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像个贤妻般把家务料理完毕之后,顺便扫了地又整理了一下客厅,心想南仲威不知道吃药了没,便绕到他房里去,谁知道一进房,竟看见了——
“稚青?”她脱口喊着。
她直瞪着电视屏幕里的易稚青,就见她张口不知道在说什么,指着身后的……她看不懂的图。
为什么稚青会出现在电视里头?还是她躲在里头?但不可能呀,庆余载她一道去上班了……
可是……正疑惑着,瞧见电视的画面像是缩小了一样,慢慢地就连在旁边的人都跟着出现了,就连庆余也跑出来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出现在电视里?
“先暂停一下。”
她突地听见南仲威这么说,不解地望去,就见坐在沙发上的他将面前的笔电转到一旁,然后放声大笑。
……到底是在笑什么?她真的搞不懂这个人。
“你如果又咳的话,我不管你。”她悻悻然地警告着。
但才刚警告完,他马上很赏脸地咳了起来。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才刚跟你说而已……”刚刚才威胁过,但她还是乖乖地走到他身旁,轻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着气。“二叔说咳个几声有助于肺部不会被压伤,但你也不需要咳得这么用力。”
“谁要你一脸蠢样?”他笑到岔气,明明胸口痛得很,但他就是止不住笑意。
虽说她的表情不多,可刚刚她看着电视的表情很困惑,又像是用自己的方式解释却又找不出说服自己的说词,那蠢样分明是恶意惹他笑出口。
人一旦失忆真的会退化到连她熟悉的视讯都忘了?简直是愚蠢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欺负她了。
“我……”
“下次呢,不要只有眼睛蠢,就整张脸一起蠢,懂不。”他轻拍着她的颊,很像是在鼓励她。
周持南缓缓地眯起眼。“我要去关灯。”怕了没?她要让他知道,她也会以牙还牙的。
就算他以往曾受过什么伤害,都不能权充欺负人的借口!
南仲威撇唇哼笑了声。“天还很亮,不需要这么早急着找我办事。”
“办什么事?”她不解的问。
他笑得很邪恶,凑近她道:“可以让你怀孕的事。”
她吓得抽口气,急忙退开,小脸早已经红通通一片。“你……下流!”竟然调戏她,简直是不要脸到极点。
“我不下流,你肚子里怎会有我的孩子?”
“无耻!”她羞得找不出话骂人,撂下这两个字后,踩着小碎步跑了。
南仲威撇了撇唇,哼了声,又将计算机转了过来,抬眼望向电视屏幕,却突地发现众人面色有异,包庆余像是在强忍什么,一张脸憋得快变形,而易稚青已经很不客气地放声大笑。
“你在笑什么?”
“……总裁,你耳MIC没关。”易稚青笑到喷泪。
到底谁才蠢啊?耳MIC不关,光把镜头移到一旁有什么用?!
南仲威闭了闭眼,暗咒了声,随即抬眼瞪去,道:“继续报告。”
南仲威一觉醒来,看了眼床边的时间。
四点……他分不清楚是凌晨还是下午,于是从厚重长窗帘缝隙望去,瞥见外头的天色还透着亮光,明白现在是下午时分。
这段时间,大概是他接管南瀛之后,睡得最饱足的一段时间了。只要一吃药,他连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打算回诊时要跟二叔提一下,把药剂再减半,因为他的工作已经不允许他再拖延下去。
想了下,侧过身缓缓坐起,待痛楚慢慢消退,他开始着手处理午睡前还没完成的工作,他全神贯注、专心一致,却突地发现他房里有一种极细微的声音,教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停顿了下,没有半点声响,可当他打算再回头工作时,那细微的声音再次出现,教他不禁神经紧绷。
但下一刻,他随即冷静下来,因为不可能有人闯入他的家,这屋子有着最新的保全系统,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外头的保全就会发现,所以这声音肯定是屋子里的人发出的。
换言之——“姿颖?”他喊着,但却无人回应他。
他再唤一次,就连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但依旧得不到陆姿颖的响应,甚至就连那细微的声音都跟着消失了。
紧绷感揪住他的心,他强迫自己冷静,放轻脚步下了床,抄起他搁在床边的木刀,先巡了更衣室,随即朝房里的浴室而去。
就在他转开门锁的瞬间,里头发出了泼水般的声响,他往里头一探,就见她背对着他,舒服地泡在浴缸里。
瞬间,紧绷的心绪放松,取而代之的是窜起的怒火。
“陆姿颖!”他火大吼着。
泡得正舒服的周持南被吓得随即回过身,没想到他就站在几步外,这距离……“啊!”她尖叫的瞬间,已经捧水当武器朝他攻击而去。“出去、出去!你太放肆了!”
天,她想得太入神了,就连他踏进浴室里,她都没听见!
没得防备的南仲威被泼得半湿,见她还不住地泼着水,不禁怒吼道:“你这个女人!你是不知道我的手不能碰水吗?!”该死,他的胸口是不是要破了……
周持南愣了下,想起他的右手听说打了钢钉,伤口都还没拆线……“你出去啦,等我起来我再帮你看。”
“这里是我的浴室,为什么是我出去?”南仲威喘着气,一字一句咬得极重,像是要将她咬得支离破碎般。
“可是……你得先让我起来穿衣服。”她的换穿衣服就摆在架上,就在他站的地方,他不出去,她要怎么穿?
她知道这里是他房里的浴室,但就是怕他醒来身子不适或找不到她,所以她才会借用他的浴室啊。
“我偏不出去。”南仲威跟她杠上了。
“你……”周持南抿紧唇,心里有点着恼,但一瞧他身上被泼得半湿,又怕他的伤口沾了水,思来想去,决定——“失礼了。”
“嗄?”什么?
就在他疑惑的瞬间,水再次泼到他身上,而且是泼在他脸上,他气恼地抹去脸上的水渍,抬眼瞪去时,却见她已经来到面前,而且身上已经裹着浴巾。
南仲威不禁愣了下……怎么可能?他是吃药吃到脑袋迟钝了眼也花了吗?
不过是瞬间而已,她怎么可能动作这么快?
“我先去穿衣服,待会再过来帮你瞧瞧。”她抱着衣服就从他身旁钻过。
“喂……”他侧眼望去,就见她白皙如雪的颈项像是染上了一层玫瑰色,教他目光不禁跟着她的身影移动,但当他走出浴室时,她已经不见踪影。“有没有搞错?怀孕的人还用跑的?”
啐了声,回头见身上的衬衫已经半湿,他动手脱着衬衫,一件衬衫还没脱下,她已经穿戴整齐地来到他身旁。
“我瞧瞧。”她轻柔地拉掉袖管,庆幸右手的绷带并没有沾上水。“没事,右手没有沾到水。”
“你用跑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怀孕是不能跑的?”他横眼瞪去,低声骂着。
“我……”她不禁垂着脸。
关于有孕这事,她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自然就给忘了。
“你下次再跑跑看,我就直接把你绑在房里,直到你生产为止。”他没好气地出言恐吓着。
他认为自己没有半点调笑的口吻,脸色也肯定铁青臭得很,绝对有十足的吓阻效果,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轻勾着唇角,淡漾着笑意。
“你在笑什么?”他可不认为自己说了什么可以惹她笑的话,不过愈是相处,她脸上表情确实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