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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若华轻点着头,直觉得当初自己怎么不念中医系……光是把个脉就可以知道这么多事,在这古老年代就懂得算危险期,真是教她开了眼界。

  “待你月信过后几日,你来找我。”他低哑呢喃着,不知为何说着说着竟莫名有了期待。

  连若华眼皮微掀,对上他魔魅的黑眸,心像是被什么给牵引、紧密扣住,像是快着魔了,直到听见门开的声响才猛地回神。

  “华姊,太斗哥帮咱们把晚膳带过来了。”采织笑喊着。

  “嗯,我知道了。”她起身抹了抹有些发烫的脸,暗吁口气。

  还好他们回来了,要不……她真觉得自己快着魔了,总觉得他像个魔物般诱引着自己,哪怕是现在,她的心还是跳得急切。

  在接连喝了三帖药后,夏侯歆决定自力救济,要太斗到其它药材行抓药,自个儿熬药喝,再将采织特地熬好的药全都倒进窗外的花树土壤里。

  他把全副精神摆在正事上,透过太斗连系北腾卫千户长柳珣,暗中追查诸多事证,好比南腾卫所别馆是否有生存者,又好比近来京城是否传回了消息。

  他等候着消息,同时分神想着为何连若华没再踏进他的房,难道她不想要孩子了?还是她把心思转移到其它男人身上了?

  都已经十几天了……她的月信应该来过了才是。

  正忖着,不远处传来太斗的唤声。

  夏侯歆眼皮微掀,就见太斗几个箭步跑到自个儿身边。“二爷,你还真的一直待在小院里晒太阳?”

  “你不在,难不成要我爬进屋里?”甫入夏的日头还算和煦,但是晒久了,哪怕还有些许树荫,依旧教人倍感暑热。

  是太斗将他给抱到小院晒太阳的,他当然得要等他回来,要是他躲进屋里被采织还是若华撞见,难不成真要他说自己是爬进屋的?

  “有什么法子,二爷说我进出得要经过铺子,如此一来才不会露馅。”实在是不能怪他的,对不?连若华说二爷得适时晒点阳光,这对骨头生长好,二爷不吭声,他当然就照办了。

  可问题是,他近来有要务在身,有时一外出就是一两个时辰,这日头晒这么久,真不知道会不会晒出问题。

  “这话是在怪我?”

  “怎么是,应该是说二爷莫名其妙装残才教人摸不着头绪。”太斗实在太想知道他为何要装残,但夏侯歆不肯说,任凭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所以然。

  “少耍嘴皮子,消息如何?”

  “柳珣说昨儿个驿站那头收到京城派下的公文,已经交给知府大人,今儿个知府大人就差人连系了几名县令,说是要在城里一家花楼一聚。”太斗不啰唆,把第一手消息道出。

  “喔?”夏侯歆微眯起眼。

  “二爷要去一趟花楼吗?”

  “也好,说不准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十几天前他要太斗捎了封信回京,告知大哥知府罪行,但尚无证据定罪,所以要大哥发派公文通知齐天知府将另派巡抚前来。当然,不会真的有巡抚到来,这么做不过是要将那几个泯灭人性的贪官污吏凑在一块,商议如何对应,再瞧瞧是否会有意外收获罢了。

  “既然如此,二爷是要我背你去?”抱的话,他肯定不愿意,但背的话好像也没好看到哪去,真是麻烦。

  “你当我真的残了?”

  “那——”

  “等晚上避开她们不就得了。”蠢蛋!

  第七章 惊险花楼行(1)

  群花楼位在齐天城城西的销金窟里,楼高五层,一到掌灯时分,门庭若市,花娘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好俊的爷儿。”老鸨迎上前来,一见夏侯歆,双眼不禁发亮,不住地打量着他。“没见过爷儿,肯定是外地人,是不?”

  夏侯歆微漾笑意,正要开口时,身旁的太斗向前一步,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二爷,申大夫和若华姑娘正踏进厅里,你别回头。”话落,太斗随即混入人群里,省得待在他身边,反教连若华认出。

  夏侯歆闻言,没回头,微移了身形,压低声道:“嬷嬷,备间上房。”

  “这有什么问题,就不知道爷儿要几位花娘作陪?”

  “随便挑两个便成。”他随口道。

  “那就交给我替爷儿处理了。”老鸨回头喊了声,差人领着他上楼。

  夏侯歆跟着走,余光瞥见连若华跟着背着药箱的申仲隐,朝另一头的楼梯往上而去。

  一进位在五楼的上房,伙计说花娘一会便来,先行退下。

  夏侯歆等了一会,见太斗进房,便问:“可有瞧见若华往哪去?”

  太斗眼角抽了下,压低声嗓道:“二爷,你记不记得咱们今儿个上花楼要做什么的?”

  应该是问他知府一行人在哪一字号房吧。

  “有你在,会出差错吗?”上花楼的用意,本是随意点几位花娘进房伺候,再伺机溜出房窃听,可谁知道一来到就发现连若华和申仲隐上花楼……简直是荒唐,申仲隐竟带着她上花楼!

  太斗微眯起眼,想了下,笑得一脸坏的道:“二爷,你这话意是说,你要我自个儿去找他们,而你要去找若华姑娘?”

  “她一个姑娘家待在花楼里象话吗?”尤其她面貌姣好,要是教上门的寻芳客误认为是花娘,对她上下其手,凭她逃得了吗?

  “她是跟着申大夫来的,你清醒一点。”

  “这更是申仲隐罪不可赦之处。”他恼道。

  太斗不禁抽动眼皮。“二爷是待在宫里,养在深闺,不解世事就是了?一个大夫上花楼能做什么?不就是行医吗?会带着若华姑娘,意味着诊治对象必定是姑娘家,这点道理你都想不透?你是鬼遮眼了不成!”说到后头,太斗都不禁火大起来,气恼他正事没搁在心上,简直都不像他了。

  夏侯歆闻言,不禁愣了下。

  太斗所言是再合理不过,但他竟忘了,他……这是怎么了?

  太斗直睇着他冷沉的眉眼,叹口气道:“好,一句话,如果你是将若华姑娘搁在心上的,我没话说,你尽管找去,知府这头交给我就成了。”

  夏侯歆抽紧下颚,蓦地起身。“谁将她搁在心上,正事要紧,赶紧走。”

  太斗狐疑地扬起眉,见他真开门出去,只能没辙地跟着他走。

  花楼通廊两侧皆有厢房,他们走得极慢,听着里头的交谈,判断是否为知府大人一行人,这时,远远地瞧见底间厢房外站着两名官差,两人不由对视一眼。

  夏侯歆想了下,猜想大概只能上屋顶了,甫睨了太斗一眼,却瞥见太斗右手边的房门一下打开,他下意识回避的转过身。

  太斗见状,也只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便听见申仲隐的低声交代,“你待在房里就好,别到外头走动。”

  “不了,房里头的味道难闻,我要透口气才成。”

  “那你别走远,待在门外就好,有什么事喊一声我就听见了。”

  “知道了。”连若华挥了挥手,把门关上,吁了口气。

  真不是她要嫌弃,实在是房里那种熏香味简直像是打破了劣质香水,味道又浓又呛,闻得她头都痛了。

  本来说是有花娘生病,要申仲隐过来一趟,申仲隐怕花娘有其它妇科问题,所以拉她一道,可谁知道房里是一男一女,两人都病着……要她猜,八成是玩乐过度,哪是生什么病。

  站在门外像站卫兵,她瞪着地板一会,旋即又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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