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胡居正傻了眼,不敢相信公孙令以首辅之职干预朝政,左右朝纲,而皇上一作点头说准,这睁眼瞎子是谁也当不下去了!
于是,胡居正身先士卒,再次大胆开口上谏。
“皇上,臣认为皇上自登基以来,后宫空虚,子嗣恐断,还请皇上选秀,迎后纳妃。”虽说他是公孙策的门生,但他不能眼见公孙令害皇嗣断绝。
胡居正一席话落,赢得百官无声的喝采。
妙招啊!充实后宫就能转移皇上对公孙令的注意,藉此削减公孙令的恩宠!
阑示廷似笑非笑地横睨了眼钟世珍,而钟世珍笑容不变,却从头到尾没有回应。阑示廷扬了扬眉,不容置喙地道:“此事他日再议,退朝。”
下了朝后,百官尚未退去,钟世珍扶起了阑示廷,问:“皇上想选秀吗?”
“朕不想。”此话一出,不少正要离去的官员不禁停下脚步,暗骂公孙令虽是有功在朝廷,但实在不该迷乱君心。
“确实?”
“朕可以为你起誓。”
正当胡居正要高喊万万不可时,钟世珍捧起了阑示廷的脸,当着百官的面毫不客气地吻了下去。
而阑示廷也从善如流,任由她上下其手,当场教众人脸色泛青。
此情此景,百官开始担忧皇室即将断嗣,然令人讶异的是,翌日,宫里竟出现一个犹如皇上翻版的小娃。
那一模一样的面容,压根不需解释此娃的身分,尤其当皇上还特意安排了礼部尚书兼任太傅教育此娃,由此可见他是皇上亲生无误。
众人猜测依此娃的年纪推算,恐是皇上登基之初便有,也许是因为生母身分太低所以未接进宫。
但不管怎样,只要皇嗣不断,其余的都不是问题。
更吊诡的是,在公孙令告假的几个月后,宫中莫名又添了一个小娃,瞧那眉目,至少有七八分像足了皇上,其它的两三分竟像……公孙令。
此事,在朝堂官员中引起激烈的讨论,甚至有人怀疑其生母是住在寿福堂里的前贵妃公孙妍,因为是前皇贵妃,两人自是无法相守。
换言之,皇上所爱是公孙妍,公孙令不过是替代。
往前推算,当初皇上发动宫变,也许就是为了公孙妍,换言之,皇上所爱是公孙妍,也正因为如此,公孙令才会在知情之后气得告假,数月不曾早朝!
说不准不消几个月就会传出公孙妍被毒杀死在寿福堂,又也许皇上会趁公孙令未列席早朝,趁机将公孙妍给扶正……
正当各式流言在宫中如火如荼地蔓延,一夜,一顶软轿从二重城,专挑僻静小径,一路由宇文恭护送,让禁卫抬进宫中。
进了宫,软轿随即由宫中太监接手。而御天宫方圆一里外,禁卫镇守,唯有陆取在广清阁前等候。
见软轿抬到面前,陆取让抬轿的宫人全都退出一里外,才必恭必敬地朝软轿前行跪伏大礼。
“娘娘,接下来由奴才接引娘娘入广清阁。”他站起身,却见软轿里的主子已经微掀凤狝轿帘,他不甚认同,但勉强接受。
“陆取,不需要对我行如此大礼。”钟世珍压抑着心中不快道。
她一身皇后礼服,十二层袭衣弄得她快要发狂,尤其是头上这顶捻金丝凤翔天下的凤冠,她恨不得当场揭下,天晓得她坐在轿里根本就抬不起头,严重质疑颈子快要被压断了。
阑示廷那混蛋根本是在整她吧!
