想破灭了,却又无法讨厌他,他不再是我盲目崇拜的对象,只是邻居哥哥。”她清楚道出对车志钧的情感与想法。
他听了,顿感清明。“那对我的想法呢?”他再度追问,万分欣喜。
“你一直陪着我、守护我,一直为我付出。我该爱的人是你才对,为什么会心盲,也许是太习惯你的给予,对你的情感依赖,亲昵到升华为亲情,才没意识到爱情的成分。
“虽然理智分析出真相,但我仍不确定对你的真正情感,直到昨晚……害怕失去你的恐惧,让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不再把你摆在哥哥或亲人的位置上。”她向他毫无保留地坦诚一切。
他听完,一把将她紧搂进怀里,心情无比激动。
“我爱你,筱书。”他热切地亲吻她,以行动表达满腔澎湃情感。
原来这些年,他对她并非单方面一厢情愿。
第9章(1)
“哇啊!这就是哥本哈根的地标!”凌筱书望着伫立在海边的美人鱼雕像,激动开心地大喊。
她几乎忘了,以为陌生的丹麦,却是安徒生的故乡,她所喜欢的许多童话故事的创作者。
“早上的海风,很冷。”车圣以将她把被海风吹开的围巾,再次系妥。
昨天两人在饭店待了一整天,今天早上,他便带她出门走走,先到海边看著名的雕像。
“一点儿都不冷,这风吹得很舒服。”她笑眯眯回说,也许今天的气温比昨天还低,她却不觉得冷,只因为身边有他。
“童话故事里,美人鱼很可怜,现实里,美人鱼更可怜。”他低声说着。她从小喜欢童话故事,即使成年了,她的内心还是保留着这样的梦幻,他才会想说先带她来这里参观。
“怎么说?”她仰脸问他。
任海风恣意拂面,吹扬发丝,他温柔地为她拨整散乱的发,眼色充满爱怜,为她缓缓解说历史。
“这座人鱼雕像于1913年安置在海上,却经历许多灾难,被砍头、割掉手臂,甚至整座铜像被炸毁掉到海里,一再被重建,美人鱼仍固执地守在这里。”车圣以说得有一丝同情、感慨。
“这么凄惨啊!所以,我一直不喜欢人鱼公主的故事。”凌筱书听了,也感叹了起来。
“小时候,你很喜欢说童话故事给我听,常要我陪你看迪斯尼卡通,你说,全部的故事里,最不喜欢的就是人鱼公主,你决不要那样子的爱情,只能默默望着,王子却永远不知情。
“结果,你却当了好多年的人鱼公主,默默看着我哥,迷恋着他。其实,我觉得自己更像‘人鱼王子”明明喜欢公主,却开不了口,无法将内心的感情传递给她,只能看着她注视另一个王子。追逐另一个男人……”车圣以手插口袋,凝望波浪轻荡的湛蓝海面,语气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