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筠颜声唤道:“千、千岁……”
“很想就这么掐住你……”他接着又将虎口对着沈筠筠的咽喉,这个动作再次把她吓得面无人色。“直到断气为止!”
她惊喘一声,完全说不出话。
待元镇终于松开虎口,她吓得几乎全身瘫软。
“好了,本藩今晚再来看你。”他丢下这句话,果然瞥见沈筠筠露出惊恐的眼神,他在心里冷笑一声,接着起身,还不忘带走随身宝剑。“回前寝宫!”
王小冬赶紧跟在后头。
待元镇一走,沈筠筠止不住地发抖,心想德妃娘娘说错了一件事,那就是肃王对淑妃娘娘的感情是既爱又恨,加上性格反覆无常,难以捉摸,她真的无法想像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如今的她已是骑虎难下,没有完成任务,回京也是死路一条,到底是保住自己的命重要,还是报答德妃娘娘的救命之恩重要?
不如逃吧!
只要能逃出肃王府,一定可以活下去。
不过最要紧的是今晚,万一肃王又喝醉了,还拿剑追杀她,这回她肯定逃不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沈筠筠一整天担惊受怕,心神不宁,不断地祈求老天爷让她顺利熬过今晚。
直到夜深人静,她再也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靠在床头睡着了,并没注意到有“人”穿门而过,来到自己面前。
而此时的元镇却是“偷偷摸摸”地来到后寝宫,再“偷偷摸摸”地爬上王妃的寝榻,与她欢爱一场。
才不过数日不见,两人都有种小别胜新婚的热情,疯狂需索着对方。
赵晴香汗淋漓地偎在健壮的男性胸膛上,忍俊不禁地笑了。“……千岁一定把她吓破了胆,但会不会演得太过火?”
“本藩已经够客气了,没有真的伤她一分一毫,只是吓吓她罢了……”元镇不以为然地说。“想要利用本藩,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轻颔了下首。“千岁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我很高兴。”见他克制杀人的冲动和欲望,真是备感欣慰。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他们赶出本藩的王府?”他只想跟自己的王妃好好过日子,不想去掺和皇位的事。
“应该快了吧。”赵晴也希望回到平静的生活。
元镇偏首看向小床。“犼儿这几天乖不乖?!”
“他就是太乖了,不吵不闹,让人想不疼都难。”她笑叹。
他一脸骄傲。“那得要看他是谁的儿子!”
“那么千岁就该多为犼儿着想,做个好榜样,让他将来长大之后有个学习的对象。”赵晴无非就是希望肃王懂得生命的价值和可贵,若是有人真的该死,就交给官府处理,不要再为了小事就滥杀无辜。
“本藩尽量不再杀人就是了。”元镇听到耳朵都要长茧了。
赵晴这才满意地笑了。“多谢千岁。”
“本藩这么听话,是不是应该要有奖赏?”他戏诸地问。
她笑不可抑。“千岁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你说呢?”元镇再度翻身压向她。
“我很乐意……”她举起玉臂搂住他的脖子。
这个晚上是属于两人的。
元镇从来不曾觉得与女人水ru/交融的滋味是那么的温暖,可只要是跟他的王妃,他就可以没有顾忌,也不须防备,只要尽情地付出。
他无法想像失去她后的自己是否会因而疯狂,唯独知晓他不能没有她。
沈筠筠病倒了。
才过了一个晚上,派来伺候的婢女来到厢房,却发现她全身发烫,意识不清,口中不断地喊着“好冷、好冷”,便赶紧往上呈报。
赵晴获知消息,便传话到良医所,请他们尽快派人去诊治。
接着,赵宜人也到西三所探望,见沈筠筠脸色发红,整个人直打哆嗦,一看就知是受寒了。“喝过药了吗?”
“已经让夫人喝下了。”婢女回道。
“只不过是着凉,祛了寒应该就会没事了。”她心想不过是小病,应该过了两、三天就会痊愈。
可是五天都过去了,还是不见好转。
赵宜人带着赵邦又来探望,私下问了良医所的人,都说若是普通风寒,只要喝两、三帖药就没事了,确实有些不大寻常。
“娘,要是沈姑娘就这么一病不起,德妃娘娘的计划不就……”赵邦将母亲拉到一旁,悄声地商量对策。
她心里同样着急。“所以绝不能让她死。”
“可是连良医副都束手无策,咱们又能怎么办?”他一脸着恼。“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挑这个节骨眼,真是气人。”
就在这当口,原本昏迷不醒的沈筠筠睁开眼皮,弹坐起身,这个突来的举动,不只是良医副,连赵家母子都赶紧围上前关心。
“筠筠啊……你总算醒了,这回可真把大家给吓坏了……”赵宜人用手巾拭着眼角,装腔作态地说。
赵邦也附和。“表妹醒来了就好。”
就见沈筠筠目光发直,怔怔地看着赵家母子,蓦地哭叫起来。“娘……大哥……你们一定要替我作主……我不想死啊……”
在场的人都呆若木鸡。
“筠筠,你该不会真的病糊涂了?怎么会叫我娘呢?”赵宜人不禁失笑。“该叫我表姨母才对。”
她伸长双臂。“娘救我……快点救我……”
“表妹,你还是快躺下来歇息。”赵邦也以为她病到脑袋不清楚。
沈筠筠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大哥……大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要!你是谁?快出去!”
见她大吼大叫,又拚命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也跟平常不一样,赵家母子以为她疯了,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免得染上秽气。
良医副见情况不对,赶紧让婢女将她压住,接着在穴道上扎针,好让沈筠筠平静下来,不到一会儿工夫,她又昏睡过去。
“她究竟生了什么病?”赵邦问良医副。
良医副把过了脉,再三推敲病因。“看似寒气入侵,但是喝了药却没用……我还是重新再开一帖,看看情况再说。”
赵宜人示意儿子往外走,嘴里咕哝。“你看她这副样子还能侍寝吗?老天爷根本是故意跟咱们过不去,好好的计划全都走样了。”
“如果沈姑娘真的就这么病死了,这趟来关中府的任务没有成功,可不关咱们的事,德妃娘娘应该不会怪罪才对吧?”赵邦也是忧心忡忡。
她摇了摇头。“德妃娘娘为了让六皇子当上皇帝,绝不会容许失败。”
“早知会有今天,就别沾上这种事,都是娘贪心……”
“你是在怪娘?”赵宜人不禁眼眶泛红,觉得白养这个儿子了。“娘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的前途,也希望你爹在官场上能爬得更高……”
赵邦不知又说了什么,惹得她更伤心。
于是,赵家母子一面走,一面互相责怪,很快地就走远了。
而良医副在回良医所之前,先到后寝宫把诊断结果上呈给王妃,依他从医多年的经验,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先让病人退热再说。
“……那就辛苦你了。”赵晴说。
他拱了下手。“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待良医副离开,银屏和金香马上幸灾乐祸。
“哼!这就叫报应!”
“妄想骑到娘娘头上,就是这种结果!”
赵晴想着沈筠筠如今病倒,也不知要多久才会好转,赵家母子无法给德妃娘娘一个交代,不可能就这么回京,看来她还得再继续应付下去。
而她身为王妃,总不能不闻不问,于是翌日下午,赵晴坐上软轿,亲自走了一趟西三所,住在里头的几个妾室都从屋里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