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下方的苏畅儿听完这圣旨,只感觉到脑子顿时“轰隆隆”乱成一片,连周围的人喊她都没听见,沉浸在自己乱成一团毛线的思绪里,拧着眉头仔细回想这道冗长的圣旨的内容,她只听懂两件事,一是皇上封她为聚珍县主,二是皇上为聚珍县主跟平梁大将军赐婚……
等等,这聚珍县主就是她,所以皇上是为她跟任楷赐婚?!
苏畅儿将整道圣旨融会贯通后,差点尖叫着跳起来,皇上为她跟任楷赐婚了!
她猛然抬起头,看到任楷那张如释重负的脸和抑不住好心情的上扬嘴角,她有些害怕自己理解错误,小心地问着,“任楷,皇上他封我为县主,是吧?”
他满脸笑意,“是。”
“皇上为我们两个赐婚是吗?”
他扶着她小心的站起,给她一句肯定的答案,“是的,皇上为我们两人赐婚。”
“恭喜大将军、聚珍县主。”海德公公向前恭贺他们两人,“两位是不是对皇上的赐婚感到很惊喜啊?”
看到海德公公那张笑得有如一朵菊花的老脸,她真的很想踹他一脚,骂道:只有惊没有喜!
深知她脾气的任楷马上顺了顺她的后背安抚着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大荷包,暗中塞给海德公公,“公公,届时记得来喝杯喜酒。”
“唷,到时候咱家一定到。”海德公公摸了下荷包的厚度,知道这里头银票可不少,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将任楷拉到一旁,小声地透露,“大将军,今天这一切都是咱家按着皇上的旨意行事的,只要您别怪咱家就好,还望大将军海涵。”
“公公出了宫门即代表皇上,在下怎么会怪罪海德公公你。”
“大将军不怪罪就好,那咱家先回去向皇上覆命了。”
“公公请慢走。”
苏畅儿见状,一脸好奇地问:“公公方才跟你说什么了?”
他靠在她耳朵旁轻声说着,“今天这一切都是皇上试探的意思。”
“皇上?”她眉头皱起,忍不住质疑,“皇上有这么闲?”
“当然没有,为夫怀疑……”
他们两人怨慰的眼眸不约而同朝正在大门与海德公公聊天的傅瀚典望去,肯定是他!
尾声 母女两人同时生
两年半后。
夜风徐徐,银色的月光洒满整个庭院,从树梢穿透窗棂,映照在地板上。
在屋里来回踱步、双手支着后腰的苏畅儿看起来很不安,频频推开窗子看向外头有没有人来报,可从葛氏开始阵痛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却没人来跟她说明最新的情况。
两年前她嫁给了任楷,婚后一年肚皮始终没有动静,不过她跟任楷不急,子嗣的事他们两人抱持着顺其自然的随缘态度,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爹跟娘开始急了,深怕她没有子嗣地位会不保,让她有些无言。
整个大将军府除了她、几个粗使婆子还有她的贴身丫鬟是女的外,其他都是男的,谁来跟她争宠?哪里会地位不保?然而爹娘不这么想,急着到处找名医帮她调养体质好怀胎。
任楷这个狗腿女婿也不知道到哪里找来一位很厉害的名医帮她诊脉调养身子,结果那名医看到娘亲,说娘亲体质偏寒,就一起帮娘亲调养;看到爹说爹太操劳,心力交痒,好好调养可以多活个二十年,因此也一并治疗。
这个大夫医术果然了得,半年后,她娘亲竟然怀孕了!
