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道菜是我大嫂口述,我试着做的。”
“少敏?”她瞠圆水眸。
“对,不过要是明天进宫见到得要喊她一声娘娘,毕竟她是皇后,喊闺名的话得在私底下才成。”
连若华内心一阵激动。
上一回谈论起少敏时,她被他转移话题后就忘了,如今又提起她,再对照这道小吃……
说不定她真的是好友辛少敏!
虽说是不同的时空,虽说也有些相同的吃食,可问题是这道棺材板,以及用刀叉食用的方式,这肯定是外来的小吃,不同的吃法!
她一定要会会那人。
“怎么了?”夏侯歆无法理解她突来的喜悦,她像是在压抑着激动,像是为了什么而狂喜着……会是因为这道菜吗?他不这么认为。
“成歆,只要咱们进宫,我就能见到那位少敏吗?”她压抑强烈情绪问。
夏侯歆沉吟了下。“我没有办法保证,因为少敏还在安胎中,大哥应该是不会让她离开寝宫才是。”
“是喔……”碰不到面吗?她不禁脱口道:“好可惜,我想跟她聊聊呢,毕竟这些菜都这般特别。”
“就算大哥不阻止,她现在也没办法和你聊。”
一抬眼,就见他唇角笑意苦涩得很。“为什么?”
“因为她被毒哑了。”
“嗄?!”
成歆说,少敏为了保护当今皇上,力抗摄政王的下场就是被毒哑,尽管如此,她却压根不消沉,和往常般充满活力,依旧爱极了吃食,虽然说不出话,却可以从她的眼她的笑脸,听见她仿佛还在一旁说着一桌好菜。
应该是好友。
连若华几乎可以肯定。因为少敏贪吃,更是个很懂得吃的老饕,以往她、少敏和世珍总是会相约一道吃饭,尤其在培一死后,她不想外出,少敏会来家里陪她,而世珍会弄出一桌菜诱她吃……
当初她一心想为培一报仇,得知少敏正在现场勘察,便要世珍带她一道过去,岂料到了现场却发生爆炸,她再张开眼时已来这里。她消极地随波逐流,能活便活,活不了就走,可如今她有了心爱的男人更有了孩子,甚至就连少敏也可能在这里,让她对未来充满期待,再也不倦生了。
只是,少敏被毒哑了……
“紧张吗?”
连若华猛地回神,对上夏侯歆清朗的笑脸,唇角微勾,“不紧张,只是头很重。”她实在不想把自己的头顶弄成圣诞树,偏偏他从王爷府找了个嬷嬷来,硬是替她装束巧扮,搞得她脖子很僵硬。
哪里像他,长发束冠,让原本就立体的五官更加夺目,一身红绫王爷绣袍穿戴在身,简直是帅到她找不到任何话语可以形容。
“忍着点,待会见过我大哥后,咱们就可以先回易水楼。”
“嗯。”
两人在玉隽宫前的殿廊等了一会,就见一名太监从一间殿房走出,一瞧见他便快步迎向前来。
“成……王爷,数个月不见一切可好?”祝平安一见夏侯歆,俊秀的眸不禁微噙月华,不住地上下打量他,最终目光落在他的腿间。
露骨的打量,教连若华忍不住偷觑着身旁的男人,很想问他这打量目光是不是宫里的规矩,如果是的话……到底有何用意啊?
“平安,你在瞧哪?”夏侯歆笑意不变地问。
“太斗说王爷受了伤。”祝平安赶忙解释着。
太斗。夏侯歆笑眯眼道:“小伤,早已复原,而且是伤在腿,并非腿间。”
祝平安愣了下,但随即掩过,露出万分慈祥的笑,“奴才会好好转告太斗的。”那个混蛋居然敢骗他!
“都好,倒是我大哥得闲了吗?”