虽说她怀胎十月并无害喜现象,可问题是她被强迫拘禁在纵花楼后院待产两个月,产子后又坐了两个月的月子,如今竟要她在这当头成亲……天晓得她根本不在乎婚礼,可那家伙偏是能搞出这阵仗,慎重地封街宵禁,低调地将她迎娶进宫。
“这是奴才本分。”陆取向前,伸手等着她搭在手腕上,才低声道:“娘娘,皇上吩咐,御天宫方圆一里内,不准出现任何闲杂人等,不会让任何人看穿娘娘身分。”
“他倒是挺周全的。”她笑了笑,开始怀疑自己踏进了某种陷阱里。
“皇上一心为了娘娘,此心上天可鉴。”
钟世珍睨了他一眼。“就说他心思细密,知道我会不高兴,推你来当炮灰了。”还不要脸地要陆取当说客,真是佩服他了。
“娘娘,娘娘碍于身分无法入玉牒,所以皇上无论如何也要给娘娘一个仪式,这是皇上的承诺。”领着她来到广清阁前,陆取低垂着眼躬着身道:“娘娘,广清阁里没有宫人侍候,皇上不便,娘娘这一身衣裳得自个儿解。”
钟世珍微笑地看着他。忠心不二的陆取,如此正直,压根不知道他的主子再怎么不便,关于脱衣这件事,一向很上手啊。
“我知道了。”她就替他的皇上维护一下面子吧。
陆取轻点头,随即扬声道:“娘娘回宫,皇上接驾!”
她疑诧地扬眉,一会就见广清阁的门被拉开,同色龙袍礼服,同样龙冠压顶的阑示廷笑柔了一双勾魂眼。
“朕的皇后。”他笑喊着,朝她伸出手。
钟世珍眯眼瞪他,思及陆取就在旁边,替他顾点颜面,随即握上他的手,踏进了广清阁。
“我只当你的一夜皇后。”她没好气地道。
孩子都生两个了,现在才成婚,顺序颠倒了吧!
“一世皇后。”他紧紧地将她搂进怀。
钟世珍抿了抿嘴,心里甜甜的,但她的颈子已经不能再负荷了,“让我先拿掉凤冠吧。”她的脖子真的快断了!
阑示廷动作利落地替她解了系绳,取下凤冠,再一并取下自个儿的龙冠,并放在圆桌上。
“啊……这两个孩子睡得真甜呢。”回头,她就瞧见天衡抱着弟弟睡在床边另置的小软床上,可爱模样教她心底甜滋滋的。
突地被人自背后紧抱着,“世珍,朕好想你。”
“……你三天前才到纵花楼找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思之欲狂。”
钟世珍忍不住回头看着他。真的好肉麻呀他……这种话,他到底是怎么练就神色不变地说出口?
“示廷,我今儿个很难得的上妆了,本来不想的,可偏偏知瑶坚持……你为什么在脱我的衣服?”真不是她要说,他的动作之迅速,已是非常人能比拟了。
“夜深了。”他噙笑精准地啄上她的唇,随即舔了舔自个儿的唇。“果然有胭脂味……在朕心里,你上不上妆都同样的美。”
“可是子规说看起来挺怪的。”
“……你让他瞧见了?”
“他护送我上轿,能不瞧见吗?”
阑示廷依旧保持着他勾魂的笑。“那瞎眼家伙说的话,听听就算。”
钟世珍眨了眨眼。实在不想吐槽他,那个看不见的人应该是他吧。
“朕虽看不见你的容颜,但朕有你一世相伴已是足矣。”他手上的动作压根没停,突地碰触到——“你穿上肚兜了。”
“知瑶要我穿的,薄如蝉翼,有穿跟没穿差不多,可是你又看不见。”没有半点调情的作用,她还是觉得裹胸布比较方便一点,至少有点束缚感,动作起来会觉得比较自在。
“但朕摸得到。”他哑声轻喃。
她不懂男人,她以往总是束着胸,每每碰触她就得先解掉裹胸布,而如今肩头上有系绳,沿着滑腻的肌肤往下,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虽看不见,但是双手的摸索是另一番情趣。
“等等,我要问你,近来宫中流言版本众多,你真要继续放任?”她儿子的生母已经确切地指向公孙妍,而他……咳,应该也发觉天衡的生父到底是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