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他的心跟着揪紧,将她搂抱进怀里,让她的脸枕靠在他胸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妈妈!那时你还未成年,她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过生活?”气愤之中:心里又有着对她的心疼不舍。
“我白天念书,晚上打工。我没有让任何同学知道我家的变故,仍是维持着有个温暖家庭的假象;我不希望别人同情我,那是我仅有的尊严。”她抱紧他,终于说出心里的话。
“而你却从来不曾告诉我。为什么?”他心疼她所受的苦。
原来,她那冷情高傲的背后,竟有着这样一段艰辛的成长过程。可是,她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了,要不是他无意中偷听到她和她母亲的对话,她是不是就打算永远瞒着他?
“我的身家这么糟糕,我有什么脸说得出口?”那是源于她内心最深沉的自卑,只是她从来都掩饰得很好。
她怕他知道之后,会嫌弃她;明知他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男人,但她还是没有勇气让他知道。
“你这个傻瓜。”他没说出口的是:难道他不值得她信赖吗?为何要对他隐瞒这一切?
“我和你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们——”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她随即离开他的怀抱,好让他可以接听电话。
邓子弦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那是父亲的特助打来的。
“我是子弦……什么?”他紧张地站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刷白!
第6章(1)
“什么?我爸爸昏倒了?那快叫救护车呀……”邓子弦大踏步往办公室外跑。“好,我马上到!”
陆怡伶一听,搁下原本捧在手上的文件,心脏怦怦乱跳,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跑。
接下来的一切是那么的混乱,陆怡伶根本插不上手;那就像是电影画面般,不停地在她眼前播放,而她却只能当个旁观者。
当他们来到总裁办公室时,总裁已经昏倒在地,救护人员在最短的时间内紧急将总裁送上救护车。
邓子弦也坐上了救护车;而她这个秘书,没有办法跟着去医院,只能带着焦虑的心情回到办公室。
总裁原本就有高血压病史,再加上最近寒流来袭,董事会改选又在即,公司里许多不同派系都在觊觎总裁这个位置。
总裁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只好不眠不休的应酬周旋。医护人员研判他应该是脑溢血,也就是俗称的中风。
陆怡伶忐忑不安,万一总裁就此倒下,那邓子弦要怎么办?
而关于总裁被送上救护车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集团。
陆怡伶以邓子弦秘书的身分下了封口令,要员工不能对外透露、发表任何讯息,所有的讯息必须由公关部门统一发言。
陆陆续续有董事、法人股东打电话到公关部来关切这件事,陆怡伶都以总裁还在医院为由,不做任何评论。
她心急难耐,又不敢主动拨电话给邓子弦,直到傍晚过后,邓子弦来了一通电话,告诉她总裁已在手术室接受开刀治疗。
时值鼎盛内部多方派系角力正盛时期,总裁这一倒下,那么他手中的大权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原来,今天是个大凶日。她在心里拚命祷告,希望老天爷保佑,让邓总裁平安无事,否则邓子弦这几年来不眠不休的努力恐怕会因此而遭到无情的摧毁。
是否她的幸福就到此为止了?四年!老天爷这么快就要收回它给她的好运了吗?
而在医院这一头,不仅邓母,连邓总裁的手足也都匆忙赶到医院。
“子弦,怎么办?”邓母坐在手术室外,神情焦虑,不停地掉眼泪。
邓母是标准的千金大小姐,嫁给邓父之后就成了好命的少奶奶,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邓母从来没有什么烦心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依靠了大半辈子的丈夫,居然会在没有任何预警下病倒,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妈,爸不会有事的。”邓子弦安抚。
邓家老二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眉头深锁,不发一语,静静站在一角。
至于邓家老么,截至目前为止还未联络上,可能是窝在哪个女人房里,干脆直接关机。
“你爸爸太拚了,早叫他要顾身体,偏偏他以为自己还年轻,怎么会这样……”邓母悲从中来,夫妻恩爱之情表露无遗。
三个小时之后,手术里传来了坏消息,医生邓父宣告不治。
邓母哭天抢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邓子弦在悲痛之余,仍要努力安抚母亲的情绪;邓家老二只是静静掉着眼泪,将母亲搂进怀里。
总裁过世的消息一传出,鼎盛集团上下莫不感到震惊,顷刻间风云变色,哀凄气氛弥漫。
集团内部乱成了一团,陷入群龙无首状态。
有人痛心难过,有人却高兴得想要开香槟庆贺,这下权力中心重新洗牌,就算是亲手足,也都在算计着总裁之位。
邓子弦高龄八十五岁的爷爷虽早已经交棒给第二代,但面对长子骤然去世,只得亲上火线。
在对外的简单声明中,鼎盛饭店总裁之位由邓子弦的二叔,也就是邓子豪的父亲,现任鼎盛旅游网的总裁暂代。
声明中更强调,邓总裁的去世绝不会影响海内外十家饭店的运作,更不会影响所有股东及投资人的权益;等告别式之后,再举行董事会,决定新任总裁人选。
身后事非常繁琐,除了交由专业礼仪公司承办外,邓子弦身为长子,更得一肩扛起所有事务;而陆怡伶却只能远远的站在一边,因为他身边站的是相交多年的女友王佳柔。
王佳柔始终一身黑或白的进出灵堂,并以邓家准媳妇之姿陪在邓母身边,协助招呼前往悼念的政商官员、亲朋好友。
邓子弦要陆怡伶镇守公司,为他处理饭店的事务,并与他保持密切联系。关于丧礼的细节,他完全没有让她参与。
陆怡伶只能以员工身分,和一群同事前往祭拜,更是只能远远看着他,丝毫不敢去打扰他的心情。
过去已经是甚受媒体关注的邓子弦,如今更成为媒体想要采访的对象,只见他在进出灵堂时总戴着一副墨镜,面容哀凄,神情严肃;他完全拒绝采访,回异于以往的亲和形象。
“邓副总,可以说说未来的打算吗?”
“什么时候举行告别式?”
“决定将邓总裁安葬在何处?”
“总裁有留下遗嘱吗?”
最后,这群白目的记者全被保全人员阻挡下来,邓子弦才能脱身。
天人永隔,尤其是在毫无心理准备下,是那样的令人痛不欲生。邓子弦只能收拾起悲伤的情绪,因为未来他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
在邓总裁过世后的第四天,邓子弦终于在接近中午时分踏进办公室。
公司里还有一些重要的事得处理,许多股东派系尽管表面上按兵不动,实际上却已在暗地里运作,尤其是掌管财务系统的邓子豪这一派。
一看到邓子弦,陆怡伶再也忍不住相思,立刻跟进他的办公室,并反手将门关上。
“子弦……”看着他的憔悴、痛苦和悲伤,她紧紧握住他的大手。
仅仅四天,他却是眼白充血、眼眶泛黑、双颊凹陷。
巨变实在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别担心,我可以撑下去的。”他抚摸她的发,看见她眼里的担忧及害怕。
她张开双臂,用力抱紧他。“你不要再硬撑了,想哭就哭、想叫就叫,我知道那种硬撑的痛苦,你的情绪要适时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