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将军。”
楚卿扬点个头,走到她身旁,看着桌上的画,她所画的,不是山水景物,也不是花鸟,而是一匹马。
“你喜欢马?”
“是呀,将军呢?”
“喜欢,不过,我是武人,以马为伍,喜欢马是自然,你又怎么会喜欢马呢?”
“小时候住在大姨那儿,大姨常带我去骑马射箭呢。”
楚卿扬想到她驾驭马儿的英姿,知道她骑术很好,原来自幼就喜骑射。
“将军若是有兴趣,改天有机会,咱们可以较量较量。”她俏皮地说道。
楚卿扬听了豪迈一笑。“好!改天让为夫见识夫人的骑术,切磋较量。”
他特意加重了“为夫”二字,看她的目光,也熠熠明亮。
不知是否今晚月色的关系,他觉得沐香凝比任何时候都要妩媚动人,身上的清香是最好的媚药,撩拨着他的心,让他比平日更加温柔,生怕破坏了这美好的气氛。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这时候一旁的茶儿也识趣地悄悄退下。
他见茶儿主动退下,心中更喜,这表示凝儿今夜打算接受他了,他来此的目的便是打算留宿,与她共度一夜——不,不止一夜,还有今后好多个夜晚。
想到今夜能够抱着她一块入眠,心头欢欣愉悦。
难得她如此柔顺,没有拒绝他的碰触,反倒让他更加小心翼翼地待她,不敢像上回那般粗鲁。
沐香凝拿起笔继续作画,他则搂着她,在一旁陪着,鼻下细细嗅闻着她身上如兰似麝的香气,盯着她漂亮小巧的耳垂,生出一股品尝之欲,那滋味肯定很柔软,而他也这么做了。
当他的热唇吮上她的耳垂时,引得沐香凝转头爱娇含嗔地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可说媚眼生娇,有嗔责,但更多的是魅惑撩人,让楚卿扬看得痴了,他怎么从来都没发现,原来她也可以这么娇美,一嗔一笑,一个眼波流转,便如牡丹生香,勾魂动魄。
他忍不住想吻她,她却用笔杆挡住他欺上的唇,撒娇道“将军,为妾身这幅画提个词吧。”
“为夫是个粗人,会的都是些马革裹尸的诗词,杀气太重。”
“将军太客气了,良马也需遇伯乐,妾身画的马儿,若有将军作的诗,必能增色不少,将军就为妾身提个诗吧。”
听着她软声细语的请求,以及闪着晶亮的美眸,他舍不得拒绝。
世上有夫妇画眉之乐,她画马,他提诗,难道也是所谓的闺房情趣?
“好,为夫就为凝儿的画提个诗句。”
“谢将军。”
她绝美嫣然的容颜散发着期待,他心神一荡,拿过笔,深思了下,不一会儿唇角微勾,在画上写下即兴诗句——
文房绩江山,四蹄踏青丹,英雄逐良马,马上美人鞍。
沐香凝细细念着楚卿扬所提的诗,好奇问:“四蹄代表马儿,这个我懂,但是哪来的英雄?又哪来的美人呢?”
“因为英雄和美人,皆不在此画中。”他打趣道。
沐香凝顿时醒悟,他不单是纸上谈马,还把两人作画提诗的情境一起写进去,于是娇嗔道:“好啊,你骂我是马。”
“我这是赞美你,须知良驹千金难得。”
她抡拳捶他。“就你有理!”
他任她打,不痛不痒,只觉得其乐无穷,他从没想过,夫妻情趣原来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将军,您还没落款呢。”她捣住他又想欺来的唇,娇声笑语地提醒。
楚卿扬点头,立刻在角落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样行了吧?”