“皇上正和户部侍郎姬大人商谈国库内需一事,已经谈完,皇上差奴才转告王爷先到西暖阁稍候。”
“我知道了。”夏侯歆握着连若华的手欲走,祝平安赶忙出声阻止。
“王爷,皇上有旨,是要王爷独自先前往西暖阁稍候,连姑娘则暂候此处,待会奴才会亲自带连姑娘过去。”
夏侯歆微扬起眉,想了下低头交代,“若华,我先过去,你在这里等一会,平安是我大哥的贴身宫人,随侍在你身边,不会有事。”
“嗯。”连若华轻点个头,目送他踏上殿廊,消失在转角,余光感觉一道视线,她懒懒望去,朝祝平安微颔首。
“连姑娘不需担心,皇上与王爷兄弟情深,只是皇上和奴才一样被骗,以为王爷身受重创,所以才会先召王爷一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宫人明明笑得和蔼可亲,但她总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好像有股杀气,但无所谓,这杀气并非针对她,依她猜,肯定是太斗在他们面前多说了什么。
看不出来太斗是这般爱闹的人,就连对皇上也不例外,看来这皇上倒是挺亲民的。
暗忖着,余光瞥见有个身穿官袍的男子靠近,身边的祝平安立刻向前。“来人,恭送姬大人。”
“祝公公无须多礼。”姬荣显客气摆手,再抬眼时,目光灼灼地望向连若华,状似微讶地问:“祝公公,这位姑娘是——”
“大人,这位姑娘是王爷带回的,正要进殿面圣,奴才就不跟大人多聊了。”
“本官先走一步。”姬荣显朝他微颔首,走过连若华身边时,目光还有意无意地扫过她。
连若华懒懒一瞥,随即垂下眼睫。这里的官员跟电视剧里演的都不一样,不管身居何种官职都是长得眉清目秀,赏心悦目得紧,好比眼前这太监,唇红齿白,明眸善睐……该不会这里专出帅哥吧?是说——
“祝公公,不是要带我去面圣吗?”她刚才是听他这么说的。
祝平安笑了笑。“那话是说给姬大人听的,省得他一再追问。”
“喔。”
“连姑娘不追问为什么?”他等着她问哪,她不开口,他就没有被求解的喜悦。
“成歆说,一旦踏进宫里就少看少说,自然能少事。”因为她是个不懂规矩的,所以只好把他的交代奉为圭臬了。
“连姑娘称呼王爷成歆?”
“我救他时,他跟我说他叫成歆,尽管后来知道他姓是夏侯,我还是觉得成歆喊起来顺口多了。”
“那倒是,有时奴才也会不经意脱口喊王爷成歆,毕竟当时王爷尚未认祖归宗,这叫惯的称呼想改口,还真要点时间。”祝平安笑咪咪地道。
“我想他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因为我瞧太斗对他也没什么规矩的。”所以当初他才能容忍她的没规矩吧。
“太斗那家伙简直是主从不分,晚一些奴才会好生说他。”祝平安笑意依旧,就那双漂亮的眸多添了几分杀气,但眨眼便消失,快得让连若华怀疑是自己看错。“不过那是因为在玉隽宫里共处了十年,那时情况特殊,有些规矩早就不成规矩,还是皇上宽宏,王爷大量,才会教奴才和太斗忘了规矩。”
“成歆当时烧伤时,除了太斗外,祝公公必定也帮了他不少。”
“欸,王爷连这事都说了?”祝平安有些微诧,但他就是喜欢有人提,要不他满肚子的话找谁说去。“话说当年……”
西暖阁,夏侯歆才刚踏进内室里,就听见外头喊着皇上驾到,他随即踅到外头,就见夏侯欢噙着笑意走来。
“臣弟见过皇上。”夏侯歆规矩地朝他单膝跪下,但还未跪地,已被夏侯欢一把拉起。
“朕与干亲王叙旧,除一品侍卫外,全都退下。”夏侯欢吩咐着,拉着夏侯歆往内室的锦榻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