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花颖故意谎报这个数字,而是不管是偷三两还是偷两百两,在她眼里都是偷,可是这罪刑在官老爷眼中可是不同的,偷三两银子也许只需要挨几十个板子,把偷来的赃银还给她便了事,这一点教训在汪氏眼中是不痛不痒,定还会找机会上岳家乱闹,可是偷了两百两银子,在官老爷眼中就是罪大恶极,不严惩不行,不蹲几个月苦牢怎么可以。
说真的,她当下的想法是不希望住在这么纯朴的地方,却还要一天到晚担心被人惦记上,因此借着这个机会,一次让汪氏得到足够的教训。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白纸黑字的租赁契约写得一清二楚,汪氏带人闯入岳家抢夺,算是抢劫她这房客的私有财物,而不是岳家的物品,让赵家人想怪岳大婶不通人情也无处责怪。
官老爷了解了全盘案情后做出判决,汪氏因为还不出那两百两银子,被判服监一年,而赵虎纵容妻子作恶,必须赔给花颖十两银子。其他跟着汪氏一起到岳家破坏、抢夺东西的妇人们,每人二十大板,同时必须赔给花颖二两银子。
不管是十两银子或是二两银的赔款,在穷得叮当响的村人眼中都是一笔大数字,砸锅卖铁才能勉强凑出来。
所以赵虎就惨了,拿着汪氏从岳家橱柜里摸走的那三两银子跟汪氏的私房钱,加上跟父母兄弟借来的银两,全部凑起来才勉勉强强地凑足了七两银子。
还差三两银子,赵虎打算将岳家附近那几块连到后山的荒地给卖了。
这事情被花颖知道,便提议那十两不用赔了,她再出五十两银子,要赵家的人将岳家附近的地全卖给她。
第七章 实践梦想的前置作业(1)
岳家附近的地虽称不上荒地,可几乎是石头与沙地,不适合耕种,卖给别人,出价三十两就顶天了。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知道行情的花颖居然一开口就五十两,赵虎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
双方达成共识后,很快就办好过户手续。
所以说,她现在也算得上是有土地的地主婆了,能说这不是喜事吗?
只是她不知道赵虎是个无情的人,汪氏一进监牢便让人写了休书,将她休离,打算另外娶个妻子,人也都相看好了。
其实之前赵虎便有休妻的打算,但是赵老爹一直反对,甚至说出敢休妻就滚出赵家,赵虎这才没有再提出。可怜赵老爹一辈子没上过衙门,这回因为吃了口汪氏抢夺回来的赃物,就给拽进了监牢,老脸都丢光了,因此当赵虎再次提出休妻,赵老爹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答应,还承诺只要一拿到银子,便给他十三两娶妻。
赵虎银子到手,加上手头上的七两银子共二十两,找了个好日子领着媒婆热热闹闹的上女方家提亲,据说大手笔地给了五两聘金,三天后便将人抬回家,还大办筵席。
这是别人的事情,花颖也不想管,现在她只想把自己的事业发扬光大,赚进更多的银子。一想到她规划的未来蓝图,她就笑得阖不拢嘴。
“嘴巴张那么开,小心上头的虫掉进你嘴里。”
“岳大哥,我是在开心我也成为地主婆了。”花颖坐起身,对着远远走来的他咧着嘴笑着。
看着她像阳光般明媚的笑容,岳旸原本还有些阴霾的心情也不自觉的转晴。“这的确该开心,不过……颖儿,你买的那一片地种不出什么农作物,大部分是沙地,买了有何用?”
当时岳旸向外祖父买地时,本是想买块肥田让母亲闲着的时候可以种种田打发时间,免得母亲一直深陷在父亲过世的悲伤之中,可他万万没想到外祖父承诺的肥田,最后竟然成了两块荒地。
从此之后,他对外祖父便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尊敬,会继续与外祖父一家维持关系,全是因为他不在时,晚上母亲需要人照顾,否则他早就搬离这村子了。
花颖回想着权状上登记的土地地质,便想到她跟着柯盛岚巡视西瓜田时所看到的西瓜田地质。
她买下的那一片土地,所有条件都跟瓜农栽种西瓜所需要的地质条件十分相像,同样属于河川地,也都有沙、有石砾、有水。条件如此相同,想必种出来的西瓜应该不会太差,她预计明年就要在这块地上头种西瓜。
前两天在靠近山沟的溪边看到一株长着几颗西瓜的西瓜藤,这西瓜的品种不是小玉,而是红色大西瓜,她便将一颗已经裂开的西瓜剖开。这颗西瓜虽未成熟,却散发着一股香甜的气息,让她相信铁定能种出汁多味美的西瓜。
西瓜在古代可是金贵的水果,不是富豪权贵根本吃不起,只要她能栽培出西瓜,那银子肯定会像泉水一样源源不绝的涌向她。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咧嘴笑了开来。
原本买下那片沙地只是抱着补偿心态,后来发现那沙地可以种植西瓜,她便觉得自己似乎是捡到宝地了。
她对着岳旸扯出一记信心满满的笑容。“放心吧,岳大哥,你不用担心,明年的这时候我就会把那片荒地变良田,整天坐在这里笑着数银子数到手抽筋。”
“既然如此,我拭目以待。”他拉过一旁的一张矮凳,在她旁边坐下。
“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到时还希望你帮我一起数银子。”花颖拇指刮了下鼻子,俏皮的说着,这时才发现他的俊脸上有着一抹愁色。“岳大哥,你刚到镇上去是发生什么事情吗?瞧你表情好像不太对。”
“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瞧你今天从镇上回来,这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她伸出手指抚平他微蹙的眉宇,似乎忘了她这动作有多暧昧。“你有心事就对我说啊,我有心事你还不是很关心我,你这样瞒着我,不公平唷。”
从她指尖传来的温柔触感,让他感到一阵温暖,他握住她的手指,摇头。“没什么,今天到镇上时看到朝廷正在征兵,公告贴得到处都是。”
花颖知道知道他喜欢听她说故事,尤其是两国交战时,兵法战术、权谋心计的运用,每次他都会听得入迷。他在劈柴或者是赶马车时,只要她有空,便会坐在一边跟他说那些他从未听过的战争故事。
花颖从岳大婶口中得知,三年前北夷国大军来犯时,他与同门师兄弟本来是要一起从军报效国家,希望能成为一名将军,却在他去之前接到村长写的书信,告诉他他母亲得了雀蒙眼,一到晚上便看不见,因为不想让他担心,所以一直瞒着他,但是病情愈来愈严重,村长不得不写信告告知他这事。
他接到信后,便放弃自己报效国家的志向,回乡照顾母亲,偶尔接临时护卫的活儿。
如今三年过去,当年前去从军的同门师兄弟里已经有人成为副将了,而他是他们师兄弟里武艺最好的,如今却只能在乡下接保镖活,心里其实有着说不出的惆怅,只是不愿意显露于人前。
可不管他如何隐瞒,花颖还是看得出她的忧愁,总是不时的鼓励他,要他不要放弃自己的志向、要他重拾书本,多读书认字,以后可以去考武状元,即使不上战场,一样可以报效国家。
他也是听了她的话开始读书,最常看的就是兵法。以前看兵法时他总觉得艰深难懂,可是听了她像说书一样生动活泼地说着那些历代的战争故事和所运用的计谋、战术,后来再看,便能很轻松地理解,不再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