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不觉得,一想还真有那么点感觉……
当时只觉得玉色透润,看起来挺美,现在仔细看来,上面居然刻有字:泽如。
泽如时雨——是院子的名字,还是字?
不管怎么说,有字就不是普通的印信玉佩,说不定是很重要的纪念物……电视上不都这样演吗,古代男生很含蓄,也不好言明,就会送那种“祖母送我的玉佩”,“我家祖传的玉佩”,“皇上赏下来的玉佩”这种……
“小姐。”丽姑在外头唤了一声。
左胜琪一惊,回过神,刚好看到铜镜中的自己笑得一脸花痴。
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不是这种个性啊。连忙拍拍脸,镇定,镇定,然后才让人进来。
“那姑娘已经走了。”丽姑笑得一脸开心,“世子爷对小姐可真上心,追匪还可以说是给自己出气,但给小姐布置宅子,那可就是情义了,一个世家子弟能想得这样细,真不容易。”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六少爷的闺女有好归宿。
照她的想法,小姐既然伺候过世子爷更衣,他又允诺将来答应小姐一件事情,那么娶为平妻是最好的了,就算长辈不喜欢,也不至于太过反对,一个平妻而已,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现在看来,世子爷对小姐分明是喜欢的。
女人嘛,名分最重要,平妻虽然不若正妻,但也能上桌吃饭,到祠堂拿香,不是姨娘能比的,更不能随便休掉,有这名分,只要小姐不犯大错,这辈子就有保障。
但若是在名分之余,还能得到男人的喜欢,那就更好了。
世子爷房中无正妻,也没听说过哪个通房有孕,小姐若是争气先生下儿子,对于男丁单薄的贺家来说就是大功臣,就算将来正妻入门,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第5章(2)
“丽姑,你真这样想?觉得他,他对我很上心?”左胜琪知道丽姑是如亲人般地爱着自己,也不打算跟她害羞了。
“那是自然,那位姑娘一看就是世子爷院内的左右手,都给小姐派来了,还要去布置新的宅子呢。”丽姑拍拍她的手背,“小姐,既然那姑娘把半年的租金都带来了,合计也快六百两,不如请个医娘过来住着,把身体调养调养,六奶奶那毒也不知道多凶恶,先调养总是好的,可别耽误了生养。”
虽然脑内乱得很厉害,但突然听到“生养”,还是炸红了脸。
天啊,古代人到底是含蓄还是开放,都才见几次面而已,就讲到生养了……而且重点是对方看似有表示,但其实什么也没说啊,万一到时候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呢?不过往好的方面想,不会比赏花宴更丢脸了,她在梦中看过那一幕,真不知道该同情原主的笨,还是贺行之的无辜——如果这样就能攀上豪门当太太奶奶,那还用得着媒婆讲亲吗,大家看准想嫁谁扑上就是,原因也简单,你抱了我,得娶我。
“这银子来得真是时候,大太太给的月银可不够请医娘跟买补药,我明日就出发回京城,找个靠得住的医娘来这里住,把该买的补药都买一买。”
“丽姑你别急,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等八字有一撇再来准备就来不及了,女孩子总是要嫁人才好,身子养起来,孩子才生得出来。”
后来,就像在消除左胜琪的疑虑似的,贺行之隔三差五便送东西过来。
吃的,玩的,都不是很贵重,但她却很喜欢——搂着每天都在长大的喵喵,毫不厌烦的看着那些小事物,心想没有网路也没关系啊,有人肉快递。
虽然想多了很自恋,但如果这样还不明白,那就是笨。
不喜欢一个人,不会三天两头送东西,现代是,古代也是。
这种“远距离恋爱”进入夏末时,有天下午,她隐隐听得外间有声音,原以为是快递又来,却没想到菊芳急急忙忙奔进,“小姐,是将军府来人。”
闻言,她连忙把猫放下,理理衣服,这便出去。
来人是康氏身边的姜嬷嬷,只说田氏病危,让她回去见见。
左胜琪一点都不想见,都下毒了有啥好见,但情况又不允许她说不,只能让兰秀简单收拾几件衣服,匆匆上了马车。
车子一路疾行,颠得她难受,原以为晚上可以在驿站休息,没想到姜嬷嬷说不用,让她晚上睡在车子上,这样明天一早就可以入将军府,听得她简直无言,但也没办法,只好照办。
整晚都不知道被颠醒几次,坐着的兰秀更是一脸口吐白沫的痛苦样子。
一路辛苦,总算在隔天上午进了将军府。
下了马车,正要往仰熙院的方向去,姜嬷嬷却要她先去齐心院拜见大将军跟康氏,左胜琪真有种翻白眼的冲动,怎么这么多繁文缛节啊,说田氏病危要她连夜回来,都“病危”了还得先去拜见祖父祖母。
不过无奈之下,她还是去了。
一进院子就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气氛,这明明是康氏的院子,但左兴在,徐氏在,左云儿也在,看着她的眼光像要喷火。
懒得理,左胜琪向前,便朝居中而坐的两老跪下,“孙女胜琪给祖父祖母请安。”
静默。
没人叫她起来,所以她得继续跪着。
康氏的声音不冷不热,“知道为什么把你从庄子叫回来吗?”
“姜嬷嬷说,是母亲生病。”
“你母亲身体最近不太好是真的,不过让你回来,主要是问问你还要脸不要!”康氏一下子就把原因甩出来,“都放到庄子上了还能继续勾搭重馨世子,若不是有人跟我说,我还真想不出你胆子这样大,脸皮这样厚。”
原来如此,不是田氏病重,是怕她不愿意回来,也是,毕竟都在那种地方了,谁也没办法勉强她。
脑袋里一边想着到底谁告密,她一边回答,“回禀祖母,不管是何人所说,都是为了讨赏,祖母可别被贪心的下人给骗了。”
“你的意思是你没主动勾搭世子?”
“绝对没有。”是世子主动勾搭她。
“没有让世子到庄子上去住,没有入京跟世子密会,数日未归,还与世子书信往来?”
有有有,通通有,但傻子才在这种时候说实话,现在四面楚歌,自然是保命为上。
左胜琪双眼直视康氏,不骄不躁地慢慢说:“自然是没有,孙女到庄子上后,可从没出离庄子太远,最远也只是到后山去赏赏花而已,让世子到庄子上住,或是入京什么的,实在荒谬。
“庄子又不是只有孙女带去的丫头,就算孙女不要脸面真做出这事情,庄子上十几人都看到了,怎么可能现在才传入京城,管家可是每个月都会去庄子发钱银的,难道没人想要跟管家说一说?”
看到康氏脸色稍善,她更有底气的加码,“至于入京与世子密会更是离谱,庄子距离京城两日路程,孙女又没马车,如何入京?
“前些日子大雨不断,难不成那人的意思是我冒雨走了十日?祖母您想,今年春雷响,春雨倾盆,夏雨更是绵延,别说十天,就算只走一天都会生病,孙女病后还在调养,实在不可能有力气在雨中行走那样远的路,祖母明鉴,这构陷得也太厉害了,唉。”
虽然通篇睁眼说瞎话,但最后一声叹息却是真的,庄子上才几人,居然有人告密,太不可思议了。
她还以为那些人都很老实,现在看来,老实的只有她,居然没看出其中有报马仔,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