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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终于构到那箱子时,门口传来陆震涛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她吓了一跳,手一拨,小箱子掉了下来,咚地砸在她额头上。

  “啊!”她疼得飙泪,睁不开眼睛,整个人从凳子上倒了下来。

  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她痛极了,没心思想着要推开他,只是捂着额头,眼泪直掉。

  真的好痛呀!

  “这是在做什么?”陆震涛眉心一拧,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那花梨木小箱子多么坚硬啊!砸在她额头上肯定会撞出个印子来。怕会伤到她眼睛,他赶紧将她抱到椅子上坐着,抓开她的手。

  她泪眼汪汪,想必是真的“痛彻心腑”了。看她额头上一处印子红通通的,他好气又好笑,已经没心思想她究竟在翻找什么了,此刻,他只在意她的伤。

  “幸好没弄到眼睛。”他说着,用手掌轻轻的覆在她额头上轻轻的揉。

  “好疼……”她顾不得羞,只是可怜兮兮的喊疼。

  “当然疼,那箱子可硬了。”他边说,边温柔的揉着她的额头,然后弯下腰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吹着。

  这会儿,求安终于回过神,她陡地一惊,心跳加速。

  他的动作很轻柔,他的声线很温暖,他的手好热,气息很炽烫,瞬间,她身体如火烧,呼吸变得困难。

  她不敢相信一件事,那就是……她竟然很“享受”。

  不!不!不!她这是在干么?她不该有这种感觉,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他是坏人!他是坏人!他是坏人!她在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着。

  于是,她推开他的手,警戒的看着他,“我、我没事。”

  陆震涛深深的注视着她,沉默了一下,“是吗?”

  她女扮男装,恐怕连名字都是假的。她来到腾云山庄做什么?她想接近他?接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想成为他陆震涛的女人,享受富贵荣华?

  不,若她要的是这个,不会总是警戒着他。

  他知道她这些日子都在找东西,她要找什么?或是想偷什么?她以为他这儿放着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她是如此的迟钝,如此的惊慌,不管做什么都是破绽,他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对他或是腾云山庄造成什么危害,但他对她充满兴趣及好奇。

  他故意伸出手碰触她的额头,“又红又肿的,哪会没事?”

  她整个人一缩,避开他的触摸。

  “怕什么?”他问。

  她摇头,“我、我不喜欢男人碰我。”

  “噢?”他挑挑眉。不喜欢男人碰她?她曾受过什么伤害吗?或是她在逃避着某个男人?

  难道真如莫羽翠所说,她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

  “那女人碰你就行?”他挑眉一笑。

  她抬起眼,懊恼的瞪着他,“我都不喜欢。”

  “为什么?”他问:“你是‘男人’,不喜欢男人碰你再自然不过,可为何不喜欢女人碰你?”

  “我、我守身如玉!”她冲口而出,“不是像十二爷这样随便的人。”

  此话一出,她自己吓了一跳。还说要讨好他、求表现,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她懊悔极了,不禁愁着一张脸。

  陆震涛看着她,安静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我哪里随便了?”

  她怯怯的看着他,咬了咬嘴唇。

  “说,我让你说。”

  他真要她说?好,可是他自己说的喔!

  “我、我是听说的,然后我也看见了。”她直视着他,鼓起勇气回答。

  “看见?”他微顿,然后挑眉一笑,“你是说我跟羽翠的事?”

  “我听说十二爷好色,无女不欢。”她说:“前些日子,我亲眼得见十二爷一晚要三名女子陪侍。”

  陆震涛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这种本事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

  她涨红着脸,羞恼的看着他。“食色,性也。但能克制自己的欲望,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

  “小鸡,”他笑睇着她,“我可是个健康强壮,而且未有妻室的正常男人,对女人有需求及渴望,也是自然不过的事。”

  “我、我不认同……”她弱弱地说。

  “不是我随便,是你太纯情了。”陆震涛深深一笑,故意问:“小鸡,你有相好的女人吗?”

  她一怔。相好?他是指有那种关系的女人吗?想着,她又红了脸。

  “没有吗?”他唇角一勾,“难怪你这么大惊小怪。”

  她才不是因为没有“相好”,才对他跟莫羽翠的事大惊小怪。

  她负气地说:“我在老家有未婚妻!”

  闻言,他微顿,“噢?是吗?”

  “是!”她一脸笃定,“她在等着我衣锦还乡!”

  陆震涛一笑,“怎样才算是衣锦还乡?”

  “我懂得育马,我想成为一个出色的育马人,然后回去娶她。”她胡诌着。

  他深深看着她,沉默了一下,然后突然地道:“好。”

  她一愣。好什么?

  “从明天开始,我让你到马厩去做事。”他说。

  以为自己听错,求安一脸呆滞,瞪着两只眼睛愣愣的望着他。

  他伸手往她的脸颊捏了一下。

  “啊!”她回过神,叫了一声。

  “好好做,让我瞧瞧你的本事。”他眼底有对她的期许。

  她兴奋地说:“那我是不是不用……”

  “不是。”他打断她,“差事一码归一码,晚上一样回到这儿来听候差遣。”

  她卖力的点点头,“是!”

  他看着她,淡淡的一笑,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弯腰捡起地上的梨花木小箱子细细的检视着。

  她想起刚才摔了他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说:“十二爷,我不是故意摔你的箱子,只是……想整理一下。”

  “唔。”他沉沉地应了一声,眼神专注的看着那小箱子。

  “那是什么?”她怯怯的问。

  “我娘的东西。”他说完,手一举,轻松的将小箱子放回原位。

  她愣住。

  “小鸡,”他注视着她,神情凝肃,“没事不要进来摸东摸西,这里面全是我最重要的东西。”话罢,他旋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走出去的身影,她呆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后环顾斗室。

  这里面全是他最重要的东西?除了他娘亲的物品,还有其他的吗?

  第3章(1)

  终于,求安如愿进到马厩干活,不用偷偷摸摸,也不用百般试探。

  她发现在腾云山庄的每匹马都受到极好的照顾,即使是不值钱的马。在马厩工作的人都很好相处,他们爽朗豪迈,不拘小节且秉性纯良,虽然有时觉得他们的言行难登大雅之堂,但相处起来却是轻松自在。

  陆震涛几乎每天都会到马厩来,有时一待就是半天时光。

  从旁,她观察着他跟别人相处的情况,也观察着他对马匹的态度,无庸置疑地道,他绝对是个爱马人。

  尽管这儿的马都有人照顾着,有时他也会亲自为马刷洗身子、喂水草,很多粗重的活儿,他也都亲力亲为。

  从别人口中,她听说了许多关于他的事……都是好的。

  她感到困惑,也觉得挣扎矛盾,除了“女人”这件事,至今她所看见的他没有一项符合常叔所言,她感觉不到他贪财、感觉不到他暴戾、也感觉不到他冷酷。

  有时她忍不住想,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跟误会?可每当她一有这种想法,又感到惭愧及内疚。常叔是她爹最信赖的朋友,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她娘死得早,早些年常大娘在时,总是将她视如己出的照顾着,而长她六岁的常永青也对她呵护有加。

  常家一家人是她跟她爹最亲的家人,她怎能怀疑常叔说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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