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王妃跟王爷一眼后,咚地,纪紫心双脚一跪,眼泪瞬间滑落眼角,泣诉道:“媳妇想请母妃做主,媳妇实在无法忍耐下去了,媳妇虽不是名门贵族出生,但也不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媳妇这辈子从未被下人如此欺负,还请母妃做主!”
“怎么回事,这王府里谁欺负你了?”荣王爷略带疑惑地问道。
这个二媳妇当时被王妃刁难,甚至泼热茶差点毁容时,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怎么会突然就哭了?他虽然不喜这个媳妇,但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所喜欢、不畏艰难娶到手的女人,而她又对儿子有救命之恩……凭救命之恩这一点,他是可以勉强承认这个儿媳妇,不过也不会多喜爱她,可他绝不许有人欺负她,欺负她就是欺负天祺,就是打天祺的脸,也是打他荣王的脸,这点他绝不允许!
纪紫心泪光闪闪,满脸委屈地先看着王妃,才欲言又止忐忑不安地看向一脸严厉的荣王爷。
“说!”
“这事本不该惊动父王,只想求母妃为媳妇做主……”纪紫心咬了咬下唇,“父王、母妃,请看!”她让白果她们将手中的食盒打开,给王爷跟王妃瞧个仔细。
那两个食盒一打开,花厅里瞬间弥漫着一股酸臭难闻的气味。
“二媳妇,你这是何意?”荣王爷皱紧眉头指着食盒问道。
“父王,这些是膳房的奴才每天端来让媳妇食用的三餐饭菜……恶奴欺主,媳妇实在忍不下了……才会来求母妃……做主……”纪紫心拿着帕子压了压眼角凄楚的泪水。
“二媳妇,这事——”一听到这里,王妃马上截住纪紫心尚未说出的话,就怕被荣王察觉出什么。
荣王爷不给王妃开口将这事圆过去的机会,厉声质问:“这些食物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回父王,膳房每日送到飞羽楼的膳食,都是各房食剩了才送到飞羽楼来的,这些其实无所谓,毕竟有些菜没有动过,媳妇也不是那种矫情或是自认高贵的人,吃这些剩菜都是可以忍受的。
“可自从两天前天祺奉父王之命出城办事后,膳房的下人们就变本加厉,送来的全是下人们吃剩,甚至是隔夜馊掉的饭菜。这些食物馊了,无法下咽,媳妇心想飞羽楼有小膳房,便向膳房讨要一些食材想自己煮些简单的食物充饥,没想到膳房给媳妇的全是一些要丢掉或者是拿去喂猪的烂菜渣!”
荣王爷眸色骤冷,带了几分凌厉之色,“真有此事?”
纪紫心哭着点头,“父王,即使天祺不是继承王府的世子,不受父王母妃宠爱,但好歹也是父王的孩子,虽然天祺无权无势,却也算是这王府里的主子,这些恶奴不知道是仗了谁的势这样欺负我们飞羽楼的人!
“今早,媳妇实在忍不住了,便差丫鬟前去询问,没想到膳房的粗使婆子竟然出手殴打媳妇的丫鬟,甚至丢了句话,说爱吃不吃,给飞羽楼送这些菜,全都是……都是……”纪紫心稍微将白果的袖子拉高,让人看见她手臂上满布的瘀青伤痕,哭得委屈心酸,但还知道要吊人胃口,不将最关键的话说出。
“都是什么,说,本王今天倒是要知道这些欺主的刁奴是谁养的!”荣王爷怒喝。
“是……是……王妃跟世子妃下令的,让媳妇有本事就去找王妃跟世子妃质问……”纪紫心小声地说出后,赶紧磕头认罪,“媳妇知道这些事一定不是母妃跟大嫂指使的,是那些恶奴仗着媳妇不敢前来请示母妃,才敢说出这些污蔑母妃跟大嫂的话,因此媳妇才要来这里请教母妃……可没有想到父王在这里,媳妇没有想要惊动父王,惹母妃跟大嫂不开心……”
这话一出,下面那些姨娘各个捣唇惊呼,无不瞪大了眼看着王妃跟世子妃,没想到她们两人竟然这样恶劣地对待二少爷的妻子!
