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不到她清澈的瞳眸或许在不久后的将来就会染上世俗的尘埃,还是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恼怒。
仿佛要转移那份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绪,安泉重踩油门,红色的跑车霎时宛若一团火球烧过了马路,朝着前言疾驶而去。
“欢迎光临--是你啊。”原本就不是很热络的声音在看到走进店里的人影之后,更加的低沉了。
“干么,不欢迎喔?”安泉走进这间布置温馨的咖啡厅,朝着柜台后的高壮身影道。
“来者是客,当然欢迎啊。”火舞白了黑岳一眼,笑容满面的自后方走了出来。
黑岳的脸色难看到一个极点,闷声道:“他又不是客人。”
“谁说我不是?美丽的老板娘,给我一杯你最拿手的咖啡吧。”安泉故意朝火舞逗弄的眨了眨眼。
黑岳的脸一沉,放下手上的工作就要走出来扁人。
“黑岳!”火舞警告者的声音,制止了他的行动。
他的下颚一紧,硬生生的收回迈出的脚步,铁青着脸回到了柜台后方。
“黑咖啡,你最喜欢的。”火舞端出了黑咖啡送到安泉面前,顺便在他对面坐下,无视老公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视线。
端起咖啡轻啜了口,安泉故意朝她眨眨眼道:“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口味。”然后 很满意 的听到黑岳的拳头在桌面上的砰然巨响。
“你们别闹了,是要把我的客人都吓跑吗?”火舞没好气的瞟了他们两人一眼。
“有黑岳镇店,会有客人才有鬼。”每个人一进门就被他那双凶狠的黑眸给瞪跑了。
火舞看了眼黑岳,无奈的叹口气,自我安慰道:“总之能开一间咖啡厅就算圆了我童年的梦想了,有没有客人就没差了。”
“反正你们也不靠这赚钱。”安泉将咖啡饮尽,绽逆风英俊的笑容道:“好喝。”
“好喝对吧?再来一杯吧。”火舞眼睛发亮的问。
“不用了。”安泉拒绝得爽快,让黑岳的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讪笑。
“我又不收你钱,干么客气?”火舞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一眼。
“没错,再喝十杯也没关系。”黑岳难得附和。
换安泉瞪视黑岳了,只有他们知道火舞的手艺有多差,为了不让她伤心,他每次总是装作很享受似的,但其实那杯黑咖啡真是平淡无味啊--这也是咖啡厅没有客人上门的另一个原因。
“我就说我的宝贝最大方了。”火舞朝老公抛了个飞吻,兴匆匆地又跑去吧台后面忙碌着。
“对了,昨晚那个可爱的姑娘呢?”火舞不忘追问,“你有好好照顾人家吧?”她朝他暖味的眨了眨眼。
安泉翻翻白眼,“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她又端出一杯黑咖啡,“如果不是的话,人家怎么会找上门来?不过也真奇怪,我从没看过你让任何女人知道你家在哪,怎么她会知道你住哪呢?”她放下咖啡边纳闷的问。
“还有还有,她叫你安泉哥耶。”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火舞惊喜的道:“我从来没听过女人叫你本名耶,快说,她到底是谁?该不会你们已经论及婚嫁了吧?”
“够了,她是我的同乡,北上来找工作,我妈交代我要照顾她。”安泉无奈的解释道/
“同乡?”火舞挑高了眉,与黑岳互看了眼,“照顾她?”
“她会暂时住我家。”安泉回答。
“住你家?”她忍不住扬高了声音。
“不合适。”黑岳也加入评论。
“我没办法拒绝我妈的命令。”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无法不屈服在母亲的淫威之下。
火舞蹙起了眉。“那方便吗?”
“绝对不能泄漏半点机密。”黑岳补充。
安泉拧了拧浓眉,沉声道:“放心,她没那个心机,况且,我也没那么粗心。”
“那最好。”火舞点点头。
有关他们组织是个不得公开的秘密。
表面上,他们都各有各的正职,但实际上,他们是个专门窃取“大恶之财”的窃盗集团。
举凡国际间著名的毒枭或军火商,全都曾经遭受过他们的洗礼,损失巨款或宝物。
他们窃取的不只是金钱,还有更可贵的情报。
虽然每次的任务都可以替他们带来大笔的金钱收入,但是该冒的风险却一点也不少。
每一次出动都像是迈向一次生死关,只要稍有差池,就难保看得到明天的太阳。
不过凭着他们高超的身手与默契,迄今还没有失手过。
组织里的成员个个身怀绝技,安泉的专长是破解密码,再艰难的密码到了他手上都成为简单的数学题,几乎没有他破解不了的。
正因为工作上的风险极高,所以一直以来安泉都抱持着独身主义,秉持有异议着活在当下的生活信念,不喜欢束缚,也不喜欢牵绊。
他可不希望哪天他不小心挂了的话,还得留下老婆跟小孩在灵堂前哭哭啼啼。
“对了,我收到老皮的讯息,要我们开始为下一次的任务做准备了。”火舞突然道。
“这么快?”通常他们一年出一次任务就算了不起了,而这次却是今年的第二次?
火舞耸耸肩,“回去收MAIL吧,我想老皮会解释的。”
“嗯,我先走了。”他起身告别。
“慢着。”黑岳出声留人。
真稀奇,安泉挑眉望向他。
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笑爬上了黑岳的唇畔,他难得愉悦的道:“喝完咖啡再走。”
第3章(1)
夜幕低垂,星光满天,阳明山一向被称为台北市的后花园,没到阳明山“朝圣”过夜景的人微乎其微,尤其是热恋中的情侣。几乎都把上山看夜景当成重要行程之一,成为约会必访路线。
从山上俯视台北盆地的夜色,点点灯光宛若宝石般璀灿耀眼,让人沉醉其中。
而这样美好的景致对安泉来说,却是天天都可以尽收眼底的庭园景色。
此刻,他步出庭院,夹在指尖的香烟飘起袅袅白雾,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已经十点了,那家伙到底是找工作找到哪里去了,这么晚还没回家?
凝视着远方的夜景,安泉一点都不承认自己有点在意她的晚归。
凉亭内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捻息了不少的烟蒂,泄漏出他在庭院踱步的时间有多长,但他依然不承认自己是为了替那个跟他不相干的女人等车。
麻烦,真的很麻烦。
他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跟任何人有过深的来往就是这样。
一旦有了交集,很多事情就不是自己的理智可以控制的。
就像现在,虽然他一直极力想否认自己会为童佑臻的迟归挂心,但毕竟他受母亲所托照顾她,加上他们是童年旧识,她又住在他家,说真的,要不在意她的安危还真的有点难。
该死!
他最讨厌这种受牵绊的感觉,等她回来,一定要她赶紧搬家才行。
安泉懊恼的低咒连连,直到手上的烟又被他烦躁的捻熄在烟灰缸时,门外才传来动静,汽车的引擎声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特别的清晰。
他跨步走向大门,刚好看到童佑臻下车,还璨笑着朝驾驶座上的人影挥手道别。
是她朋友?安泉微微蹙眉,在她准备按门铃的同时打开了门。
“安泉哥?你在等我?”看到门后的人,童佑臻莹亮的黑眸宛若宝石般的闪了闪。
“你很喜欢自抬身价,我等你干么?”安泉口是心非的道。
她不以为意的笑笑,“对不起因为我面试跟老板谈太久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