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清风明月之小妾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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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她噗哧一笑。“谢谢娘。”

  母女又聊了一会儿,许氏才依依不舍地起身走出正房。

  “谢谢堂哥陪她们过来。”她跟在外头等候的曹佑云致谢。

  曹佑云温文一笑。“兄妹之间道什么谢,有事随时找我。”

  安蓉又对堂妹说:“也谢谢妹妹。”

  曹心桦把头一撇,不看她,但嘴里却对堂姊说:“你要是有什么心事,想找个人说说,就写写信,叫如意送来给我,我若有空会回的。”

  “好。”她很高兴至少找回这份姊妹之情。

  七月中旬,处暑。

  又过了半个月,江知县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公务还是由常永祯暂代。

  “……犯人吴刚杀人强盗,泯灭天良,判斩立决!”

  常永祯拍下惊堂木,宣判罪刑。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犯人听到判决结果,当场尿湿裤子,简直是悔不当初。“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哪……”

  对前来听审的百姓们来说,却是大快人心。

  “将人犯押回大牢!”虽然判了斩立决,还是得奏请刑部审定才能行刑,但至少能让死者瞑目。

  待常永祯酉时左右返家,还没走到家门前,就瞥见大门外头站着一道眼熟的身影,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快步上前。

  “爹!”他扬声唤着对方。

  父子相见,心中不免百感交集。

  常大爷露出慈父的笑意。“回来了?”

  他拱手一揖,然后带着父亲踏进家门,来到书房,亲自奉上热茶。

  常大爷仔细打量这座四合院,片刻之后,眉心的皱褶也慢慢松开了,因为比预想的还好,也就放心多了。“你也坐!”

  见父亲神色严肃,常永祯落座之后,就安静地等他开口。

  “你怪爹吗?”常大爷像是老了十岁地问。

  闻言,他一下子就懂了。“不,我不怪爹,反而要请求爹的原谅,国有国法,孩儿不得不那么判。”

  “爹全都明白,你三叔就是太宠永成,把他宠得无法无天,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只是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会是由你来审这桩案子。”常大爷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天意,有些事必须做个了断。

  “当他说动所有的人,扬言要将你逐出常家,原本可以反对到底,不管谁来说都一样,你是我的亲生儿子,更是常家的子孙,没人能将你赶出去,可是这么一来,只会让你的处境更加为难。爹想了很久,觉得把你跟常家绑在一起,并不是帮你,反而会让你受到更多的委屈和欺凌,最后还是点头了……”

  常永祯红了眼眶,是他不孝,才让父亲如此为难。

  “这二十多年来,其它人是怎么待你的,爹都看在眼底,却又无计可施,全是爹太软弱,都是爹的错,没能护得了你。如今你娶了妻,有了媳妇照顾,将来还会有孩子,不再是孤单一个人,爹可以放手让你离开了。”

  知道父亲从头到尾都在替自己设想,常永祯心情激动到难以言喻。

  说到这儿,常大爷不禁捻着下巴的胡子。“原以为你们被赶出别庄,至少还有曹家伸出援手,之后爹再私下买一间宅子送给你们,没想到你那个媳妇儿这么能干,我听说她早就着手安排了?”

  “是。”妻子被夸奖,自己也沾光。

  常大爷呵呵一笑。“你三叔还以为可以看到你们哭丧着脸被赶出别庄去,当他知道这件事,可是气坏了。”

  “娘子说不能等着让人欺负,要先做好准备,就算天塌下来,还有她顶着。”

  常永祯口气带了几分炫耀。

  “哈哈……虽然口气大了些,但是说的对!做得太好了!”常大爷不禁仰头大笑,对这个媳妇愈来愈中意,当初决定这桩婚事果真没错。

  父子俩谈到这儿,曹安蓉带着如意,手上各端了一碗刀削面和小菜进来,当然还有酒,让他们可以一面吃一面聊。

  “公爹今晚不如住下来,厢房都已经打扫好了。”见他们父子有说有笑,气氛轻松,安蓉顺势提议道。

  常永祯也希望能跟父亲多相处一会儿,这种机会往后只怕不多。

  “好。”常大爷一口答应。

  就这样,父子俩一直聊到大半夜,终于累了。

  “老七……”常大爷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儿子。“这是给你的。”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手上的银票。“这……”

  “这一百两是爹私人的帐,就是为了在这一天用上,现在交给你了。”见儿子似乎不打算收下,常大爷脸色一沉。“你可以吃苦,难道要媳妇也跟着受累吗?”

  这句话让常永祯心头一震,终于接受父亲这份关爱之情。“多谢爹。”

  常大爷将手掌按在儿子肩上。“咱们是父子,这个关系永远不会改变的,只要你明白爹的苦心就好。”

  “是。”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和父亲如此亲近。

  待父子俩各自回房歇着,常永祯便将这一百两银票交给尚未睡着的安蓉。“你好好收着。”

  安蓉慎重地接下银票。“公爹并没有因为相公是庶子,就少疼一些,比起其它几个儿子,他甚至还更关心你。”

  “嗯。”他觉得自己的心被亲情涨得满满的。

  她看得出向来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夫婿有多开心,连嘴角都往上翘了,比这张一百两银票还要可贵。

  秋天一转眼就过去,冬天到来。

  天气虽然寒冷,不过住在窑洞就有这个好处,几乎每个厢房的土炕都会连着一个土灶,只要在上头烧菜煮饭,便可以将土炕烧热,睡起来特别暖和。

  等到下雪,安蓉也就开始跟着老何揉面团,然后从最简单的汤面、捞饭开始学起,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来说,可以说是一项艰难的挑战,才不过几天的光景,两只绵软小手便已经伤痕累累。

  常永祯迎着风雪回到家,天色早就暗了,当他收起油纸伞,搁在墙边,解开披风,抖落上头的雪花,才推门进房,就见坐在土炕上的安蓉慌慌张张地把东西藏起来,似乎不想让他看到。

  “你回来了。”安蓉状若无事地笑说。

  他嗅到一股淡淡的膏药气味,眉心皱了皱,于是从被子底下找到一只小药瓶,里头装的是刀伤用的药膏。“哪里受伤了?”

  安蓉下意识把双手藏在身后。“没什么……”

  见状,常永祯硬是将她的双手拉出来,细细检视,发现有几根指头上多了几处小小的伤口。

  她干笑一声,故作轻松地说:“只是菜刀没有拿稳,切菜时不小心划到手指,等再过一阵子熟悉之后就不会了……”

  “万一下次不只是划伤,而是把手指切断了,那可怎么办?”听她说得轻描淡写,常永祯却是心惊肉跳。

  “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岂会笨到把自己的手指切断?”安蓉嗔恼地瞪道。“再说有老何和如意在旁边盯着,他们可比我还要紧张,才流那么一点血,就好像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快要死了似的,其实只要搽过药就没事了。像我刚开始学剪纸,也老弄伤自己,如今技术可是比谁都要好。”

  常永祯试着劝她。“若学不来,就别逞强。”

  “谁说我学不来的?”她一脸不服气。“总之我下次会小心~”

  他只好握着安蓉的双手,将它们凑到嘴边,一一亲吻着上头的伤口。他知道她最怕痛了,却还是这么努力,部是为了自己,不由得满心怜惜和内疚。

  “这点小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真的没事。”见夫婿这么心疼自己,安蓉还有什么不能为他做的,再怎么怕痛,也会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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