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孩子似地,喜孜孜地滔滔不绝,怎么听她道来,每件平凡无奇的事都会变得那么趣味洋溢呢?
他发现自己喜欢听她说话,听她形容她眼里见到的风土人情,她说话仍带着些许家乡的口音,用字遣词偶尔仍太过文雅,但他是愈听愈觉得入迷,感受到某种异样的魔力。
这女人,自有其特别的魅力。
晚上,他们在饭店日式客房里享用全套的怀石料理,他热了一壶清酒,鼓励她漫漫地喝。
而她喝得微醺,脸蛋晕着明艳的蔷薇色。
他欣赏着她的醉颜,忽然觉得她长得真的很美、很美,就连那道她引以为耻的烫疤,也成了某种独具风情的印记。
“你在看什么?”她察觉他意味深邃的视线,蓦地有些羞赧。
“我在看你的脸。”他嗓音沈哑。
她听了,微微一颤,直觉就用衣袖掩住左脸下缘的烫疤。
“你不要看,这里……不好看。”
他拿下她的手,握在自己厚实的大手里。
“你这几天在外面四处趴趴走,有发现任何人盯着你脸上这疤看吗?”
她想了想。
“好像……没有,就连刚刚泡汤的时候,她们也都没有问我。”
“这就对了。”他温煦地微笑。
“这小小的烫伤,真的不算什么,你不必这么介意。”
“是吗?”她犹疑。
“我说是就是。”他话里噙着男性的霸道。
她甜甜笑了,嫣红的笑颜犹如盛开的芙蓉花,引诱人偷香。
“过来。”他朝她招手。
“干嘛?”
“过来就是了。”
“喔。”她乖巧地听命,绕到他这一边,他倏地展臂将她揽进怀里。
“我喂你喝酒。”他低语。
“啊?”她怔了怔,傻气地摇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说我喂你。”他打断她,凝注她的星眸燃着火苗。
她很快地认出那火苗的意义,芳心震颤,娇躯舒软。
他喝了一口清酒,然后低下头,亲自将酒哺喂进她唇里,她品味着那酒的凛洌、酒的芳香,脑袋昏沉。
“好喝吗?”他浓烈的气息缭绕于她鼻间。
“嗯。”她软绵绵地应,全身无力。
“那再多喝一点。”他低声诱哄,一口口地喂她,肆意轻薄着她的唇,她留香的口齿。
到后来,她已分不清是酒还是他的吻,教她晕头转向,失去了神魂,只能在他怀里深深地陶醉。
“可云。”他哑声唤她。
“嗯?”她迷蒙地应。
他没说话,大手不安分地推高她浴衣下摆,粗糙的掌指一寸寸地抚过她细腻的大腿肌肤,她的腰带松脱了,衣襟半敞,他不客气地擒握那团绵软有弹性的ru/房。
“啊,啊……”她情动地嘤咛,浑身发热,阵阵颤栗。
他感觉到她的渴望、她无法自持的迎合,轻轻地、邪气地笑了,毫不犹豫地倾下/身,就在榻榻米上,占有了她——
“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
“别装傻了!就我们儿子跟那个女人啊!”
“呃,我觉得挺好的啊。”
“是喔。”
周秀芝听闻老公直率的回应,陷入沉吟,今晚儿子与媳妇结束蜜月旅行返家,晚餐席间,她就觉得两人互动很不一样,好像……亲密多了!
“你不觉得吗?”陆文龙看老婆一脸不愉,推推老花眼镜,试探地问。
“也没什么不好的啦。”周秀芝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应。
“没不好那就是好喽!”陆文龙呵呵笑,双臂伸前抱揽老婆肩膀。
“好老婆,我们睡觉吧!”
瞧丈夫色迷迷地眉开眼笑,周秀芝想也知道他要做什么,娇嗔地白他一眼。
“我在这边为咱们宝贝儿子烦恼,你脑袋里在想什么恶心事?”