已过了知天命之年的爹被这消息震撼得一整夜没阖眼,整个人呆傻的坐在书房里一动也不敢动,直到下人来报,说娘亲觉得一把年纪了还怀孕很丢脸,不想要孩子,问问爹的意思。
爹这算是老来得子,加上有年纪的女人流掉孩子是一件极其凶险的事情,说什么也不可能答应,马上冲回幽独院制止娘亲将孩子流掉,绝对要留下这孩子。
娘亲一怀孕,爹马上推掉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天天下朝后回院子陪娘亲养胎、说话,让娘亲心情随时保持愉快。
他们两夫妻感情本来就好,现在娘亲怀孕,只要两人在屋里,爹对娘亲那是好得不得了,百依百顺,简直把娘宠上天。
娘亲诊断出怀孕一个月后,她也被诊断出有孕,而且她怀的是双胞胎,可能会提前生产,因此她们母女俩恐怕要一起坐月子。
为了这个,宰相府跟将军府里早早就请好产婆,备好六位奶娘,就等着她们母女顺利把孩子生下。
今天用过晚膳后,她听到叶嬷嬷来报,说娘亲用过晚膳后就开始阵痛,恐怕是要生了,让她不要过去,免得冲撞到,只是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让她等得有些心焦。
去端盆热水想让苏畅儿泡泡脚的柳絮一进门便劝道:“少夫人,您今晚已经走得很多了,别再走了。”她赶紧放下手中的小木盆,向前扶苏畅儿坐下,蹲下身帮苏畅儿脱去鞋子,捏着苏畅儿浮肿的双脚,“少夫人,您泡下脚,奴婢帮您捏捏会舒服些。”
“我娘那边还没有消息来报,夫君又陪皇帝去秋猎不在,我心慌。”苏畅儿揉了揉烦闷的胸口。
“皇上也真是的,明知道您近日就要生了,竟然还指名大将军一定要去秋猎。”柳絮为主子叫屈。
“每年的秋猎可以说是军事演练,非常重要,夫君身为大将军,怎么可以缺席。”虽然她很希望怀孕期间任楷可以常陪在她身边,可这是不可能的,谁让他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呢,坐在那位置就是要有所牺牲,陪妻子待产这种美梦就别作了。
“少夫人,因为您跟夫人的产期很近,夫人开始阵痛时,威虎就已经赶往围场通知大将军了,也许明日一早大将军就会回来,有大将军在身边,这样您就可以安心些了。”
自从大将军去秋猎,少夫人大概是因为头胎,又是怀双胞胎,内心害怕,半夜常常睡得不安稳,这才几天时间就明显瘦一圈,若有大将军在身边的话,少夫人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到了生产时才有体力。
苏畅儿皱眉,那阵像是尿意的奇怪感觉又来了,她将脚抬起,“柳絮,别捏了,扶我去净室,我好像想上厕所。”
“又要去了吗?”
“嗯。”
柳絮飞快地替她檫干双脚,套上鞋子,扶她去净室。
只是来到净室,苏畅儿站在底下铺着花瓣去除臭味的恭桶前,却不想上了。
她的奇怪举动让柳絮十分不解,问道:“少夫人,您怎么了?”
“我不想上了。”她搭着柳絮的手走出净室,“好奇怪,一整晚就是想上厕所,可是来到净室又不想上。”
“少夫人,奴婢扶您到床上休息,然后请大夫过来给您看看。”
“嗯。”苏畅儿往房间走,可才走到半途,隐约间感觉到一股热流慢慢往下蔓延,沾湿了她整条底裤,她惊慌地猛力抓住柳絮的手,“柳絮,快去叫产婆,我可能要生了!”
柳絮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大声惊呼,“快来人啊,少夫人要生了!”
这一夜,比邻的大将军府跟丞相府很热闹,母女两人同时生产,宰相府的葛氏是老蚌生珠,生产有风险.,另一个是将军府的苏畅儿,第一次生产,又是怀双胞胎,也是非常凶险。
太医院的太医们忙得人仰马翻,生怕原本准备的四个产婆不够,又临时抓了两个有经验的产婆过来帮忙,在太医跟产婆的合力之下,葛氏从阵痛到生下孩子足足费了五个时辰,在翌日子时才生下孩子,是个男孩,傅家后继有人,不用苏畅儿生第二胎来继承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