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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任云方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她,悄悄往公共汽车候车区走去。陈经理眼尖发现,想迫过去,被风间彻阻止。

  “让她去!”风间彻稳稳地开口,很有力量。

  陈经理听令行事,随即在邵蓓琳的指示下,簇拥着风间彻离开。

  任云方顺利搭乘公共汽车回到台北,暗自窃喜,庆幸自己终于结束漫长的一场噩梦,从此摆脱和风家的孽缘。

  阔别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进得家门,情况却让她大感意外。面店还是开着的,却呈半歇业的状态;玻璃柜中只寥寥摆着几个面团,煮面条的锅子居然是温的,一个客人也没有。小游窝在靠墙的桌子,还在写她那一个月前就在瞎写、永远也写不完的作业;任守祥则不见踪影,店里的生意根本没人在管。

  “怎么回事?老爸呢?”她放下行李,问。要回国之前,她从西班牙打了几次越洋电话,却老是占线不通。

  “喏!”小游朝后头挪挪下巴。看见任云方回来,表情一点也不惊喜或兴奋,意兴索然。

  透过半开的隔门,任云方这才看见任守祥坐在小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话。她走进去,叫他一声说:“爸,我回来了。”

  “哦,回来了。”任守祥的反应跟小游差不多,甚至更心不在焉。

  电话铃响了起来,任守祥从角落跳起来,连冲带撞地奔过去接,急切地“喂”了一声后,表情霎时像满月映照,神采焕然起来。任云方看得目瞪口呆,一时进入不了情况。什么天大的喜事让任守祥濒近癫狂?

  “老爸怎么了?”她问小游,百思不解。

  小游冷冷地朝后头看了一眼,“嗤”了一声,用讽刺的口吻说:“圣旨来了啊!”

  “圣旨?”这更让她觉得奠名其妙。

  过了两天,她才慢慢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她离开家的这段期间,有个女人常来面店吃面,不知怎地,就和任守祥攀上了。任守祥因此而荷尔蒙失调,成天魂不守舍,无心店里的生意,一头栽人那女人的艳香中。

  小游嗤之以鼻,一贯小老头的老气横秋,吊着白眼讥评任守祥那是“老来发情”,更年期前的突发性叫春。说这些话时,她态度一本正经,甚至不苟言笑。任云方强忍住笑,对小游传神的讽刺摇了摇头。

  “你别那么乖戾,”她说:“老爸如果真的和那女人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我妈和你妈都死得那么早,他一个人孤单过了那么多年,想想也怪寂寞的。他的确需要一个伴,我们要为他着想。”

  “但要找也该找个像样一点的!那女人太假了!”

  “真有那么差吗?”

  小游爱挑剔,这她是知道的。早衰的小老头几乎都有这种毛病,因为太聪明了,超出年龄的世故使小游极早洞悉现实的种种粉饰。不过,小游并不是每每都是对的,因她往往以主观意识在挑剔。

  她了解这一点,所以暂时持着保留的态度。

  当晚,她见到了让任守祥魂不守舍的那个女人了。

  那女人擦了很厚的粉底,遮掩少说有四十岁的脸皮,举止玲珑,颇善交际,穿着打扮显得简单大方,看起来很有几分端庄。但冷眼再瞧,她的眉梢带了隐隐的冶媚,眼角勾着几分的风情,和端庄的外形就偏了那么点出入。

  而从那女人的表现,可以看出她是很有自觉的,知道任守祥对她的着迷。任云方只和她照眼几分钟,就感受到她这种不自觉散发出的自觉。让任云方觉得很不舒服的是,那女人周身分泌着荷尔蒙的味道,引诱着盲目的、单靠嗅觉的雄性入网。就比如任守祥。

  “我说的没错吧?”回到房间,小游板着脸说。

  “是有些做作了点,不过,也没那么糟啦!”任云方尽可能保持客观的态度,毕竟才第一次见面。

  小游成见早定,对那女人仍然存着负面的评价。任云方试着化解她顽固的偏见,说:“你别对她有那么探的成见。我看老爸对她印象好像很不错,也有点意思。既然老爸喜欢她,跟她又谈得来,我们应该成全他才是。再说,那女人好不好,要经过相处才知道,不能只凭几次见面的印象,就断定是人家不好。”

  “你别被她的假惺惺骗了!她接近爸根本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我们既没钱也没财产,还倒欠了银行五百万,她能贪图爸什么?”

  “谁说我们没钱?”小游老成的说:“一个礼拜前,那个陈经理派人送了五百万的支票给我们。”

  “真的?”任云方大惊失色。

  “当然是真的。我从不拿钱的事开玩笑,也没那么无聊。”

  “那钱呢?在哪里?”

  “还会在哪里?”小游反问,一副明知故问的不以为然。

  任云方脸色大变,一言不发的冲出去,也不管那女人的存在了,劈头就问任守祥说:“爸,钱呢?”

  “什么钱?”任守样一阵错愕,—脸莫名其妙。

  “那五百万!风家派人送来的五百万!”她提高了嗓门。

  小游脸色尴尬,急忙将任云方拉到一旁,小声说: “小声点,别那么大声嚷嚷。”

  “这种事我怎么不能嚷嚷!”任云方更加提高了声音。不是她不顾任守祥的面子,事有轻重缓急,这件事比什么都严重。

  任守祥一味顾虑着那女人。任云方眼神横扫,逐客的意味很明显,那女人识趣地离开。

  “爸,你怎么可以收人家的钱呢?”女人一走,任云方便气急败坏的跳脚。

  “这个,呃……因为……”

  任守祥支支吾吾的,任云方不耐烦他这么温吞,急躁地又说:“别这么吞吞吐吐!”她已顾不了口气的委婉,埋怨说:“你应该知道那个钱不能收,好不容易才摆脱跟他们的牵扯;这么一来,又要纠缠不清了。风家没有那么好心,给我们这些钱,不知道又有什么目的!不行!明天立刻把钱还给他们。”

  “可是——嗯,我用了一些……”任守祥面露难色。

  “用了多少?”任云方心想不会太多。

  “三……呃……十万……”

  “三万还是三十万?”

  任守祥回答得不清不楚,任云方皱眉追问。还好顶多用了十万,她心中盘算,可动用面店的准备金归还。

  “嗯,是三十万。”任守祥困难地咽口口水,一口气说出来。

  “三十万?”任云方失控地叫了出来。“爸!你怎么可以——到底用到哪里去了?”叫声急转成绝望的尾音。

  其实不必问,她也猜得出来,十成十用在那女人的身上。

  “对不起,云方,爸……”任守祥惭愧的不敢抬头,想解释,又觉得难以启齿,开不了口。

  那样子让任云方看了觉得难过,不忍再苛责。她老爸花钱讨好那女人,说穿了不过是种求偶的本能,每个发情的男人都会这么做,问题是值不值得,她只希望她老爸所付出的一切都值得。

  “算了!”她宽容地说。

  但是,这宽容是必须付出代价的。因为这样她无异同意收下风家给的五百万,而她相信风家这么做一定有阴险的目的,只怕没完没了。她有预感,扯上风家,就等于扯上麻烦了。任家的不幸,又将要由她开始了。

  没几天,小游告诉她,那女人不知给任守祥灌了什么迷汤,迷得任守祥团团转,出钱给她投资些根本说不出名目的事业。而且任守祥还大手笔,一出手就给了那女人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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