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吧?!有一瞬间她差一点尖叫,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嘛!她偷偷的深吸了口气,先稳下心情来。“先生,要买什么?”这个她以为已经成功被她撵出生命之外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巧遇?那也太命中注定了吧?她才不信!来买花?可他怎么看都不像会买花送女人的男人。那是……特地来找她?唔……不会吧?
“向日葵。”
她的心震跳了一下,他这句“向日葵”是指他要买的花,还是他在叫她的名字?
“要买几朵?”人家没明说,她就当他要买花好了。
安亮晔一扬眉,“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向小姐。”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向日葵有点无辜的看着他。“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事,值得大总裁在百忙中抽空来找我。”
他嘴角一扬,不直接回答问题,反而绕着圈说:“我这个人一向只对工作有兴趣,平常也没什么特别的嗜好。”
啊,奇怪了,他是工作狂不会找乐子跟她有关吗?他到底想说什么?耸耸肩,算了,见招拆招吧!“那样实在不好,有句话说‘
赚钱有数,身体要顾’ ,发展兴趣、适时的放松心情是必要的。”
“说的也是,所以……”
“打打高尔夫、马球、曲棍球都不错。”
“那些都是因应应酬而打的,对我而言,那也是工作的一部份。我需要的是能引起我注意力、让我感到有趣,而且和工作完全无关的‘ 新兴趣’
说到“新兴趣”时,他刻意朝着向日葵一笑,笑得她心里发毛,仿佛她就是那个新兴趣……
他接着说:“今天走‘ 朴实耐操风’
的你,和那一夜走电子花车女郎风的你,哪一个才是真的你?一个女人有这么多样貌,你不觉得实在让人很好奇吗?”
啊!她懂了,他在不爽那次约会,现在朴实耐操风的她让他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可是他也很奇怪,无论朴实耐操风或电子花车女郎风都不是他的菜啊,他在不爽什么?好比他爱吃牛排,人家端出来是蚵仔煎或鲁肉饭对他而言有差吗?
不过,既然人家是冲着她来,那就聊聊吧!“听说安总裁喜欢的女人是聪明绝顶、富有女人味的,所以无论今天,或是那一晚的向日葵都不是你会喜欢的型。”
他点了下头,“同意。但任何事情都没有一定的,不是?”
她却不以为然,“就算再过一百年,安亮晔也不会喜欢电子花车女郎风。”
这娃儿很懂得人性,她不说“再过一百年向日葵也不会喜欢安亮晔”这样的话激怒他,反而说她不是他会喜欢的女人,摆低姿态的确是比较容易让对方心平气和。
有趣!他觉得对她的兴趣又浓厚了几分了!
第2章(2)
“是这样没错,可你似乎有多样风貌,我很期待未来还能看到不同的你。”安亮晔看着她,把话题拉了回来。“这样的‘兴趣’
是怪了点,不过人生难得怪,无妨。”
他的话没叫向日葵气恼,她只是叹气。“大总裁今天来找我是因为气不过我想悔婚吧?”拐弯抹角的讲话很伤脑力,她这人没事最不爱动脑了。
“你倒清楚。”
“也许最让你恼怒的是我使了心机让你悔婚这一点,堂堂大总裁被人拒绝也就算了,还得使了心机才甩得掉,这实在重挫你男性自尊吧?!”
一语命中!只是这种心事被人说出来,任谁也不会开心。安亮晔看着她的眼神中有些讶异、气恼,以及一些些……愉快——
因为她的聪明。“把牌全掀了,你就把话讲清楚吧。”
“以上种种如果造成你的不愉快,我可以道歉。”
“道歉也要诚意。”
“我很有诚意的。”
“诚意是无形的,嘴上说的和心里所想常常是两码子事。”
好吧!是她先招惹他的,理字上是稍居下风。她退步道:“那你说呢?我要怎样才能显示我的诚意?”
“你想悔婚的原因是因为对指腹为婚一事的反弹,那好,你只要证明,他们的决定是错的,那我无条件解除婚约。”
“我们这样互看不顺眼,还能证明他们是对的吗?”她嗤之以鼻的说。
安亮晔忍不住皱起眉头来,“我到底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
“我欣赏的是阳光型的男人,你看起就很阴沉、不好惹、冷冰冰又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和这种人怎么“相知”啊?幸福的三道关卡,他连第一关要达阵都很难。
“说得我好像不是人。”
向日葵差一点笑出来,原来这个机械人也有幽默感。“我没这样说,你不必急着对号入座。还有,什么叫‘ 我到底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
这话说得好像所有的问题都在我身上似的,我看,是你看我不顺眼才是正解吧?”
“我没有看你不顺眼,至于那一晚,你的打扮、说的话,没有正常男人会喜欢。”他承认,那一晚故意让她“空”着上半身吃饭,是有点捉弄的居心。
女人穿成这样,着实不象话。
她聪明的不在那晚她说的话上做文章。“怎么没有?一堆男人都喜欢辣妹装,你以为为什么满街都是穿着小可爱、迷你裙、短到快‘ 露底’
热裤的辣妹?那是因为男人爱看,女为悦己者容嘛,今天如果男人换口味的爱上包得密不透风的清宫装,相信满街会都是中暑的女人。”
“那叫上空装。”他不以为然的反驳。
“上空装”三个字像是枚威力吓人的炸弹,“轰”的一声在向日葵脑海中引爆!她红着一张脸久久说不出话,脑海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声音,却是语不成句。“你、你、你……我……我……”
“事过境迁也就算了,你不必太在意。”
深呼吸,她不知是气他还是气自己的成份多些。“你果然看到了。”
还指控他哩!那又不是他造成的。“你穿的是‘ 国王的新衣’
吗?否则我为什么会看不到?”
“我的意思是,是君子就该马上忘了这样的事。”
向日葵又苦恼又尴尬的表情和咬牙切齿的语调,让安亮晔忍俊不住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我是真小人,不当伪君子,何况,我从没跟你说过我是君子吧。”
“……”
“喂,向日葵。”
“干哈?”
“我向来是个不多话的男人。”他身处的位置,别人总是抢着说话——
无论是阿谀谄媚、推卸责任的话,或是抢功图利……因此,让他习惯性的保持沉默,可现下他居然可以和她说那么久的话,而且感觉像在抬杠,这种言不及义、他一向认为浪费时间的事,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而且感觉似乎还不坏胤他不否认一开始对向日葵的不满,今天此行目的,也的确是想看她的表情垮下,“快意恩仇”来的,可随着交谈的时间变长,他却反倒讶异于她的机灵和小狡猾。
拥有这样性情的女人是不讨喜的,但她胸无大志,她的聪明只是用来让自己得以顺心的过活,她甚至对时下女人所憧憬的“金龟婿”一点兴趣也没有,这样的“无争”性子让她的狡猾变得可爱。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多,他却觉得收获颇丰。
他想,他找到自己喜欢向日葵的点了。爷爷定下的婚约,并不是完全没有转圆的余地。
“沉默是金,你那么有钱,看得出来。”照她的说法,全世界的豪野人可能都有语言障碍了。