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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有多重要?〕他倒真要好好问一问了。

  春夏双手往两旁摊开,使尽吃奶的力气展长,说:〔有这么重要。〕

  这个小狗腿!郑关昭忍不住笑出来,说:〔好吧。既然我的地位那么重要,那么你就先倒一杯开水给我,然后再把葡萄洗干净端来给我,再来去帮我放洗澡水,然后把我的脏衣服和臭袜子拿到洗衣机里,再然后泡一杯热茶送到我房间里,再帮我捶捶肩膀。这样,都听懂了没有?〕存心闹她一闹。

  谁知春夏认真的点头,一件一件的牢记在心。先飞奔到厨房倒了一杯冰开水出来,然后又飞奔回去将一串葡萄洗得干干净净,恭敬地送到郑关昭的嘴巴前。等郑关昭享受完她贡奉的葡萄,浴室里一大缸热腾腾的洗澡水正等着他。郑关昭更是大奇了。但他按兵不动,很有耐性地等着看春夏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当春夏抱着郑关昭一堆其实也没什么异味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时,关玲见着,说:

  〔春夏,我爸爸已经说要你留下来,你其实不必帮大哥做这些的。〕很知道春夏的企图。

  春夏也不怕关玲知道她的用心,老实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多讨好关昭大哥,对我也没坏处。〕

  〔那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你快点去念书吧。〕要是被郑阿姨看到就不妙了,她可不想搬砖头砸自己的脚。

  把关玲打发掉,春夏勤快地烧开水泡了一杯茶。

  郑关昭已经洗好澡,拿着大毛巾绞干头发,浑身散发着沐浴乳的香味。

  〔郑大哥,热茶来了。〕春夏〔色艺〕俱全,那姿态就像古时的宫女-不,太监,内宫里伺候主子一般无异。

  郑关昭大剌剌的往椅子上一坐,拿起茶喝了一 口。春夏连忙赶过去,笑得发甜说:

  〔我帮你捶背,郑大哥。〕双手并且很有效率的捶拍起来,一边又说:〔这样

  可不可以?郑大哥。要不要我再用力一点?〕

  〔不必了,这样就可以。〕郑关昭料到春夏一定在玩什么把戏,以不变应万变。

  过大概三十秒钟,春夏试探说:〔郑大哥,关玲姐就像我姐姐一样,叔叔也说我就像他女儿,所以,我也就像郑大哥的妹妹对不对?〕

  绕了这么一大圈,究竟想要他上什么当?郑关昭不动声色,不止同轻易中那个迂回的圈套。

  〔“像”跟“真实”是差很多的。〕

  〔我知道!〕春夏很快接口,太快了,显得急切。〔可是,郑大哥就像我的哥哥一样,我一直这么想。〕

  郑关昭故意歪头想想,说:〔嗯,有你这样的妹妹也不错。〕

  〔所以喽,如果我不在,是不是有点无聊?〕

  〔是有点。〕

  〔那像这样,有人偶尔帮你捶背,陪你聊聊天,是不是也挺好?〕

  〔是挺不错。〕

  太好了!春夏再推进一步。〔那郑大哥,你喜不喜欢我?〕

  〔我敢不喜欢吗?!〕

  〔那么,郑大哥,春夏一直留在这里,跟你作伴,三五时帮你捶捶背,你说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体贴又好心的?〕小鬼头没事不会这么好心眼。

  〔我一直就是这样的。郑大哥,我刚刚问你的,你说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吗?〕郑关昭翻个白眼。