沐香凝娇媚一笑,拿起一旁的红墨,用拇指沾了沾,盖上一个指印,接着也帮楚卿扬沾了红墨,盖了个指印在上头。
“这幅画是妾身和将军第一次诗画合作,妾身要好好收藏起来。”她开心说道,还把字墨吹干,一副很珍惜的模样。
她将画拿到一旁,小心收好,两只臂膀从身后伸来,环住她的腰,将她纳入他的怀抱里。
“凝儿若喜欢,以后有了新画,为夫再帮你提词写诗。”
他的唇印在她的脸颊上,气息灼烫,这闺房情趣也酝酿得差不多了,该回寝房去做属于他俩的诗句了吧?
他双臂收紧,将她柔软的身子嵌在怀抱里,这玉体是那么软,像是没骨头似的任他揉着,他的下腹早就硬如烙铁了。
她没有挣扎,而是沉默着,他当她是默许了,立刻打横抱她回房,将她温柔地放在床上,解下床幔。
她静静躺在床上,看着上头的楚卿扬,眼中情欲深浓如烈火,大掌来到她的襟口,将外衣解开,露出里头的肚兜,只要他再将那肩上的带子一解,那美好的风景,将会呈现在他眼前。
他一双眼盯着她,或许是因为她太静了,静得有些奇怪,让他解到一半的手停下。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他说。
到了这时候,不知为何,他怕她不高兴,或许是想弥补先前的愧疚,所以他想尊重她,也认为自己这么做会让她高兴。
她盯着他,缓缓从床上爬起来。“将军说得可是真?”
“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声音磁哑,言语还绕在马儿上,还以为这是闺房情趣的延续。
“那好,我不愿意。”她说道。
楚卿扬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就见她从容地把衣襟重新合上,然后客气地说:“夜深露重,将军还是早点回自己的寝房休息吧。”
在她脸上,哪里还有适才的娇羞,而是淡漠的,疏离的。
楚卿扬脸色铁青,眼中的情欲瞬间恢复了冰冷。
“你在耍我?”
“将军说的是哪儿的话?是将军说不勉强我的,我只是照实回答罢了。”沐香凝低着头,跪在床上,微微向他弯身伏礼。“送将军。”
楚卿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死死盯着她,拳头握紧,怒极生笑。
“好!很好!”
他咬牙连说了两个好字,眼中燃着危险的怒火,飞快下了床。“想不到我竟被你骗了,原来这不过是你的假情假意,装得真像,很好!”
一拍掌,将一旁的茶几拍个粉碎,他如狂风一般,甩袖离去。
崔嬷嬷和茶儿赶忙奔进来,看着一地碎木,崔嬷嬷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夫人怎么把将军气走了?”
床榻上的沐香凝则是好整以暇地回答。“慌什么?走就走了,死不了。”
“夫人,你——唉!”崔嬷嬷一脸如丧考妣,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把地上收拾收拾,茶儿,你留下,崔嬷嬷,你去休息吧,让茶儿陪我就行了。”
崔嬷嬷拗不过她,只得和茶儿把地上收拾收拾,讪讪走人。
崔嬷嬷走后,沐香凝立刻下榻,要茶儿盯着外头,确定没人偷看,才把刚才楚卿扬题诗的画拿出来。
其实这幅画是有乾坤的,沐香凝小心将画的下方用刀子割开,就成了一张空白纸,而这纸张上,有着楚卿扬的签字和手印。
这便是沐香凝今晚特意讨好楚卿扬,诱他前来,并且画了这幅画的原因。
沐香凝对茶儿道:“把笔墨从新准备好,按照计划进行。”
“是,小姐。”
话说,回到寝房的楚卿扬,气得不轻,仆人见将军怒气冲冲回来,没有宿在大夫人屋里,便知必是大夫人又惹将军不高兴了。
没人敢在这时候火上添油,惹将军不快,大伙儿都把皮绷紧。
楚卿扬这一夜睡得不好,而沐香凝则相反,倒是一夜好眠到天亮。
接下来几日,仿佛又回到从前,将军再也不问将军夫人任何事,似是又把她重新冷落了,有人说大夫人不知好歹,也有人说她失去了这次机会,恐怕将军再也不会进她的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