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雨总有停的一天(2)
“噗噗咳咳……”
在场的每个人不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就是正巧喝了口水被茶水呛到,没想到何少峰的话还没说完。
他嘿嘿笑道:“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我就认真想过了,你爹抢了我最喜欢的女人,我娶了他一个女儿当老婆,一来一往,这不扯平了?”
“咳咳……噗噗……”又是有人咳、有人呛到,应该还有人憋住笑意,但每人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偏偏何少峰说得得意洋洋,模样还挺欠揍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这么说……”温晴很想笑,但她也想昏倒,因为丈夫的脸色超级难看,看来有机会她得帮何少峰的脑袋扎个几针,怎么老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意外的,沈元卿铁青着俊脸,马上起身要将何少峰给轰出去,但就在他拎起何少峰衣领的刹那,静悄悄的厅堂内,一道久违的笑声响起——
“噗……呵呵……”沈葳葳竟捂着唇笑了。
这一笑,让众人皆是一阵错愕,而这一笑,何少峰被留下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何少峰天天来威远王府,说是把脉治病,倒不如说是来让沈葳葳开心的。
而且,出乎众人意外的,这么兜兜转转,直言敢言的何少峰竟然博得沈葳葳的好感,好几回,守在屋外的奴仆都听到大小姐忍俊不住的喷饭笑声。
小丹奉王妃之命守在大小姐的房外,就怕何少峰会没规没矩的乱来,但有好几次她都憋笑憋到肚子痛,甚至向叶东飞求救,“可以换你去吗?我真的受不了。”
佳人有难,叶东飞义不容辞,可是他没多久就爆笑出声,飞奔至静默轩去向主子爷说:“何少峰这人,东飞欣赏,而且他父亲也是高官,与葳葳小姐很配。”
沈元卿挥手要叶东飞离开,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狠狠瞪着坐在身边的妻子。
温晴好无言,这不是她找何少峰的初衷,但爱情来时,谁也挡不住嘛,她从椅子上起身,勾着丈夫的手,仰头看着他。“那好吧,换咱俩夫妻去看看。”
夫妻俩还真的往沈葳葳的院落而去。
没想到,这里已经很热闹了,不……是厅堂外的窗户下方、门的两侧已经有不少人占好位置在偷听,小丹跟叶东飞窝在窗户下方,笑得额头都靠在一起,门的两侧则是石浪跟程皓,但四人一看到两个主子,连忙尴尬的闪人。
温晴则拉着沈元卿走到窗户下方蹲着,果真将房内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世俗眼光最无聊了,我现在是个实习大夫,过去对我避之唯恐不及的闺女,现在却是刻意到中药堂指名由我把脉,这不可笑?我过去摸她们,她们花容失色,现在摸她们,个个羞答答,还要我再多摸两把。”何少峰大叹一声。
沈葳葳噗哧笑着。
“我再跟你说,我现在老往王爷府来,外头还乱传说我想抢回晴儿,你想我怎么回答的?”他又问。
她咬着下唇,反问:“你怎么回答?”
“我说,晴儿这朵花都被王爷摘了,君子有成人之美,现在本少爷看中的是另一朵山谷幽兰。”
沈葳葳的粉脸红了。
“而且,我还送了大礼去给把你退了婚的何公侯府,上百斤的上等明目好茶,还有上百斤的补脑药材。”
“明目跟补脑?!为什么?”她真的不懂。
何少峰莞尔道:“本少爷谢谢他眼睛差、没脑袋,不然,哪轮得到本少爷!”
她噗哧一笑,粉脸儿更红了。
接下来,何少峰又说了许多好笑的话,惹得沈葳葳笑声不断。
沈元卿脸上也是笑意,他也随即发觉有人憋笑憋到全身发抖,他连忙抱着爱妻施展轻功回到静默轩。
温晴终于可以倒在丈夫怀里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
沈元卿明白,何少峰所谓一来一往,不就扯平一事就要成真了。
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的确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奇葩,而且女儿的快乐是真实的,他相信何少峰会真心待女儿好。
正当沈元卿为沈葳葳的事放心之际,皇宫内的楚容锳却是怒不可遏的瞪着长桌上一迭迭如山高的奏折。
哪里干旱、哪里又水患、哪里又是瘟疫肆虐,死伤无数,一大堆地方官请求皇上派官、开粮仓、从国库拨金子……林林总总的事,让楚容锳几乎夜不成眠。
更可恶的是,像是说好似的,一大堆朝臣竟然上奏要他这个皇上派沈元卿前往处理,哼!不过是个战功彪炳的大将军,却视他为救世主!
“这些家伙是觉得王朝内的能人贤士都死光了,只剩沈元卿一人了,是吗?!”楚容锳表情阴郁。
杜禄一身冷汗,忍不住以袖拭额,皇上近月来的火气旺得让他这奴才是如履薄冰啊。
“皇上不满威远王备受重臣倚赖,但再怎么不满,也不该将那些上奏的官员任意惩治,不是调到边陲地带,就是减一年薪,有的更是直接施以仗刑,这……”
“朕不这么做,那些蠢官会上更多奏折上来!”楚容锳跳了起来,怒指着杜禄。
“可是,皇上……”
杜禄简直不知该怎么劝了,皇上愈来愈疑神疑鬼,莫名责罚能臣的行为已经让不少世家官员心寒,再加上皇上喜怒无常,国公爷多次进宫要他定下心来处理国事,也被皇上骂走,刚刚才又骂了一次,让国公爷都气得撂下狠话了。
“皇上,老国公可是保皇派势力的最大代表,刚刚都气得放话,不再理政事……”
“那也好,朕就当他告老还乡!”楚容锳恨恨的道。
他根本懒得理会那个老家伙,保皇派又如何?他现在要担心的是沈元卿!他怒不可遏的一挥手,将桌上的所有奏折全扫到地上。
杜禄吓了一大跳,急急又蹲下身去一一捡起。
“也许再过不久,众臣会联合上奏逼朕让位给他,朕是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黄辛那边还没有消息吗?都这么久了!”楚容锳再怒拍一下桌子。
杜禄瑟缩了一下,抱着一大迭奏折,放上桌也不是,抱着又嫌重,只能苦笑。“皇上忘了?黄大人昨日才派快马送来消息,他暗杀不了赫平,也收买不了赫平,更甭提收买其它副将,黄大人认为是威远王的名声势力如日中天,众人才不愿叛离,要请皇上灭灭威远王的威风,挫挫他的气儿,黄大人才好办事。”
“好办事?!那个饭桶都办多久的事了!”楚容锳气得咆哮。
不行!再这样下去,沈元卿父子都可以带军队逼他退位了,古今皆然,有军力就会叛君,他得先下手为强!
“看来,朕也只能用那件事来治沈元卿了。”
听到皇上说的“那件事”,杜禄脸色丕变。“万万不可啊,皇上这一说,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些伪契氏族是安王爷……”
“闭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朕自己会说。”
“皇上要判威远王欺君之罪?皇上您可千万不能斩了王爷啊,届时民怨会沸腾的!”杜禄不能不阻止,要是把事情愈闹愈大,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楚容锳心意已决。“不拿这事儿,你以为沈元卿有把柄可以给朕治罪吗?!不过朕懂的,这一次只是挫挫他的锐气、伤他尊严,最多施个杖刑便是。”
杜禄也只能哈腰行礼。“是、是。”
于是第二日在朝堂上,楚容锳就对着朝堂下的沈元卿大发雷霆,“威远王竟敢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