  春夏大喜,说:〔那,郑大哥,你跟阿姨说不要把我赶走好吗?我会帮你捶背,帮你泡茶——〕

  啊哈!郑关昭心里大力一拍。

  这小鬼头兜来绕去,狗腿的讨好他原来是为这档子事。

  他伸直腿,搁在桌子上,故意伸个懒腰,说:〔我的腿好酸!〕

  〔我帮你捶腿。〕春夏马上绕过去,〔咚咚〕捶起他的长腿。

  郑关昭在心里偷笑。伸出手故意使劲揉捏春夏的头,开心说:〔你好乖,春夏。〕

  春夏心里气结,又不敢表现出来。明知她讨厌人家摸小狗一样碰她的头,偏要欺侮她!可这关头,她有气也不能发,只能忍气吞声。

  〔我说春夏〕郑关昭装腔作势地。

  〔是,郑大哥。〕春夏马上响应,就只差一声〔喳,奴才在〕。

  〔你是我的宠物对不对?你可别跟我说你忘了!〕

  〔可是,叹,郑大哥,我又不是小孩了……〕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妹妹”。〕郑关昭故意板起脸。

  〔好吧。〕春夏连忙妥协。〔郑大哥说是就是。〕

  〔很好。那么,我问你,宠物都是要听主人的话,让主人开心的,对不对?〕

  〔对……〕尾音拉得很长,挺不情愿。

  郑关昭按捺住笑,一本正经。〔那以后,你都要听我这个主人的话。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可是……〕春夏想抗议,见郑关昭又板起脸,赶紧点头,不敢再有异议。

  〔很好!〕郑关昭满意点头。〔那么,成交!〕

  口说无凭。郑关昭且草拟条约﹂份,上头记连春夏愿成为郑关昭宠物,以郑关昭为主人,忠贞顺从不贰。某年某月某日。要春夏划押。

  〔不用这个吧?郑大哥。我都已经说了,还要签这个?〕

  〔但凡从人嘴巴里说出来的东西都是不可靠的,必须要白纸黑字写清楚,落了印,才算数。〕郑关昭很坚持,心里却偷偷大笑不已。

  没奈何,春夏只好划押,签下这〔丧权辱国〕的条款。

  〔哇,累死我了!〕郑关昭伸个大懒腰,往床上栽下去。〔过来,春夏,帮主人捶背揉脚。〕

  春夏在心里咒骂郑关昭一百次一千次,拖拖拉拉不情不愿的,还是乖乖地听令上前伺候。

  这一天开始,他们〔上〕与〔下〕的关系就这么确认。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

  有了郑旭阳和郑关昭为后盾,春夏在郑家的〔位置〕更加巩固,她也就有恃无恐,不再那么担心郑杜皖眼眸深处里不亲切的颜色。

  她聪明,但不去多心,不去学那种寄人篱下的自怜美少女小家气的内向退缩。比起来,害羞内向沉静的关玲,态度举止倒比她像是〔寄养〕的。春夏大剌剌的,不管什么她的待遇都比照关玲,很多时候她的气焰甚至比关玲还盛。说起来,这种〔狗仗人势〕的个性实在不可取。只不过,郑家已经有关玲一个〔闷葫芦〕了,她装可怜要装给谁看啊?别说关玲那种温和文静无争的个性,就是郑姨虽说不喜欢她,也绝对是有教养有身段的淑女,不会像三流电视剧里那种苛刻

  的女人嘴脸欺负无依的孤女。

  真要说,春夏〔开放型〕的个性,反而比较刺人。要说〔欺负〕,也是她〔欺负〕关玲的份。她太〔旁若无人〕。

  呃,只除了小狗〔玲玲〕例外。

  小动物察言观色,感受力很强,尤其那种狈种没节操的小狗,很会仗主人的势,实在比人还势利。〔玲玲〕揣摩主人心意,知道主人不喜欢春夏,连带它对春夏也没好〔脸色〕,每次见到春夏,就吠叫个不停。多半时候,郑杜皖只是做做样子叫〔玲玲〕安静,可不真正干涉,所以〔玲玲〕总是对春夏吠叫得更起劲。

  春夏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那只狗腿子的毛拔光,或狠狠踹它一腿。但郑杜皖把〔玲玲〕当心肝宝贝,没事抱着又亲又吻的,她不敢造次。她安慰自己说〔每只狗都有它猖狂的一天〕,就让〔玲玲〕猖狂好了,她不与它一般见识。结果,玲玲对郑家每个人都安静乖巧,甚至对郑家新请的外籍女佣夏依也顺服,只有对春夏,一见就龇牙咧嘴吠叫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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