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五两国舅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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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饭后,他把朱佾开留了下来,客气的给他倒了杯茶。“朱公子。”

  “伏老板,你有话就请直说。”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典当期快到了,公子现在行动无碍,是不是该写封信知会家人,让人来接你回去?”

  把他质当在当铺里的人,当初再三重申他们家公子身分矜贵,不能有一丝失误,这位朱公子在他家里虽然称不上好饭好菜供着,女儿还把他指使得团团转,但总归是过得不差,只是无论多好,也比不上回自己的家吧。

  “伏老板这是在撵我了?”

  朱佾开冷冷看着人,眼珠子里冰冷得一点温度也没有。

  伏临门本来沉着身子坐下的臀部,突然轻了轻。

  他不是很爱跟朱佾开打交道就是这个原因,和他对话莫名就觉得自己像是块砧板上的肉,好像被他的眼神凌迟来、凌迟去,一下子就面目全非了。

  “哪里、哪里,只是善尽提醒之责。”明明是被人当了的典人,可瞧瞧他那气势、那态度,活像他这掌柜的才是那个该卑躬屈膝的人。

  明明他瞧着这位公子和女儿说话的时候也还好哇,怎么人到他面前却像是换了个人?

  “家人吗?似乎也是应该到了。”小龙都到舄水镇多少天了,那些人再如何拖沓行程,也不可能还没到。再说了,无论如何那些女人还是需要他为家族撑场面,不敢真的对他置之不理。

  “那就好、那就好。”伏临门越和他相处,越是坐立难安,很想赶快离开。

  “伏老板还有话说?”

  “没有、没有,咳,我先回屋子去了。”他这是落荒而逃吗?好歹他是主人家,怎么会这样?

  有钱好办事,腊月前,伏家大房搬到了新宅子。

  宅子簇新簇新的,卖家刚盖好半年,原先想留给儿子娶亲用的,不料儿子犯了官司,还是那种会砍头的官司,别说娶亲不成,想把人全须全尾的救出来,要填进去的银子就算跟流水一样花也不见得能成,但这可是唯一的独子,老两口就算卖光家产也要把儿子给捞回来,新宅子自然用来筹救命钱。

  因为急着脱手,价钱低得有点难看,老夫妇实在不太想卖,但有什么办法,能多一两银子也是银子。

  伏幼见不得人为难,添上三十两银子,让那对夫妇感恩戴德了一番。

  “囡囡啊,这宅子娘看着兆头不好。”布置、房间、堂屋、假山流水几乎都可媲美伏氏老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李氏就是觉得别扭。

  “哪里不好?我瞧到处都合意得很。”她还带朱佾开先来看过,他是京城人,眼界能差到哪里去,他一点头,她就拿钱准备买了。

  不过他虽说这房子能买,但瞧他那撇嘴嫌弃的样子,这屋子他还真看不上。

  其实,能买下这宅子,是多亏了朱份开的那笔赎金。

  入冬之前,他的家人来了,是一个和他有两分相似的公子哥带着管家来的,伏幼看得出来,那做派举止都和某人的做作有着相似度,可被学的人气度天成,硬是学他的人就变成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四不像。

  这位排场很大的公子是朱佾开的八弟。

  “你们家是大家族,兄弟这么多,真幸福。”兄弟多,助力大,当然啦,前提是要一条心,否则多头马车也是无用。

  如今和朱佾开已十分熟稔,她讲话也很自然。

  偶尔朱佾开会觉得她太随便,但是却不会对她这种随便法生气,反而觉得有股迷人之处。

  算了,就当是她个人的特色,要是和其他女子都一副嘴脸,那他还花时间逗留在这里做什么?

  “是吗?我倒不觉得。”

  伏幼偏着头看他,“对了,那你行几?”

  “我娘就我一个孩子。”他那口吻就像说的是别人家的事,冷淡得能冻人入骨。

  伏幼推敲一下,便猜到大概是嫡子和庶子的家事。“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辛苦了。”

  “我爹待我好。”言下之意是他过得并不憋屈,顺口又道:“我爹的姨娘们一共替我增添了十一个弟弟。”

  他眼里没什么情绪,反而带着一股迷离,但是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其中的嘲讽。

  “敢情你和你那些弟弟们,感情都不怎么样?”

  朱佾开只是瞥她一眼。换成是她,这兄弟感情好得起来才有鬼!

  “致哀。”

  再瞪她一眼。

  “干么生气?你家后院起火,火势扑灭不及,要不然哪来这么多弟弟?又不是我的错……”

  朱佾开屈指弹了一下她洁白的额头,那骨子里长年为他娘不值,为她抱屈,又恨他那博爱的爹替娘亲置了一堆“妹妹”的怨气,突然间就这样消弭了大半。

  对啊,就算他再怎么生气与不满,事实照旧存在,他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只是浪费精神,折磨自己,他这是看不开,何苦来哉?

  “没想到你还有点用处。”

  用处?话题怎么会跳到这里来?不过她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拜托,我用处大着好不好,我的优点可多了,你少瞧不起人了。”

  “你的优点就是替家人买了宅子?”

  她语塞,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不情愿,“哼,你想要我的感谢就直说,要不是有你那一百五十两的赎身银子,我还真的买不起那间三进大宅子。”说到后来,不禁有些丧气了。

  自己这么努力,还是比不上人家家大业大。

  至于原先五两的赎身银子可不是他们家狮子大开口,不要脸的讨了一百五十两,而是某人说,他在伏家又吃又喝,让他那个弟弟把银子掏出来,便有了那个数,而掏银子的朱八爷眉头也没多皱一下,好像花的不是他的银钱。

  按照伏幼对朱佾开的理解,他哪里是想付住宿钱,压根是觉得自己若真的只值五两银,就太小看他了!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

  “不说这个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起程回家?”她拍拍自己的脸,振作精神。

  “赶我了?”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朱佾开心中一动。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我是在想你几时起程,好设宴替公子你饯别。”

  他完全不领情,冷着眉道:“叫我在这种大雪纷飞、冷死人的季节赶路上京,你脑子进水了?”

  她又错了?

  这人一拧起来根本是油盐不进,既然话不投机,她也懒得浪费唇舌,还是该干么就干么去吧!

  “你要去哪?”看见伏幼要走,他心里像堵着什么似的,那股子不知所谓没处发,闷得很。

  “这不是在忙着搬家吗?你要是不急着回京,那就少废话,来帮忙。”

  所有的人忙得恨不得有二十四个时辰、八只手,他却有闲暇在这里生闷气,既然有力气发脾气,不如用来干活,反正力气他向来不缺。

  他定定看了伏幼一眼,冷声道:“小龙,去找练子,说我这儿缺人手,让他找一些年轻力壮的人手过来。”

  练子是国舅府的大总管,这回也跟着来迎大少爷回府。

  暗处的小龙领命而去,他知道主子这会儿唤他出来,那表示往后不用在这位姑娘面前隐身了——这是把那位姑娘当成自己人了吗?

  因为朱佾开已不算是典人了,没有继续留在伏家的理由,等搬家的事情搞定,他便带着小龙去镇上住了。

  因着家里还是一团乱,伏幼一下子并没有对朱佾开的离去有什么感觉,等她回味过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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