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子。”
“蛤?你说她是条子?真的假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漂亮的条子,你怎么知道她是条子?栽在她手上过吗?”
戚绍刚狠狠白了耿仲伟一眼,随即埋头于工作,头也不抬的道:“你打混够了没?还不回去工作,别以为你是我朋友就可以混水摸鱼,还有,你觉得条子为何会一直处心积虑地想混进我们公司?”
全球国际物流中心是戚绍刚和耿仲伟合作创建的,戚绍刚是大股东,任执行长一职,负责拓展公司业务;耿仲伟则是物流管理总监,负责所有物品进出管理。
其实一开始还有第三个合伙人潘文森,但是后来他们发现和潘文森理念不合,潘文森甚至想接走私的生意,戚绍刚一怒之下就和他拆股了。
现在,潘文森创立的通运物流中心专抢全球国际物流中心的生意,听说甚至还偷偷做非法买卖,只要有钱赚,潘文森没一样放过的。
或许是警察弄错了方向,才会派条子到全球国际物流中心卧底,说到底,潘文森还是导火线。
提到工作,耿仲伟也收敛起不正经,很认真地说道:“你放心,该做的我一样没少做,不该做的,我一样也不会多做。”
物流中心的货物要完好无缺的交到客户手上,除此之外,还要提防有心人士把不该出现的东西夹杂在他们的货物之中,所以在工作上,他一直保持高度警觉。
“要我称赞你?”戚绍刚终于抬起头斜睨着他,憋着笑问。
“呿!很冷,不好笑,我回去工作了。”耿仲伟晃到了门口,忍不住又回头。“那个女警该不会真的是冲着我们公司来的吧?”
“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办,你只要把管理做到滴水不漏,别让有心人有机可乘就好。”
“那还用你吩咐,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说完,耿仲伟就开门离开了。
耿仲伟一离开,戚绍刚又打开了刚刚人事部传给他的录影,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又笑了,对着荧幕自言自语道:“这下你应该会知道要打退堂鼓了吧。”
其实他并不讨厌她,甚至还觉得她挺好玩的,若非她是警察,他应该会乐意赏她一口饭吃。
很背!很背!真的很背!连续被刷下来两次,刘诺菲开始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些许疑虑。
秘书不被录用或许说得过去,但连去应征总机也没通过,还被洗脸洗得那么彻底,她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但石大任的话言犹在耳,也提醒了她身为人民保母的使命感,所以她只能继续写履历表,准备再次奋战。
这次,入她眼的是清洁人员。
没错,就是清洁人员,她觉得清洁人员涉入的范围广,而且不容易被人注意,更能窥探到别人不容易察觉到的小细节。
两天后,刘诺菲卷土重来,兴冲冲的再次递出履历表。
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就被盯上了,所以就算每场应试的主考官不一样,她都是黑名单的首位人物。
不过这回,出题目的是戚绍刚本人。
他一早踏进公司,人事部就向他报告刘诺菲又来应征,一听说她应征的职务是清洁人员,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揪成了一团。
“还真不死心。”
他不想揭穿她,但她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让人挺头疼的,但他又觉得挺有趣的,她越不死心,他就越想让她碰一鼻子灰,所以亲自出了考题,让应征清洁人员的应征者分别打扫各个部门,然后让考官打分数,至于刘诺菲,他则指定她清理他的办公室。
没想到会被指派到执行长办公室,刘诺菲认为机会来了,一进戚绍刚的办公室,她就开始东看西瞄,还趁着整理桌面时偷看桌上的文件。
这时候要是有带窃听器来就好了……她在心底懊恼不已。
然而懊恼没用,她只得继续东摸西看,但是那些文件她还真的有看没有懂,再者,她觉得没有笨蛋会把犯罪的东西放在显眼的地方。
当她拿起一份文件时,刚好被转过头来的主考官瞧见了,她大声喝道:“不要乱动执行长的东西!”
“喔……我只是要擦灰尘。”刘诺菲慢吞吞的把文件放回桌上,并且假装忙碌的用抹布擦桌子。
“擦个灰尘擦那么久,你的工作能力太差了。”
见主考官在手上的板子上画了一个大叉叉,她的心情大受影响,她想自己应该用抹布好好擦一擦自己被灰尘覆盖的心才是。
老实说,要不是石大任派她来卧底,她才不想来呢,而且清扫这种活她还真做不来,换换灯泡、修修水管她还比较在行。
打探虚实她很用心,打扫却少了点心思,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把摆放在一旁的花瓶给撞倒了。
当她听到匡啷声响从后方传来时,她在心里大喊了一声“惨”。
她不用转头看,光听声音也知道她打破东西了,而且依照她的印象,应该是个花瓶。
“完了!你完了!”主考官如同大祸临头似的指着她尖叫。
刘诺菲当然也知道自己完了,有钱人最爱在办公室里摆骨董,万一她打破的花瓶是骨董,她就算卖身卖地也还不起。
她脑袋在计算着那花瓶可能的价值,身后却传来开门声,然后她听到主考官抖着声音向来者解释,“执行长……应征者把您的骨董花瓶打破了……”
好,真是骨董,这下她真的死定了!
第2章(1)
气氛其实不像想象的那样肃穆,戚绍刚没有咆哮、没有皱眉,也没有翻白眼或者口吐白沫,倒是刘诺菲自己吓自己,一直在掂量着那骨董花瓶的价值,而且越想她的心就越沉。
骨董、骨董,越老越值钱,可以一、两万起跳,也可以高达几百、几千万,她只是个公务员,就算一辈子不吃不喝也还不完。
但也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对劲,竟然把工作摆在第一顺位,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在戚绍刚开口索赔以前,她便信誓旦旦的说:“我会赔偿的。”
她是这么想的,如果以赔偿为由赖在全球国际物流中心当清洁工,那么她就有机会接近戚绍刚,也有机会查到他们公司做了哪些违法的事情,等查到证据后,她欠的这笔钱也就能不了了之了。
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干劲都来了。
戚绍刚遣走了主考官后,兴味浓厚的瞅着她。“你要赔?”
“嗯,打破东西就该赔,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她是很有担当的,但是话却越说越小声。
“不过什么?”他憋着笑着追问。
“我现在没钱,所以这样吧,我免费帮你打扫,直到你觉得还够了为止。”刘诺菲努力表现出很有责任感的样子。
戚绍刚很想告诉她,就算扫到手断腰折都还不完,也很想告诉她,他早就猜到她在打什么算盘。
其实他并不打算让她赔,而且他也没因为骨董被打破而心疼,反倒很高兴地享受着她带给他的乐趣,从她第二次不死心的又来应征时,他就在猜她下一步会怎么做,不知不觉间,猜测和观察她的举动就成了他的新乐趣。
有些东西可以待价而沽,有些则是无价的,就像她带给他的乐趣,完全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不过,他当然不可能让她如愿留下来。
戚绍刚淡淡的道:“假的。”
“蛤?”刘诺菲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时间有些愣住。
“那个花瓶是假的。”他轻描淡写的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