王府里哪一个人不知道王爷最疼的就是二少爷,要不是因为二少爷一年多前出了事情,让人以为他已经意外身亡,今天荣王府世子的这个称呼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若说王爷此生最爱的女人,那无疑就是二少爷的母亲安氏,王爷的性子一向是爱屋及乌,自然最疼爱二少爷,也因此王爷虽不喜这个二媳妇,却也不会任由她被人欺负。
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次王妃即使不被王爷拔权,但也免不了王爷的一顿责骂,想来也是够呛的!
光想到这点,这些姨娘们一个个小心肝就兴奋不已,每个人虽然都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前方,却不时用眼尾偷瞄着案情的发展。
第十二章 使计对付王妃(2)
“好一群刁奴!”听到这些话,荣王爷心头那把怒火顿时冲上云霄,怒拍椅子的扶把,“王妃,你就是这样给本王管理王府的!”
“父王请息怒,媳妇、媳妇不追究了……吃剩菜便吃剩菜……媳妇忍忍,等……天祺回来后,让天祺带媳妇出去……吃顿好的便是。”纪紫心不断地磕头。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荣王爷表情瞬间凝结成冰,出去吃顿好的?吃顿好的,吃顿好的!
敢情他荣王府已经揭不开锅,养不起一个媳妇了!让荣王府二少奶奶吃馊水,这事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面!
眸子冷如寒冰般看向一旁神情故作镇定的王妃。
那像冰刃一样射过来的眼神让王妃不由自主颤了下,连忙跪在荣王爷跟前,“妾身治家不严,发生这种恶奴欺主之事,请王爷恕罪!”
荣王爷狠狠地瞪了王妃一眼,朝外头喊道:“阎管事,把这事情给本王查清楚,并把膳房的管事还有那些恶奴给本王带来!”
他好说歹说加上皇上劝阻,好不容易天祺才答应继续住在王府里,不搬到皇上赏给他的院子。现在天祺前脚才刚出城办事,媳妇后脚就被王妃派人给欺负了,这事他不知道便罢,知道了还不处理,以天祺那护犊子的性子,恐怕就没有什么情面好讲,这事若处理不当,天祺回来恐怕二话不说就会搬出王府,这次只怕是再也拦不住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阎管事领着一群护院押着管理膳房的管事何嬷嬷,跟几名粗使婆子、下人来到。
“禀王爷,都问清楚了,是膳房的管事何嬷嬷仗着王妃对她的信任,在膳房里作威作福,还假借王妃的名义克扣其它房姨娘的伙食,这些下人都是何嬷嬷的亲信,常替她修理其他院子姨娘们的丫鬟……
“老奴刚到膳房时,正巧看到何嬷嬷正喝着主子们用来调养身体的雪燕窝,老奴便做主搜了何嬷嬷住的院子,里头搜出不少燕窝、灵芝、人参等高级药材……”阎管事如实禀告着。
听完阎管事所说的,荣王爷面色铁青,不顾王妃的颜面,在所有人面前怒斥王妃,“一个下人竟喝得起一两千金的燕窝,王妃,你就是这样给本王管理这个王府的!”
“王爷,是妾身过于信任何嬷嬷,以至于被她蒙蔽,一时失察,妾身这就撤了她膳房管事的头衔!”
夫妻多年,王妃岂会不知自己丈夫此刻恼怒何事,膳房管事何嬷嬷是她的陪嫁嬷嬷,她的人明目张胆地打着她的旗帜修理飞羽楼的人,王爷还能饶过她?
她只能赶紧主动向前承担这失察、管教不严之责,了不起被王爷责骂几句,若是由王爷亲自处理,恐怕……就没那么好说话,少说也得要禁足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