“怎么会恶心呢?古人都说了“食色性也”,我们这叫追寻夫妻闺房和乐,我敢打赌,你儿子媳妇现在在他们房里肯定也是恩恩爱爱……”
“去你的啦!”周秀芝没好气地拨开老公纠缠不休的手,他不提还好,一提她更不开心。
“吼!我真的愈想愈生气!”
“气什么?”
“就那个宋可云啊!我瞧她傻乎乎的,怎么配得上我们英麒?”
“哪里傻了?她只是不了解我们这边而已。我瞧她挺聪明伶俐的,事情一点就通。”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唱反调吗?”平常都跟自己同一阵线的丈夫,这次居然帮儿媳妇说话,周秀芝好不爽,威胁似地眯起眼。
“冤枉啊!老婆。”陆文龙忙举双手表示投降。
“我哪敢跟你唱反调?我只是……唉,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不觉得儿子自从跟儿媳妇蜜月旅行回来以后,整个人开朗多了?”
周秀芝闻言一窒,许久,撇撇嘴。
“好像是。”
“这不就好了吗?”陆文龙再度揽住妻子臂膀,放柔声调哄她。
“当初我们决定给英麒娶老婆,不就是希望他快点忘了静玲吗?现在目的达到了,你怎么反而不开心了?”
“唉,人家不是那意思嘛!”周秀芝辩不过丈夫,只得赖在他怀里撒娇。
“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
“我知道,你看不起人家从越南来的,对吧?”陆文龙笑望爱妻。知妻莫若夫,他怎么会不晓得老婆的心结?
她一直盼着给儿子娶个又漂亮又温柔的大家闺秀,还要聪明有才智的,偏偏儿子闹脾气,宁可买个越南新娘,堂堂陆家大少爷竟跟乡下姑娘结婚,这教她在亲戚朋友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你说她不会打扮、土里土气的就算了,又没读过几年书,一问三不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带出去怎么见人啊?”周秀芝忍不住抱怨。
“还有啊,她脸上那疤,真够难看了!”
“你要是嫌她书读太少,那我们请家教老师来教她啊!穿着品味这些也可以学的,由你这个做婆婆的来调教她不是更好?要说她脸上那烫伤,那更简单了,带她去做个美容手术不就得了?”
“可我刚刚问过英麒什么时候带她去做手术,他好像没什么兴致的样子。”
“男人嘛,这种事当然嫌麻烦,刚好明天英麒要到香港出差,你趁他这几天不在,带可云去动手术,等他回来以后看到一个漂漂亮亮的老婆,一定很惊喜!”
“说得对耶!我怎么都没想到?”想像由自己亲自来将不成材的儿媳妇调教成知书达礼的闺秀,周秀芝忽地兴奋起来,转头看老公,给了他一个甜蜜蜜的笑容。
“还是我老公厉害!什么事被你一说,都变得好简单。”
“那当然!我是谁啊我?”陆文龙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
“是啊,你最厉害了。”周秀芝风情万种地抛个媚眼。
陆文龙心头一突,登时hold不住,反手将爱妻压倒在床。
“老婆,我等不及了……”
“知道了啦,来吧!”周秀芝藕臂勾缠丈夫肩颈,暧昧地眨眨眼,眼神满是应许。
夜未央,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数日后,陆英麒结束香港的出差行程,搭机返回台湾,飞机降落后,他经过免税商店,看见架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巧克力,忽地想到宋可云似乎还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女人都爱巧克力,她应该也会喜欢吧!买点回去让她尝尝鲜也好。
他微微地笑,不及细想,双腿已自动转进店里。
“先生,要买巧克力吗?”售货小姐笑咪咪地招呼他。
“是。”
“请问想要什么口味的呢?”
什么口味?陆英麒微蹙眉,有些困扰,基本上他不爱吃巧克力,以前也没想过送人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