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想太多,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没想过要谁感激。”孟佳梨扯扯唇,“不过你眼光也真差,这种男人你还为他争风吃醋?”
“我……他本来对我很好的。”耿安茜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很蠢。
“傻丫头,男人对你好不好是要从细节观察,不是说说甜言蜜语就算对你好。”孟佳梨忍不住叹气。
“你不要以为刚刚帮了我,就可以教训我。”耿安茜懊恼的警告,她又何尝不懂?她只是——
“你只是太孤单,需要人陪,而他刚好在那个时间点满足了你,我懂。”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孟佳梨说出了她的心声,并微微一笑道:“你哥太忙,难免忽略你,没关系,以后有我,我会陪你。”
耿安茜觉得自己的眼睛酸酸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底不断涌出,盈满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空虚,可嘴巴依然强硬道:“谁要你陪?你以为你讲这些,我就会跟哥一样被你欺瞒?别作梦了。”
孟佳梨无奈的笑笑,叹口气道:“好吧,至少我们有沟通了,也算是一大进步,你不是累了吗?走吧,去饭店休息一下。”
“不要了。”耿安茜挣扎了半天,随即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道。
“可是我不太舒服,可能得休息一下再走。”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因为刚才过度的劳动而猛烈跳动着,太阳穴阵阵紧绷,状况不是很妙。
耿安茜怪异的瞅着她,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唇瓣,手机突然传来一道通知铃声。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简讯,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了好半晌,才粗声道:“那就走吧。”
孟佳梨看着她突然又举步往饭店走去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轻笑,慢慢的跟着她走了。
第9章(1)
孟佳梨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缓缓的重复深呼吸的动作,试图减缓自己胸口越来越不适的窒闷感。
其实当她在跟着耿安茜走时,沿路就觉得自己冷汗直冒,心跳异常快速,几乎有种快要昏厥的感觉,所以顾不得去想为何耿安茜把自己带到这间房之后,又突然说“嫌闷想出去晃晃,等会再回来”的行迹有多诡异,她只想赶紧躺在床上,抵挡排山倒海而来的难受感觉。
直到吃了一片阿司匹林又休息了十多分钟,那只好似掐着心脏的大掌才稍微松了松,让她不至于昏厥休克,原本若状况再没改善的话,她已经打算要叫救护车送自己到医院去急救了。
唉,这身体……孟佳梨的脸上浮现惆怅,若不是这身体,后来这许许多多的伤心与伤害都可以避免,更不会发生了吧……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如今她只能用生命去弥补耿柏恩曾受到的创伤,给他另一个生命。
孟佳梨的手轻缓覆盖在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上,惆怅被温柔满足取代,几乎有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跟耿柏恩的孩子长得是像他多些,还是像自己多一些了。
你的状况根本就不适合怀孕生子!
忽地,杨子谦的警告闪过脑海,像一颗石子在平静的湖面中荡起了阵阵涟漪,很快又消失无踪,被她刻意埋在脑海的最深处。
这个孩子是最珍贵的宝物,既然这个小生命选择了她当母亲,她万万没有理由懦弱的放弃。
只是最近越来越频繁的昏厥,在在显示着身体的过度负荷,她还是得小心一点才行。
不过,耿安茜说要出去晃晃,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她邀自己出门逛街,突然说要到饭店休息,然后又临时想取消这个决定,直到接到一通简讯才维持原议,整个过程似乎是在策画些什么……
虽然耿安茜一直表现得骄蛮任性,但她并不讨厌她那种直来直往的个性,喜欢跟厌恶清楚明白的摆在脸上,其实她是个善良没心机的女孩,只是缺乏管教导正,就怕有人看穿这点,在背后利用指使她……
孟佳梨的脑海闪过齐诗芸那张充满妒恨的恶毒脸庞,莫名不安了起来,心脏又开始不舒服的剧烈跳着。
望着米白色的天花板,微微拧着眉头沉吟了半晌,她决定不等耿安茜回来,先离开再说。
用手将身子撑起,孟佳梨在床上半坐起身,正准备掀开棉被下床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旋即冲进来一道身影,在她还没看清楚之前就坐在床沿,双手扶上了她的肩膀,紧张的问:“你没事吧?”
“子谦?你怎么会来这里?”她错愕的看着面前这张溢满关切的脸庞,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我刚好到台北处理事情,没想到就接到电话说你出事了,所以就赶过来了。”杨子谦不放心的审视着她,“你没事吧?”
“接到电话?谁打给你的?”孟佳梨一凛,连忙问道。
“她自称是饭店柜台,说你极度不适,所以请她帮忙打给我,要我马上过来。”若不是因为她怀孕了,他还不会这么急,可现在想想也有点不合理,她又不知道他上台北,远水救不了近火,怎么会想到找他求援?
“没有,我没有请任何人打给你,这是个圈套,子谦,我们快走!”孟佳梨越想越心惊,猛的起身,胸口却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瞬间冷汗直冒,身子一晃,朝前栽去。
“佳梨?!”杨子谦惊呼,在她跌落地上前及时抱住了她。
只见她脸色白得宛如透明一般,整张脸因为痛楚而扭曲成团,一只手则死死的按着心窝。
“别管我,你先走。”她已经隐约猜到把她跟杨子谦同时凑在饭店房间的目的。
“怎么可以?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杨子谦心急如焚,哪顾得了这么多,直接将孟佳梨打横抱了起来。
“不……”
然而孟佳梨虚弱的反对声已被从门口暴起的质问声给掩盖了。
“你们在干什么?!”齐诗芸尖锐的大喊,声音带着难抑兴奋的轻颤。
杨子谦愣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个人,脸色沉了下去。
“这就是她的目的了。”孟佳梨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几乎白到泛青,缓缓望向门口被齐诗芸与耿安茜簇拥而来的耿柏恩,本想说些什么,却被那双黑眸中的愤怒绝望给梗住了喉头,全化为一声叹息低喃。
她们成功了。
“搞什么鬼?我现在没空跟你们解释!”杨子谦只想赶紧把孟佳梨送去医院,她的状况很不对。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就奸夫淫妇啊,孟佳梨,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背着老公偷偷跟前男友在饭店幽会,现在人赃俱获,看你还能怎样狡辩!”齐诗芸带着胜利的笑容,像在朗读什么胜利宣言似的,铿锵有力。
“诗芸姊,你让哥自己问啦。”耿安茜躲在后头,闷声道。
“眼见为凭,有什么好问的?你没看到他们还这么亲昵的抱在一起吗?”齐诗芸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警告的瞟了耿安茜一眼。这丫头怎么好似临阵退缩了?
耿安茜咬着唇,在齐诗芸的瞪视下,心虚的低垂了眼睫。
“你怎么说?”耿柏恩的声音缓缓扬起,语气平淡的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一般,反而让人打从心底冒起一股寒意。
孟佳梨想要开口,但胸口一阵阵的痛楚如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让她只能紧拧着眉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着几乎将她吞没的黑暗与剧痛。
“还有什么好说的?都不知道背着你偷偷跟这奸夫开几次房间了,柏恩,你这顶绿帽子还真大啊。”齐诗芸故作同情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