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猜测着江少衡可能是哪位官家少爷,当马车驶进一座府邸,她下了马车,等待她的阵势,是排排站的仆人婢女们,一见到江少衡,便整齐划一地屈膝蹲礼。
“恭迎王爷归府。”
余小桃见到这阵仗,又听到王爷二字,不由得傻眼,瞪向江少衡。
显然他的确给了她一个惊喜,江少衡仅是唇角一勾,沉声命令。
“这位余姑娘是本王的贵客,传令下去,本王要摆宴好好招待余姑娘,不可怠慢!”
“奴才谨遵王爷吩咐!”
余小桃尚未回神,便被上前来的侍女们,簇拥着一块走去,她回头,发现江少衡已经被仆人簇拥着朝另一头走去,让她连询问或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她万万没想到,江少衡竟是个王爷,从侍女的口中,她才晓得,江少衡是皇族子弟,当今皇上的第六个儿子,被封为靖亲王。
侍女们还说,她对王爷有恩,被王爷视为上宾,她本来以为江少衡只是找间饭馆,包一间雅房,叫几道名菜好酒来招待她,却没料到人家是特地带她回府,要设宴款待她。
在酒宴美肴准备好之前,她被领到客院,屋内四角放了一盆炭火,把房间熏得暖乎乎的,侍女端来热水给她将手、洗脸,因为脸上易容,所以她只是洗个手意思意思,才洗好,一旁的侍女立即奉上干将的毛巾,擦干了手,又有人奉上姜茶暖胃。
她真想不到,一时心血来潮救下的男人,竟是个王爷,对于朝廷中人,她是有顾忌的,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朝廷人注重礼数和规矩,不能冒犯,皇权至上,即使是江湖上地位显赫的各溏掌门,对朝廷也礼遇三分。
没多久,一名侍女进来告诉她,宴席已准备好,恭敬地请她入席,她跟着侍女来到宴厅,江少衡人已经等着她。
他身上换了件衣袍,宽松的衣袍显现的又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格,这样的他,三分慵懒,七分风流倜傥。
余小桃一进来,注意力立即被桌上的美食给吸引过去,目光发亮地盯着。
她从没吃过王府的膳食,不但外观看起来漂亮,味道闻起来也香,她逮到了机会,当然要好好品尝,既然腰斩男视她为恩人,她自然不会客气。
“这么丰盛,那我就不客气了。”虽然知道江少衡是王爷,但她依然我行我素,不跟他客套。
“咱们相识于江湖,自然不来那些繁文缛节,你就随意吧!”
“嘿,爽快,就冲着你这份义气,我也不跟你客套,来,敬你!”
他含笑地为她布菜倒酒,并询问她仇人之事。
“西城公子阎九?他为何要抓你?”
西域的阎九公子,是西域最大门派阎家家主的儿子,排行第九,据传是阎家弟子中最优秀的,阎家极力培养的未来门主,江少衡虽是朝廷中人,对江湖主事亦有耳闻。
余小桃当然不会告诉江少衡自己被阎九下/yin/药的事,只能虚编故事说自己不小心得罪了阎九,被他派人四处追捕,而如今阎九已经到了柳城,必然是冲着她来的。
“反来如此,这便是你一直易容,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
江少衡的话,差点让她被喝进一半的酒呛到,没想到他会提起易容的话题,她想到当初与他相遇时,自己就是用这张易容面具见他的,只有在特殊情况下,她才会使用独门秘药来改变外貌。
在离开了青玉山庄后,她便没再使用易容药,而是用一般的易容面具,是药三分毒,长期用药改变外貌对自己并不好,所以除非必要,否则她不会用药。
“是呀!”她打哈哈,心想,这男人该不会想看她的真面目吧
对于以真面目示人,她是有排斥的,自从遭遇阎九的陷害后,她就很小心不让自己因美色遭受祸患,万一江少衡以王爷身分压她,要她将易容面具卸下时,她该怎么办
幸好,她多虑了,江少衡并没有针对这个话题再提下去,只询问她出自何派,家中有哪些人,关于这些,余小桃只是简单带过。
江少衡听得出来,她有意避而不答,话题都尽量绕到别地方去,他垂目饮酒,将眸中精光隐藏。
酒足饭饱后,她想想时辰差不多,也该告辞了,遂起身向江少衡表示离开之意,江少衡并未挽留,只说会派人安全护送她回去,亦会派人调查阎九的消息,务必不让阎九伤害她,要她放心。
她谢过江少衡,正打算起身时,却不料猛地一撞,恰巧与送酒来的婢女撞个正着,哐啷一声,一股冰凉淋了满头,酒液沾得全身都是。
“混帐!你是怎么伺侯的!”江少衡怒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婢女慌忙跪下,伏趴在地,惊惶请罪。
“来人!将她拖出去,把手砍了!”
婢女一听,吓得瘫软在地,余小桃听了也是一惊,急忙阻止。
“算了算了!她并不是故意的,弄脏了,洗洗就行了,不是什么要命的事,饶了她吧!”
江少衡沉着脸命令。“看在余姑娘为你求情的分上,还不道谢!”
“谢谢余姑娘不怪罪之恩!”婢女连磕了好几个头。
“无妨,我想更衣,烦请拿件干净朴素的衣裳给我。”
“还不领余姑娘去梳洗更衣!”江少衡喝令道。
“是、是,余姑娘,请随奴婢来。”
余小桃只好跟着婢女又往回走,回到客院屋子,婢女们忙送来换洗衣物,这客院设有专人的浴房,浴汤早已备好。
进了浴房后,她对身后两名婢女说道:“你们下去吧!”
婢女道:“王爷命令奴婢伺侯姑娘沐浴。”
“我不习惯洗浴时有人伺侯,我一个人就行了。”
“可是……”
余小桃叉起腰,沉下脸色威胁,“怎么,我不想让人伺侯还不行吗?别忘了,我可是王爷的贵客,小心我向王爷告状!”
两名婢女忙道:“不敢,姑娘莫怒,咱们在外头侯着,姑娘若有需要,随时召唤咱们。”
“知道了,下去吧!”她挥挥手。
婢女朝她福了福,不过才一转身,两人走没几步,立刻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余小桃待她们晕了,赶紧快速冲洗一番,换上她们准备好的衣物,将湿透的长发擦干后,盘了个简单的髻。
打从江少衡将她带回府中,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一知道他是王爷出身分后,她心下更是隐隐不妥,直到酒宴上,婢女将酒液倒到她身上,更坐实了她心中不安的想法。
别以为她好骗,都说要告辞了,才起身就撞上送酒的婢女,哪有这么巧的,王府的奴婢可不比一般家奴,全都是受过训练、手脚麻利的人,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当下,她就觉得有鬼,只不过表面上没露出来罢了,宴席上,江少衡一直有意无意地向她劝酒,因为酒里没下药,所以她也只是怀疑,只当他是盛情,直到他提起她的易容,她便有了戒心。
故意将酒液泼在她身上,而且还是这种会染色的果酒,分明别有居心留住她,她假意洗浴,便是将计就计想办法脱遁。
侍浴的婢女被她弄昏了,她悄悄往外移,见寝房外无人看守,决定当下就走人,不过她才有动作,立刻有人挡在她面前。
“余姑娘洗好了?”
余小桃看着眼前的婢女,点头道:“是啊!”
“王爷特命我等着姑娘,待姑娘准备好,就送姑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