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南宫亮为难她,惹恼了南宫纵,才会封了两府间的廊道?想着,她的心又是一阵悸动。
小竹低声道:“大家都在说侯爷对你特别不同。”
她摇了摇头,“能有什么不同?别胡说了。”
“你有所不知。”小竹续道:“侯爷跟二老爷那边的人虽无交集,但也从不跟他们撕破脸或恶言相向的。”
这么说起来,似乎真的是这样。南宫纵明明知道儿子在幼塾被侄子欺凌,却什么都没说,只让儿子缀学在家,由此可见,他对南宫远一家人还挺包容的。
这样的他,却为了她出言警告南宫亮,又费事的封了廊道,不准西府的人再任意进出侯府,再往前回想,也曾为了她去警告罗雨怀……
他到底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些事?
突然,他想起他那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她的样子……老天!她顿时两颊发烫。
慢着,她这是怎么了?她怎么能对他有……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端着早膳回南宫毅住的进学轩,一路上她脑袋里一直翻转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她得承认,她心乱了。
回到进学轩,一进房间,她发现南宫纵竟在南宫毅的房里,而且他正在帮儿子穿袜穿鞋。
见她进来,他转头看着她,两人四目交接,她的心跳登时漏跳了一拍。
“侯、侯爷。”她急忙放下托盘,“这种事我来就好。”
南宫纵用眼神阻止了她,“你忙你的。”
“是。”她缩了缩脖子。
穿好了鞋袜,南宫毅跳下床,直奔桌边看着桑静帮他准备的早膳。
“哇,是我喜欢的蛋包饭。”他兴奋地大喊。
南宫纵走了过来,看着盘中那盘他不曾见过的东西。“蛋包饭?”他疑惑的看着她。
“嗯。”她点头,“小少爷不喜欢吃菜,但喜欢吃蛋,所以奴婢就将一些蔬菜用来炖饭,佐以牛奶跟蛋汁,然后再用蛋皮将炖饭包覆住,这样炖饭里的蔬菜会吸收蛋汁跟牛奶,使蔬菜的味道不那么明显,再加上外面煎香的蛋皮,小少爷就不会再讨厌蔬……”说着说着,她突然发现南宫纵用一种专注的、深沉的,炽热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头一惊,顿时住口。
“你如此用心,真让我感动。”
“……不,都是应该的。”她讷讷地说。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南宫毅已吃起他喜欢的蛋包饭,一脸满足。
南宫纵看着儿子,问道“毅儿,爹能吃一口吗?”
“行。”南宫毅大方地舀了一口饭凑到弯下腰来的南宫纵嘴边。
他吃下一口蛋包饭,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桑静觑着他,不自觉地在意起他的评价。“侯爷……”
“吩咐厨子,晚上不用做我的晚膳。”他舔了舔唇,“我也要蛋包饭,你替我送来。”说罢,他便走了出去。
第4章(2)
从幼塾回来,桑静便跑到厨房替南宫纵做蛋包饭,老厨子康叔替南宫纵做饭二十几年了,知道南宫纵要她为他做膳,还笑她都快抢了他的饭碗。
进到观心院,她朝着静悄悄又空荡荡的院子里喊着,“侯爷?”
“我在房里,进来吧。”
循着他的声音,她进到他的寝房。绕过一座屏风,便看见他坐在桌旁。
“晚膳来了。”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将盛着蛋包饭的盘子放下,并将调羹搁好,“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出去了。”
“你留下。”他叫住她,拿起调羹便开始吃起来。
看见他舀起饭往嘴里送,不知怎地,桑静好紧张。
她从不曾这么紧张过,不是因为畏惧他,怕自己做的饭菜不合他口味而招祸,反而像是第一次做饭给喜欢的男人吃,那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
天啊!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吸引了吗?
她告诉自己要心无杂念,也警告自己不要意乱情迷,他像是一只危险又美丽的野兽,这种男人太致命,她不能乱,不能慌,不能被他迷惑,尽管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也不能对他有任何的想法。
甩甩头,她试着将所有杂念甩出脑袋,而这个奇怪的举动被他瞥见了。
“你在做什么?”
她一怔,慌张全写在脸上,“没、没什么。”
他微微皱眉,“你该不是在饭里加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吧?”
“绝对没有!”她急忙否认,“奴婢问过康叔,他说侯爷不挑食,没什么东西是不吃的,所以我绝对没放不该放的东西。”
他浅浅一笑,“我指的是……你应该没偷偷放什么泻药,或是往饭里吐口水吧?”
闻言,她一惊,“怎么可能?奴婢没那么坏,也没那么脏。”
居然怀疑她?呿,她才不是那种小人呢!
南宫纵耸耸肩,没一会儿便将蛋包饭吃个精光,搁下调羹。以他食用的速度来看,他应该是很满意才对,可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实在教她很难判定。
“看来这次秋狩,我不会再饿着肚子了。”他淡淡的说。
“咦?”
他睇着她,“每年秋狩时,备膳的都是宫中御厨,他们做的饭菜不合我的口味,我又不好将康叔带去,这次你得跟着毅儿一起前去风息山,我的三餐就都交给你了。”
这么说来,他对于她的手艺是肯定的?惨了,她居然感到很开心……
“侯爷就这么信任奴婢?”
他眸光一凝,直勾勾的注视着她,“我相信你。”
迎上他的眸子,她的心猛地颤了一下。他相信她?相信她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她来的目的,也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他凭什么相信她?
“侯爷为什么相信奴婢?”
“一个能将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的女人,绝对是值得信任的。”他直视着她,“你对待毅儿如此用心,我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原来侯爷评鉴一个女人,就是看她对小少爷好还是坏。”她试探着问:“所以说那些对小少爷不好的女人,你都很讨厌啰?”
他眼尾一瞥,“你指的是……”
“怀姨娘。”她说:“侯爷跟怀姨娘几乎没有交集。”
“她是皇上替我选定的女人,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女人。”
“既然侯爷纳她为妾,纵使不是你想要的,也该尽点丈夫的义务,”她一脸认真地说:“会不会是侯爷对她太冷淡,她才迁怒于小少爷?”
“义务?”他唇角一勾,眼底闪动暧昧的异彩,“你是说……”
读出他眼底的意涵,她脸颊倏地涨红,“不不不,奴婢指的不是那个,是……是……”
好吧,她指的确实是床笫之事。罗雨怀可是健康的年轻女性,对那件事有期待跟需求也是正常,他碰都不碰人家一下,也怪不了她红杏出墙了。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原来你知道的也不少。”他语带促狭,“你在老家没对象?嫁不出去?”
“奴……奴婢跟侯爷一样,没遇到真正想嫁的人,不可以吗?”居然说她嫁不出去,真是太没礼貌了!
他哼笑一记,眼底有着一抹无奈,“能跟自己所爱之人结合的,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既然不爱,就不要勉强结合。”想到被逼着嫁到慕天城来,至今不知落葬何处的袁秀熙,她胸口燃起了一团火球。
见她突然神情凝重而严肃,南宫纵微顿。
“侯爷若不爱你的妻妾,为何要娶她们?她们……她们或许早已心有所属,压根儿不想嫁给你。”
她这些话才说完,他的神情一黯,面色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